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欧阳氏。
欧阳宗主在堂前焦急地转着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家有祖上传下来的秘宝,可以传递消息。自从自家那小子到了岐山,每晚都会把消息传出来,安他的心。
比如:刚一到岐山,这小子就如竹筒倒豆子般,说那温晁让他们前去听训的各家弟子上交配剑和乾坤袋。
幸好你儿子我机智过人,提前把这传讯玉佩扮作普通配饰偷渡了出来,不然现在你我父子二人就失去了联系。
又比如说,那温晁竟然让各家不听他话的弟子去挑粪,兰陵金氏和云梦江氏的少宗主也在其中。听那语气,臭小子还挺幸灾乐祸的。
欧阳家主听到这些消息,对自家臭小子那是既欣慰又心疼,这孩子长大了报喜不报忧。
那温晁对两大家族的少宗主都如此苛刻,那对他欧阳家这个小家族的少宗主又会怎样刁难……
可如今这小子竟如石沉大海般失联了,最后一次传回的消息竟是对温晁的破口大骂,责怪温晁让众人去暮溪山猎妖兽,却不归还配剑和武器。
欧阳夫人在一旁埋怨着丈夫,“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儿子都多久没往回传递消息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欧阳夫人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欧阳宗主眉头紧蹙,如热锅上的蚂蚁,擦拭着额上急出来的汗珠,说道:“稍安勿躁,夫人稍安勿躁,我已派人前往温氏打探,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的。”
夫妻二人如坐针毡,就在此时,一名弟子风风火火地赶来,抱拳行礼道:“启禀宗主,前往温氏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最近并未在温氏看到各家前去听学的弟子活动。
各家弟子消失前,乃是被温晁组织去暮溪山猎妖兽,当天温晁便返回了温氏,却并未见到其他一同去猎妖兽的各家弟子归来。”
欧阳宗主眼神一冷,仿若千年寒冰,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那桌子仿佛都在瑟瑟发抖,“温家,好一个温晁!将消息散布出去,我就不信其他家族听到自家孩子在温氏丢了能不着急!
只咱们一家之力,犹如蚍蜉撼树,无法对抗温氏,我就不信这么多家联合起来,还无法与之抗衡。”
“可是,如果其他家族不愿同我们一起对抗温氏怎么办?”欧阳夫人担忧地问道。
“不会的,温氏势大,现在就已经对仙门百家出手了,其他家族不会坐以待毙的。只不过安逸久了,需要有人给他们提个醒罢了。”
气过之后,欧阳家主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软绵绵地坐到了椅子上。
“宗主!”欧阳夫人看到欧阳家主这般模样,不禁失声惊呼。
欧阳家主无力地摇摇头,示意自已并无大碍,然后转头对弟子吩咐道:“速速传消息给孟氏,请求援助。”
待弟子退下,欧阳夫人的表情纠结不已,手中的帕子也被拧的似一堆乱麻,“能行吗?孟氏真的会帮我们吗?”
欧阳宗主却胸有成竹,笃定地说道:“会的,孟泽霖那样的人,即便早年间咱们和他毫无交情,他也定会伸出援手,更何况这些年来我一直有意与他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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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紫云台。
孟泽霖望着手中欧阳家传来的消息,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手中的信纸也被他捏得皱巴巴的,好似那被揉碎的残花。
孟瑶和薛洋皆是头一回见到孟泽霖如此恼怒,二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一番后,最终孟瑶败下阵来,轻声问道:“小舅舅,这是怎么了?”
孟泽霖将手中的信纸递给孟瑶,紧闭双眼,叹了口气,沉声道:“欧阳家家主传来消息,各家前去岐山听训的弟子或许被困在了暮溪山。”
“咔嚓!”听到“暮溪山”三个字,薛洋手中正为孟泽霖身前茶杯添茶的茶壶,一个没拿稳,直直地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孟泽霖和孟瑶不约而同地转头,满脸疑惑地看向薛洋,只见他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手忙脚乱地将茶壶的残骸收拾好,结结巴巴地说道:“抱歉,师父,我……走神了。……我再去重新泡一壶端过来。”
望着薛洋匆匆离去的背影,孟泽霖和孟瑶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茫然,“他这是怎么了?”
孟瑶轻咳一声,摇了摇头,示意自已也不明所以。
孟瑶:“小舅舅,那暮溪山那边……”
孟泽霖:“救!传信给欧阳家,暮溪山乃是温氏的地盘,不宜大张旗鼓,咱们轻装简行,只带门内精英弟子。让他们准备好,明日清晨即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