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痒这句话说得也有些道理。
他们不一定能在天黑前回到三岔口,更别提找到一个村庄,看来今晚要在野外过夜了。
好在天黑之前他们找到了一个采药人的木头窝棚,上下两层,里面还有土炕和灶台。
三人将干粮烤着吃完,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隐隐传来野兽的叫声。
“看来今晚得守夜了,我们三人轮值吧。”吴歌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另外两人说道。
“你那班我替你值了,你早点睡。”无邪将土炕收拾了一下,招手示意吴歌过去。
吴歌哭笑不得:“不用了哥……”
她只是喜欢发呆和睡觉,并不是真缺觉,上一世熬夜抓鬼都是常事,第二天不照样上学?
“吴歌你早点睡吧,我跟你……你哥两人一人守半夜就够了。”老痒在一旁也帮着无邪说话,看他的样子仿佛完全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无邪在一旁对吴歌使了个眼色,吴歌会意,无奈的笑道:“那好吧,谢谢两位大哥了!”
趁着老痒转身的功夫,吴歌朝无邪挑了挑眉:你看我们和好了,满意了吧老哥?
无邪笑了一下,坐到地上靠着炕边。老痒抱着捆柴火进来,一边添柴,一边跟无邪小声讲着他三年前来这里时是多么多么刺激。
吴歌直接躺在炕上和衣而眠,半梦半醒间竟幻想着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无邪和老痒还是儿时的朋友,大家还能坐在一起话家常。
无邪听了一会儿也开始犯困,身子一歪,头枕着背包睡过去了。
这一觉无邪睡得不太踏实,后半夜自已醒了,却发现老痒并不在屋里。
他暗骂了一句起来小解,正放水呢突然看见二楼的阁楼地板夹缝里有一只眼睛,正呆呆看着他。
无邪:!!!giao!
他瞬间清醒,扎好裤腰带,再一看那眼睛已经不见了。仔细回想一下,他确定自已没看错,倒是那眼睛似乎不属于人类。
他看了眼熟睡的吴歌,自已拿起手电,轻手轻脚的爬上通往二楼的木梯。
他用手电筒把这鬼气森森的破阁楼扫了一遍,发现墙上的气窗后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无邪壮着胆子走过去用手电一照,一团黄影窜出来吓了他一跳。
原来是只金丝猴!
无邪看它还挺凶,坏心眼的用手电晃它眼睛,吓得那猴子尖叫着上了房。
让你偷看老子撒尿!哼!
无邪恶趣味的笑了笑,却也留了个心眼儿。猴子是群居动物,抢行人东西的事也不是没有过,总归要小心些。
他刚要转身下楼,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森林里一道熟悉的白色手电光在晃动,几乎第一时间就确定那是老痒。
这么晚了,他在干什么?
熟悉的诡异感爬上无邪的心头。
他决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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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心情复杂的蹲在距离老痒十米不到的灌木丛里,好奇与不满两种情绪交织着,让他心绪不宁。
他的确对老痒从秦岭墓中带出来的六角铜铃感兴趣,但他自知自已命寒,本来是不打算再下墓的。要不是老痒母亲生病急需用钱,任凭老痒说破嘴皮他也不会来。
此行若是既能帮到老痒,又能找到些线索帮自已找到三叔,那就再好不过了。
无邪是这么想的,可他没想到这墓还没进呢,小伙伴先跟自已离心了。
他正搁这儿黯然神伤呢,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吓得他汗毛倒竖,抬起胳膊肘就向后猛击,却被对方反应极快的按住,与此同时耳边响起熟悉的气音。
“是我!”
无邪气得翻了个白眼,吴歌你大爷的,吓死我了!
吴歌猫着腰在他旁边蹲下,也朝老痒那边看去。
无邪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被她这么一打岔,他刚才在气什么他都忘了。
两人就一起安静蹲着,看老痒挖了半天土,也没发现别的异常举动。
这让无邪很恼火,感觉大晚上不睡觉跑灌木丛里蹲着的自已就是个傻*。
当然,旁边的吴歌也是。
还有在那边挖坑的老痒。
他刚想冲出去质问老痒,突然看到了什么似的僵住了身子。
吴歌发现他状态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老痒裤腰带上插着的一把土制手枪。
那东西在无邪列出的必需品名单里,但老痒告诉他没买到。
吴歌将无邪眸中的受伤和忌惮看在眼里,转回头又看向老痒,他挖出东西了。
一根棍状物体。
她的目光一放上去就移不开了。
它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们同气连枝,本是一体。
“吴歌,定心凝神!”
往日稳重的青叔音此刻带了一丝急躁,吴歌被他喊回神来,赶忙默念清心咒。
“谢谢。”平静下来的吴歌向他道谢。
“不客气。秦岭的神树很诡异,你一定要小心。”对方的声音又变得温柔稳重起来,好似世间万物皆可入怀。
“我知道,这次间隔的时间很充足,我已经把副本看完了。”吴歌想了想又问道,“你为什么要特意提醒我?这里面难不成还有别的说道?”
她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试图与对方多聊两句,可惜对方并不配合,他又不说话了。
那边老痒已经往回填土,此地不宜久留。无邪拉了吴歌一把,两人一起悄悄退回了窝棚。
先一步回到窝棚的无邪是越想越气,越气还越想。俗话说的好,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想越亏,他无邪绝不能像个傻子似的被人蒙在鼓里!
“我告诉你吴歌,你瞧着等老痒回来的,我必须把这事问个明白……”他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后面的话立马被他咽了回去。
下一秒吴歌就感觉肩上一股大力袭来,她被他哥摁倒在炕上。而他自已则像条灵活的鱼儿似的,出溜儿到地上原来睡觉的位置,脑袋往包上一枕,开始装睡。
吴歌:……瞧您这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