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歌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嘟囔了一句:“谁在背后讲我?”
见男人还沉浸在悲伤中,吴歌想起老人临走时期盼的目光,轻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到了男人身边。
男人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忙擦了擦眼泪,侧头看向旁边,却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姑娘。
“叔叔好,我叫吴歌。爷爷临走之前跟我见过一面,知道他去世了我来送送他,顺便替他传个话。”
“传话?”
“爷爷希望今后的日子你能好好吃饭,工作顺利,孩子也能学业有成。”吴歌把手伸向白布包,从里面拿出一袋果冻来,“这是爷爷给你的礼物,你收好。”
男人捧着果冻又哽咽了起来:“我爸开始忘事后,我就不让他自已出去了。今天他突然偷跑到小卖部去,原来是为了给我儿子买零食。我还没告诉家里孩子他爷爷不在了的事儿,他今年高考……”
“不,他是给他儿子买的。”
他忘记了很多事情,但他唯独没有忘记爱你。
尽管你已经与他身量相同,不再馋一口果冻。
吴歌站起身朝抢救室鞠了一躬,转头又对男人说道:“请节哀,尽快料理老人的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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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睡醒的时候就感觉被枕着的左胳膊整条都麻了,活动活动臂膀,视线往病床上一扫,顿时剩下的瞌睡虫全飞了。
吴歌呢?!
我那么大一个妹妹呢?!
他赶忙到处找人,屋里没有,打开病房门往走廊左右一看也……等等,对面那个正往这儿走的,头发炸的跟个金毛狮王的身影,好像有那么亿点像我那失踪的妹妹。
“欸?哥你这么快就睡醒了?”
……还真是我那怨种妹妹。
“吴歌!”无邪气得把她拽到自已面前数落她,“你干嘛去了你?一睡就睡好几天,睡醒拍拍屁股就走,跟我说一声能累死你吗?”
眼面的姑娘傻笑着抓了抓自已的头发,无邪直接毫不客气的把她那无处安放的手从脑袋上扯下来。
“别抓了!头发乱的跟梅超风似的,一点儿姑娘样儿也没有。”
“哦。”吴歌应了一声,突然眼珠一亮,两手划拉了一下自已的头发,“哥,我想把这玩意儿剪了。”
“怎么,想剪短发?”
“不,想剪光头。”
“……”
无邪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吴歌一会儿,特别真诚的建议道:“吴歌,要不哥再带你去检查检查吧。”
“检查什么?”
“检查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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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无邪逼着吴歌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跟医生确认了没有什么后遗症后,无邪才开着小金杯带吴歌回家。
刚到吴山居无邪就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他一个好久没联系的发小打来的,顿时兴高采烈的回自已屋里跟对方煲电话粥去了。
吴歌凑到正在打游戏的王萌身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动作熟练的扫雷,看着看着就开始盯着电脑屏幕发起呆来。
“别看了,对眼睛不好。”身边坐个大活人,王萌也静不下心来玩游戏。
将电脑调到睡眠状态后,王萌起身穿了件外套就要出门。
回头一看,吴歌没跟出来,王萌不耐烦的催她:“走啊!”
“去哪儿啊萌主?”
“去看看你的小店铺。”
王萌带着吴歌跑了两家他相中的离吴山居比较近的门市,问题是这俩吴歌都没相中。
不是说王萌找的不好,事实上是王萌找的太好,这俩门市对吴歌来说简直就是“豪宅”。这要是归她名下,当天住进去,第二天就得被雷劈出来。
吴歌委婉的询问王萌还有没有其他的选择,王萌双眼瞪大:“这你还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实在是承受不起。”
“怎么就承受不起了?四万押金先交着,你做买卖挣了钱再继续交租金,这不就成了吗!”
不,你不懂,挣钱是不可能挣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王萌看吴歌一脸为难,想了想才下定决心说道:“还有个地方,就是破旧了点,是个小二楼。房东说给他四万,他直接就把房子卖给你。”
吴歌双眼瞬间就亮了:“还有这好事?”
“你先别高兴太早,知道房东为什么要价这么低吗?那是栋凶宅!”
“妙啊……”
“哈?”
“不是,我是说,giao啊,这也太吓人了!”
王萌见对方给出了让自已满意的反应,这才说下去。
“那房东也挺可怜的,房子里死的不是外人,正是他儿子。三年前他的大儿子横死在家里后,房子里就怪事不断,他只好带着老婆和小女儿搬回乡下的老家去住,这次急于卖房也是为了凑钱给小女儿治病。”
“他女儿当年亲眼看着哥哥死在面前,从那以后就吓出毛病来了。跟谁也不说话,只顾着埋头画画,画的还都是她跟死去的哥哥在房子里的场景,你说这事儿搁谁听了不瘆得慌?”
我不瘆得慌。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吴歌已经跟着王萌走到了那栋闹鬼的小二楼下,离吴山居也就三百多米的距离。
吴歌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建筑,出声问道:“他们家儿子死的时候,是不是年岁不大,约莫六七岁的样子?”
“我听这条街的刘姨说,好像是六岁。哎?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看见他了。
吴歌与二楼窗口的小男孩儿四目相对,这小男孩儿别看年纪小,身上的怨气可不少。见吴歌盯着他看,竟然坏脾气的拉上了窗帘。
吴歌见此挑了挑眉,转头对王萌说道:“就它了。”
王萌一脸震惊:“你不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了。”
王萌一时有些失语,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已想问什么。
“你要开什么铺子啊?做什么生意的?”
“死人买卖,只要是关于死人的生意我都做。”
王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