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玉玦从台下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慕煜寒身侧,微俯下身在慕煜寒耳边低声说道:
“主子你猜的没错,九公主果然对宋小姐下手了。宋小姐被围时,独自驾马车逃走,不过马儿受惊。属下怕宋小姐有生命危险,便暗中帮了一把,现在人已经被云大人带走了。”
慕煜寒面不改色道:
“知道了…做的很好,自已去王府领赏吧。”
玉玦:
“谢主子!”
慕煜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示意玉玦低下头,慕煜寒在他耳边轻声道:
“去查查那黑衣人的来历。”
玉玦不解道:
“那人难道不是九公主的吗?”
慕煜寒勾唇道:
“九公主可没那胆量…”
玉玦:
“主子的意思是……真正想要宋小姐命的另有其人。”
慕煜寒没有出声表示默认,玉玦领会主子的意思,迅速告退。
接着慕煜寒又垂眸看向跪着的白兰芷,似笑非笑的说道:
“白将军家的千金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趣呢。白将军好福气呀!”
白贺听了慕煜寒的话,顿感不妙。他暗自皱眉,满含深意的看向白兰芷。而白兰芷似是有所感应般迎上他探究的目光,露出一脸的惊恐茫然,不知所措。看到白兰芷的反应后,不知怎么的他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正当他准备收回目光时,却似是看见了白兰芷脸上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戏谑表情。他不可置信的重新看向白兰芷,却发现她还是像之前一样唯唯诺诺的跪着。
而她们之间的细微互动,看台上的江墨言全部都尽收眼底。他看向白兰芷的眼神也更加幽深。
白贺不仅觉得是自已出现了幻觉,但他如今看着这个似是与从前无异的白兰芷,心中却莫名的升起了一丝不安感。但他只当是自已的错觉,没有多想,转头对着摄政王回道:
“摄政王恕罪!是臣管教不严,才使得两个逆女搅了摄政王的大事,还请摄政王允臣将两个逆女带回,臣回府后定重重惩罚她们。”
谁知他话音刚落,台上本来跪的好好的白兰芷,却是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安静的赛场一时又热闹了起来。白贺看到后先是微微皱眉,而后反应过来连忙摆出惊慌失色的神情,一脸担心的跑过去扶起地上的白兰芷。见白兰芷脸色苍白,面上还隐隐出现了红斑,他心中暗道不好。
白贺知道绝不能让人知道白兰芷得了怪病命不久矣,否则与郑家的婚约怕是就作废了,届时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当他看到台上欲要叫太医的江云离忙开口道:
“皇上,小女这是早年流落在外时落下的老毛病了,并无大碍。应是今日着急来参赛忘了吃药,看如今着情形小女怕是无法继续参赛了,还请皇上、摄政王许臣将小女带回。”
说着便想带白兰芷回来去,结果一直在看台上当透明人的江墨言却发了话。
“白将军请留步!本王从方才就看出了白小姐面色不好,如今更是晕倒了。本王觉得还是让太医来诊治一番比较好,一来毕竟太医的医术高超,二来白小姐无论如何也是在比赛场上昏倒的,若是白将军直接将人带回…难免惹人非议。”
而后转头看向一旁的二人笑问道:
“不知陛下和皇叔觉得如何呢?”
江墨言本来就在一直注意着白兰芷的一举一动,所以当白兰芷看向他时,他便明白了白兰芷的用意。她是想借此机会暴露自已得了怪病好借此解除婚约,于是便帮了她一把。
慕煜寒则是在听了江墨言的话后先是微微眯眼看向白兰芷,顿了一瞬后又转头看向江墨言轻挑眉头,而后轻笑一声别过头去笑道:
“冥王说的不无道理,白将军就不要推辞了。再者本王倒也并不希望白将军就这么带白小姐走了,本王可是很看好白小姐的…”
江墨言自以为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顺其自然,但当慕煜寒看向他时,却还是莫名有种被看破内心、无处遁行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一度十分煎熬,但却又无能为力。
而一旁的江云离听了两人的话后,皱眉看了看白兰芷,然后对着白贺道:
“朕也以为冥王说的在理,白将军便不要推辞了。”
说着便有太医疾步向白兰芷去来。白贺有心想要阻止,但却也已来不及了。
于是一切就如白兰芷事先想好的那样顺利的进行。郑家人知道了她身患重病于是说什么都要与将军府退亲,并且因此还与将军府闹的十分不愉快。怪罪将军府有意隐瞒白兰芷病情,白贺当然是要死活认定自已不知情了,否则不仅仅是得罪郑家那么简单了,还会被扣上欺君的重罪。
但最终还是因为是郑家人毁约在先,所以白将军府也还是得到了相应的补偿。当然对此白贺并没有那么高兴,因为他真正想要的并没有得到。于是他心中对白兰芷的不满和愤怒又多了一分,但这些白兰芷也是能够猜到的,所以她并不害怕。
而赛事也因这些突发的变故,被迫草草结束,将最后一场比试先暂时推迟。看台上的慕煜寒则是看了一眼云逸的位置,见已没了人影后,故意道:
“皇上,不知你替臣挑选的是哪家的公子呢?今日可到场,也好让臣见上一见。”
江云离闻言浅笑答道:
“皇叔有所不知,郑此次为皇叔所选之人有些不同。”
慕煜寒则是故作不解道:
“哦?何处不同?”
江云离:
“他是国师白夜离的徒弟,白夜离看他天赋极好便有意让他继承自已的衣钵,更是认他做了义子。现如今白夜离依然归隐,云逸继承了他的国师之职。郑也是极为欣赏他,是个可塑之才,所以替皇叔选了云逸。不知皇叔可还满意?”
说完之后江云离虽面不改色,但实则内心还是有点忐忑的,慕煜寒一向都很警觉,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像是一汪幽潭深不见底仿佛能洞察一切,每每与他对视时都会让人感到不安。
而慕煜寒则是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道:
“既然是白先生和皇上都看好的人,那想必是不会差的。若他愿意,那臣日后自会尽心教。多谢皇上替臣尽心,臣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
听罢江云离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是当他打算让云逸出来见过摄政王时,却发现不见了云逸的身影。江云离便朝着一旁的太监问道:
“可知国师去了何处?”
正当太监一脸茫然时,便听见台下传来的声音:
“回皇上的话!奴才是国师大人身边的小斯,国师大人方才突感身体不适,便先回府了!”
江云离听后眉头微皱,慕煜寒则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既是如此,可还严重?不如让太医去为国师瞧一瞧,皇上觉得如何?”
江云离听后欲要回答,谁知便听见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