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为瘫软在地,只能祈求自已的婆娘收到消息,能动作快些,把能藏的都藏藏。
只可惜,事与愿违。
刘姑姑听到盛瑾那段“老鼠儿子会打洞”的论调,当时虽然皱了眉头,但是也对胡为家的有些警惕。
这胡春如此胆大妄为,欺上瞒下,不就是胡为两口子经年累月给宠出来的吗?
这胡为家的,还管了夫人的一处私库。谁知道是不是手脚不干净,摸了些东西回去,被胡春这小子瞧见了。有样学样,就来大公子这偷。
刘姑姑越想越觉得对,直接派了人到胡家在外头的住所,翻了个底朝天。侯府宽仁,在外头给世奴都建了住所,胡家也是有的。
胡为的婆娘春香今日休息,突然一伙人闯了进来,把她吓了个半死,反应过来后便狰狞着怒骂。
“你们这群该死的瘪犊子,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胡家可是侯府的家生子,你们若敢乱翻,我定要去夫人面前告状,谁也别想好!”
“刘姑姑吩咐了,好好搜一搜,一处都别放过!”
“是!”
领头的婆娘春兰半点不慌,她与胡为的婆娘春香,两人从前都是夫人跟前的二等丫。
只是春香是个会逢迎的,把胡家的胡为给勾到了手,她却只配了个马夫。
好在她夫君对她百依百顺,身材也好,家中大事均由她管,孩子们孝顺懂事,日子过得也算舒心。
只是这春香,时不时嘲讽自已,笑她家没银子,穷酸,夫君的活计不体面。
当初那私库的管事她也想竞争,只是春香不知怎么,又把夫人迷惑了去,把差事指给了她。
哼!自已早就觉得她不对劲,如今刘姑姑要查,那她定要帮着好好查。这般想着她又对着春香笑了起来。
“春香你可别怕我们不认人,搜你家这事,可是刘姑姑安排下来的。你家胡春偷了大公子的东西,特命咱们来好生找一找。”
说完春兰就盯着她,半点不肯错过她的面色变化。
春香听完果真心中慌乱,这胡春偷拿公子的东西又不是头一回,这么多年没事,怎么偏偏现在出事了。
她眼神止不住往内室瞧, 要是被春兰这臭婆娘找到了那东西,她们全家就完了。这可是要命的事,她心如擂鼓,只能勉力压抑,隐藏一二。
春兰瞧她眼神乱飘,就知道她家绝对有问题,心中更是兴奋不已,头一个就往内室冲了进去。
这边翻找弄得声势浩大,刘姑姑那边也把春香管着的私库打开了来。
私库都是有登记造册的,不论贵不贵重,只要在这库里的,名册上都有。刘姑姑唤人取来名册,又把跟着春香一起做事的两个丫头找过来,当面一一核对。
不对不知道,一对吓一跳,这私库里竟然少了三十多件东西,刘姑姑当下就发了气。
“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去你春兰姑姑跟前告一声,把胡为家的给我拧过来!”
刘姑姑又赶紧去侯夫人那处禀报,这般事,着实不算小事,夫人那里不能不知晓。
荣氏得知,自是勃然大怒,奴大欺主,胡为这一家子,胡春偷她儿子的东西,春香偷自已的东西,这胡为怕不是也在偷侯府的东西。
“查!给我仔仔细细地查,想来是侯府待下人太过和善,竟让他们爬到主子头上来了!”
正这时,春兰一脸喜色地捧着一个木盒子回了侯府,一路往荣氏所在的正院走,到了府门便压下笑意,拉着一张脸生人勿近地模样,春香被府里的婆子捆了起来,嘴巴都被堵上了。
听得春香把人带回来,刘姑姑让她入内回话。
“夫人,胡为一家子心肝黑烂,您瞧瞧小人在她家找到了什么!”
刘姑姑骂了一句:“有话就说,少跟主子卖关子!”
“是,夫人,这胡为一家竟然在京中置办了一间二进的房子,这木盒被藏在胡为家中内室的床铺暗格之内,内里便是房契!
奴婢已按地点前去探查过了,门上挂着胡府的牌匾,里面还有奴仆,都被一并带了回来。
奴婢已将胡家的财物清点了,价值白银三万两之巨!”
荣氏不敢置信,怒吼出声。
“胆大包天,胆大包天!我侯府竟是养了这么一家蛀虫,用侯府的钱财买房置地,甚至还有奴仆伺候,三万两?都能拿去谋个官当当了,胡家当真是了不得!”
“夫人莫气,这起子该死的奴才,直接扭送官府便是,不值当气累自已。”
刘姑姑也是瞠目结舌,这么大笔的财富,定然不是胡为才开始捞的,他老子娘也跑不了。
“青娘,这事便交由你和陈管家处理了,府里的下人们也该紧紧皮,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是。”
“春兰这事做的不错,那处库房往后就交由你看管了,莫要让我失望。”
“谢夫人,小人定好生管理,绝不有失。”
当日,胡为一家三口便被扭送去了官府,因偷盗主家财物,证据确凿,数额庞大,当场就被府尹下令打了一顿。
后一家三口都被判了死刑,财务物也全赔给了侯府,至于那间宅子和里头的奴隶,也全被卖了。
府里的人也不好过,因为胡为家这事,陈家对府中下人都彻查了一遍,还真又查出几个手脚不干净的,陈管家统统处置了。
府里宁静了起来,盛瑾的日子却没什么分别,那日胡家的事翻出来,他就彻底隐身了,再加上陈砚之有意回护,倒是没人再关注到他。
第二日,府里也收到了请帖,长公主举办春日宴,广邀京中五品以上官员府中的少男少女入宴。
这是惯例,长公主乃是先皇嫡女,地位极高,近些年,长公主年纪上来了,就热衷于办宴会,瞧瞧青春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好似自已也年轻了许多。
陈砚之早就想到了,那“诗”估摸着就是在这宴会上传唱出来的。
无需多想,陈砚之是一定要带着盛瑾一起去的,他只盼着见了那个“天命之女”后,盛瑾能透露出更多的消息。
陈以诺养了好些日子,也在宴会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