在路线明确的情况下,五分钟的路愣是叫吴歌他们一分多钟就跑完了。
不跑完不行啊,眉毛都燎没了。
吴歌:我头发被烧没一半我跟谁说去。
早知道就剃光头了。
“跳!”
四人踩着尸体向中间的空地跳去,这里浸有火油的土层已经被铲掉,几人就地一滚,滚灭身上的火焰,快步冲向空地中心一个不起眼的小洞。
“枪给我!你们先下!”吴歌接过老痒扔过来的手枪,跟无邪一起殿后,迎向他们的敌人——鼠军。
这一招八百里火烧鼠营直接将鼠族的男女老少都逼了出来,既为逃生,又为报仇。
吴歌连开四枪用行动告诉它们,逃生可以,报仇别想了。
老痒已经背着昏过去的凉师爷跳进了洞里,无邪紧跟其后,最后是吴歌。
单手撑地落到地上,吴歌站起身拦住要把洞口堵住的无邪:“没事儿哥,让它们进来吧,有用。”
“有什么用?你又想吃烤耗子了?!”
吴歌:……槽多无口。
“不是,靠它们带路。”
说话间几只大耗子已经钻了进来,连看都不看几人一眼,反而朝一处墙角冲去。
“此地不宜久留,外面温度过高,早晚被蒸成人干,不如跟着这些耗子,它们肯定知道逃生的路!”吴歌领着几人追上去,发现墙角有一个耗子洞。
老痒敲了敲墙:“空的!”
“那还等什么,直接给它砸成一个单间!”吴歌抡起地上乱七八糟的青铜器就开始砸墙,另外两人有样学样,三两下就给墙凿出个大洞,露出了后面的石室。
石室里有口四方直井,吴歌紧跟着耗子跳了进去,一路下滑,最后摔在了一块平地上。
吴歌想到后面还有人,赶忙往旁边一挪,果然下一秒无邪就摔在了同样的地方。
她伸手把他拽过来,无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老痒坐在了他原来的位置,被最后出来的凉师爷压在了身下,发出“嗝~”的一声。
几人跟在耗子后面继续前行,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前面豁然开朗。一个直径六十多米的圆形直井底部显现出来,一根巨大的青铜柱子拔地而起,柱身上还有很多粗细不一的铜棍,跟老痒带着的那根十分相似。
“建造这里的人应该是想把青铜柱挖出来,却没想到挖到了山底还没到头,这埋的也太深了。”刚缓过劲的凉师爷正借着火把的光亮打量着青铜柱,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拍了拍身边的无邪。
无邪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老痒正直勾勾的看着青铜柱,跟被勾了魂似的朝它走去。
“老痒!”无邪赶紧喊了他一声,老痒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
“你刚才想干什么?”无邪走到老痒身边问道。
“我……我想爬上去。”
爬上去?
无邪和凉师爷看了看青铜柱,不管是老痒还是《河木集》都说这里有“天大的好处”,可真到了这里却发现,他娘的除了一堆破铜烂铁毛都没有。
换破烂的来这里倒是正好,专业对口。
凉师爷手扶着下巴做思考状:“这青铜树看起来有些像西周的东西,但凭当时的工艺……”
“我觉得如果这里有古墓的话,那个墓应该是在青铜树顶上,据说离神明最近的地方,要不要爬上去看看?”无邪经过深思熟虑后提议道,凉师爷和老痒都同意,吴歌……
咦?吴歌呢?!
无邪心里一慌,赶紧四处张望,就见光亮找不到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黑影,他紧走两步过去一看,正是吴歌。
“你怎么了?”无邪蹲下身来打量着吴歌,就发现对方抱着双肩,小脸煞白,正两眼放空的盯着青铜树的底部。听到他的声音抖了一下,目光渐渐聚焦,抬头看向他的脸。
“我难受。”
“你哪儿难受?”无邪是真急了,拉起吴歌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这丫头天天穿着一身黑,他也看不出来她哪儿受伤啊!
吴歌无力的靠在墙上,她疼,灵魂疼,离青铜树越近越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撕裂她的灵魂钻到里面一样,比噬魂之火的灼烧还疼。
吴歌张了张嘴,她想告诉无邪她不想待在这里,青铜树下有她不想见的,她感觉到它了。
可剧痛让她说不出话来。
“008,帮帮我,008……”她的呼唤如石沉大海,没得到任何回音。
“吴歌这是怎么了?”老痒和凉师爷也凑了过来,听到这二人声音的吴歌猛地眉眼一厉,目光如剑的刺向他们。
两人心里一惊,下意识齐齐后退了两步,直到少女收起敌意才惊觉自已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事过后很长时间,他们都忘不了这警告的一瞥。
无邪没注意到身后两人的异样,他正低头拼命揉搓着女孩儿的双手,它们冷的像冰,没有一点儿活人的温度。
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哥。”
听到这声沙哑的呼唤,无邪下意识抬头,就见女孩儿对着他露出个苍白的笑容,努力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每次危险来临前,都会出现在身上的符纸。
“收好,保平安。”吴歌用尽力气将他的掌心合拢,“你们先走吧,我休息一会儿。”
“不,等你好了一起走。”无邪连连摇头,执拗劲儿一上来谁说他也不听。
“走吧老无,让吴歌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老痒推了推无邪,他们也不能都在这儿干耗着啊!
“是啊,她这个样子也爬不了青铜树,不如就让她留在这里……”凉师爷也在一旁劝着,但无邪根本就听不进去。
最后还是吴歌推了他一把:“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无邪握紧了符纸,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将它收好,留下一句“注意安全,等我回来”后,转身与另外两人爬上了青铜树。
直到确认对方爬的足够高,看不见自已了,吴歌才顺着墙壁滑坐下来,缓缓闭上了眼。
她梦见了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