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疏桐在房里躺了半个月,心里哀怨,身体疼痛。
这半个月里,除了送吃食,没有一个人不经过陶氏的允许能进的了她的屋子。
她多次哀求想见见刘鸿,不被允许。她娘知道了,甚至还命人把她的窗户订了起来。
这天,不是饭点,门开了,陶疏桐躺床上抬起头,发现是她娘来了。
她立即把头扭向内,不想跟她娘说话。
陶氏扶着管妈妈进了房,江星染跟在后头。
江星染见陶疏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知道陶疏桐内心怨恨陶氏。
“小姑姐,你身体怎么样?婆婆来了,婆婆心疼你,来看你来了!”
江星染上前,在陶疏桐的手臂上偷偷捏了捏。
“我的疏桐......”陶氏看到小女儿脸色灰白,心里一阵难过。
本来对女儿内心的失望,此刻变成了心痛。
“快,管妈妈,帮我扶小姑姐起来。”
管妈妈连忙帮着江星染,将陶疏桐扶起来。
江星染劝道:“婆婆,小姑姐年纪小,做错事再所难免。您是她亲生的娘亲,就疼疼她吧,别再惩罚她了。”
陶氏抹眼泪,她何尝想一直把陶疏桐关在房里?
只是怕她跑出去,那些谣言更加要命。到时候别说毁了她这个小女儿,连陶家也蒙羞。
江星染又在陶疏桐身上掐了两把,陶疏桐会意,违心忏悔:“母亲,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敢了!”
管妈妈也适时打圆场:“这半个月,二姑娘已经知错了。看看,这半个月没人伺候,二姑娘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大娘子,您就解了禁令吧!”
陶氏叹息:“母亲何尝想禁足你?母亲是为了你好啊!以后你长大了,自然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
“母亲,我现在就懂了。是女儿太不懂事了!”
“管妈妈,把窗户打开吧!”
窗户一开,室内立即明亮起来,陶氏更加看清楚陶疏桐的消瘦,她愤怒的骂管妈妈:“我让你伺候好疏桐,你就是这么伺候的?”
江星染立即开解:“近些日子地里忙,管妈妈又要照顾婆婆您,又要照顾小姑姐,地里的活儿也不能落下,一人恨不能分作十个用,也确实辛苦了。”
管妈妈感激的看了一眼江星染:“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去灶房吩咐,让给二姑娘做些好吃的补一补。”
陶氏点头,又宽慰陶疏桐几句,低声叮嘱她:“不可在于那些混混交接了,你要记住,你是陶家人,是陶家的千金小姐,以后母亲会给你找门绝好的亲事,你可不要犯糊涂!”
陶疏桐乖巧答应:“母亲,我知道了。”
江星染笑道:“我母亲前两日来信,说京城里好多还未婚配的青年才俊,小姑姐,进了京,只怕你要挑花眼!”
陶氏一听这话就来了劲:“不是三品及以上之家,我是不答应的。”
“婆婆放心,我已经跟我母亲说过了,大姑姐嫁给四品之家,都已经是低嫁了。小姑姐万万是不能嫁到三品以下的。这您就放心好了!”
江星染立即将京中那些三品以上人家的未婚儿郎都拿出来介绍了一遍,陶疏桐用帕子捂脸:“嫂子,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别跟我说了。”
陶氏看到女儿彻底转过弯来了,欣慰的很:“星染,你就在这里陪着疏桐说话,我先去忙了。”
陶疏桐的婚事她不着急,等大儿子考中举人,她一定要在全京城挑出一个最如意的女婿来!
陶氏一走,陶疏桐立即捉住了江星染的手:“大嫂,刘大哥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已经让人送了药和吃的给他,他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
陶疏桐放下心来,母亲的脾气她太了解了,刘鸿定然是不好过的。
“对不住了疏桐,这半个月不是我不想来看你,是门被管妈妈把着,我根本进不来。”
“嫂子,我知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
“疏桐,你和你刘大哥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嫂子当然支持你了。只是,你母亲她......哎,她不喜欢刘鸿,把你关起来,是怕你毁了你姐姐的婚事!”
陶疏桐气冲胸口,她被迫和刘鸿分开,被逼迫打掉孩子,受如此严重的摧残,可在母亲眼里,她还比不上姐姐的婚事!
“母亲就是偏心,姐姐嫁的好,她就喜欢,刘大哥没有钱,她就不喜!”
江星染假意安慰:“婆婆只是一个凡人,哪里懂得你的爱情!”
陶疏桐握着江星染的手:“嫂子你懂我就行!对了嫂子,你能帮我吗?帮我逃出去!”
江星染故意看向门口,低声道:“嫂子当然想帮你了,只是,嫂子还是要劝劝你,你刘大哥暂时挣不到大钱,你肯定会跟着吃苦的!”
“嫂子,我不怕!”
江星染腹诽:不怕就好!只要你不怕,就有吃不完的苦!
江星染的陶疏桐耳边耳语了几句,陶疏桐欣然领命。
陶疏桐忽然孝顺起来,每日都在她娘房里陪着她娘。陶氏很欣慰,着王大夫好好调养陶疏桐的身体。
一连几日,陶疏桐吃的好补的多,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三月中下,天气已经渐渐温暖起来。陶疏桐卷了一个包袱,在一个夜晚逃之夭夭了。
陶家门外的路上停着一辆驴车,刘鸿正等在那里。
“疏桐,拿上银子了吗?”
“拿到了,刘大哥。”陶疏桐上前就投入了刘鸿的怀抱。
刘鸿心里一喜,掂了掂包袱的重量:“一共拿了多少银子?”
“一共拿了二百两,一百两银子加上一百两的银票。”刘鸿喜的抓耳挠腮。
陶疏桐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刘鸿这些问话有什么意义。她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里,压根就不知道自已会面临什么。
翌日,江星染睡完懒觉起来,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近日在家里练习的不够畅快,想出去找块空地练一练。
红蕉献计:“小姐,咱们在隔壁买的地是个好地方,可以去那里练。”
“哎,你说的对,隔壁就是好地方呀!走走走!”江星染放下碗筷就要出发。
管妈妈飞快的跑了进来,因为跑的太急,差点被门槛绊倒:“夫人,二姑娘在你房里吗?”
“不在呀!”
“哎呀,完了,二姑娘不会跑了吧?”
江星染立即起身:“妈妈别急,我这就让大家帮着一起找。”
“哎哎哎!”
管妈妈又飞跑出门,四处去寻。
这里,江星染发动所有江家人,帮着‘寻找’陶疏桐。
她自已接着找人的名义,跑到隔壁买下地盘上,跟着红蕉练习打小石子。练了半天,累了一身汗,红蕉验收了成果,笑道:“在外面练,果然进步的快。”
“以后天气就暖和了,要不咱们每天都来练吧!”
“好啊,这样只怕没二个月,小姐就成武林高手了!”
江星染哈哈大笑,她这点小技能,哪里能成为武林高手,她只是不想像上一世那样,遇到危险时,手无缚鸡之力,沦为待宰的羔羊。
“小姐,明天要不开始练飞镖吧,这么好的空地,不练飞镖可惜了。”
江星染喜出望外:“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地头远处的树上,一个白衣男子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他守在江星染身边已经快三个月,越来越觉得她有意思了。
可明明刚开始,她是那么的娇弱,为何这近二个月来,她忽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