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说。”
既然砚州也听见了,那只能开诚布公,免得他在盛瑾面前露了底,被盛瑾察觉了,往后想听,就难了。
打定主意,陈砚之便开口了,陈砚州满目惊愕。
“大兄,你知道?”
陈砚之神色严峻的点头,“此事你知我知,万不可被他人知道,爹娘也好,以诺那处也罢,都不能说,更不可在盛瑾那人面前露了马脚。”
“那个小厮叫盛瑾吗?”
“嗯,你知道了什么?”
既然已经说开,就来对一对,看看他们二人听到的内容是否一样。
“大兄,陈家被灭,我从昭国逃往齐国,成了齐国太子的谋士,被齐国人叫做鬼面阎罗。”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后面,陈砚州很是尴尬。
“大兄,这是真的吗?可我陈家怎么会被灭呢?”
陈砚州没有怀疑盛瑾来路问题,大兄最是谨慎,若是有问题,早就被大兄解决了,绝不会放到他自已身边来。
可要他相信那些话,是陈家的未来。他做不到……
陈砚之眸色晦暗,什么情况下,砚州要戴面具示人?隐藏身份亦或是毁了容貌?
想到后面那个可能性,陈砚之红了眼。
段承宁,什么仇什么恨,要对陈家这般赶尽杀绝,毁了自已还不够,还要将砚州也毁掉,还有以诺……
虽然盛瑾说的那首诗还未出现,但他已经开始相信了,他心声中的那些,就是他们陈家的未来。陈砚之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只要盛瑾心声中说的事,有一星半点的可能,他都要杜绝。他绝不会让自已、让家人陷入那种境地。
这种信念一旦建立,陈砚之就把段承宁划入了敌对方。
他会紧盯着段承宁,用审视的目光看待他,后面段承宁若敢有半点不对,陈砚之就要把他彻底摧毁。
“砚州,接下来我说的你要记住,不得冲动,若是忍不了,就在屋里抄佛经,哪都别去,等你能控制自已了,才能出门。”
陈砚州看到大兄如此严肃,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大兄做事向来游刃有余,自已也一直以大兄为目标追赶,自已在同辈之中,也是佼佼者,从不叫家人与大兄头疼,可是这回,大兄竟怕自已冲动?
“是,大兄放心。”
一刻钟后,陈砚州的怒吼声从书房响起。
“我要杀了他!”
弟弟会有这种反应,陈砚之早就心中有数。
“冷静点,若是你一直这种状态,出去就别说是我弟弟。连自已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为兄怎么相信你不在段承宁和盛瑾跟前露马脚?”
“大兄·····”
陈砚州委屈巴巴,可胸中怒气还没消散,但好歹控制下来了。
“那咱们怎么办,就等着那诗出现了?”
“自是如此。”
盛瑾被青石带下去后,便去学习去了。他方才被青石问了一堆问题,知道他不认字后,青石便给他安排了课程。
“在公子身边伺候,可不能连字都不认识,免得出了门遭人笑话,丢了公子的脸面。”
盛瑾心中讶然,还以为自已要安排去干活,结果转眼就上起课来。这要是不跟人说,还以为自已是什么小少爷呢。
“是,小人一定好好学!”
盛瑾笑着应声,十六岁的少年郎,虽瘦弱了些,笑起来却出奇的耐看,五官很有特点,单眼皮,高鼻梁,皮肤瞧着也细嫩。
若是养好些,相貌也是比得过他们的。青石在心中默默评估。
他们能在公子身边做小厮,相貌就错不了。要是长得稍微磕碜些,带出门去,丢的是主家的颜面。
盛瑾被青石带到教书先生处,这里已经有几人在学习了。先生也是府中的奴仆,只是比他们这些人地位高了不少,年纪大了不能做事了,教教书,也能得一份月例,还体面,这事多得是人抢着干。
侯府也是大方,这样的岗设了四个,男二女二。
盛瑾一来,便领了一本破旧的《增广贤文》,跟着其他人开始学了起来。
真可怜,自已穿越是个乞丐还是文盲。
那个天命之女一穿越便是官家女子,本就饱读诗书,参加宴会,随意“做了”一首诗,便得了才女的名头。
后来,也没执着于抄诗,反而利用才女之名,认识了各色人脉,斗继母妹妹,掌了家权,带着家族做生意,赚了不少钱财。
别说官员不得行商,出去问问,谁家官夫人没几个铺子,门面的。皇子都做生意,遑论官员。
唉,牛逼哄哄的是别人,自已才倒霉,字都不认识。
傍晚用饭时,盛瑾就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干嘛?”
盛瑾瞧了那人一眼,不由得皱眉,这侯府里,还有这种贼眉鼠眼的人?
“你小子就是盛瑾是吧?”
来者不善,恶声恶气的,盛瑾冷下脸,他如今可是侯府大公子跟前的二等小厮,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这人也一副小厮打扮,敢这样对自已说话,他要是不拿出点态度来,莫不是要让旁人看轻了他。
要知道,奴仆的世界也有高低贵贱呢,他今日要是被这么个三等的小厮给欺负了去,不出一晚,他就要被侯府其他人欺负,因为他支棱不起来。
“你又是哪个?瞧着府里的规矩都没学好。”
胡春被盛瑾的阴阳怪气气到,他乃是侯府家奴,他爹可是在侯爷跟前做事的,他自已也是在大公子院里伺候的,这盛瑾瞧着竟然是不认识自已?
大公子底下的的二等小厮之位,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他长相虽不出色,但到底到底是家奴,比他们那些外面进来的,天然地位更些,本来他早等着要升一级,三等和二等的月例可差多了,结果就被这外头刚买进来的,给压了一头,公子亲点的,他还不能说啥。
可他憋屈啊,公子那头他没办法,他还不能揍这横插一脚,坏了他好事的狗东西一回吗?
没错,胡春就是来揍人的。新仇旧恨,胡春当即一脚就踹在盛瑾身上了。
盛瑾被这人突然踹一脚,没反应过来,硬生生地受了。
反应过来后是怒火中烧,哪里能吃这个亏,当即就对着胡春扑了过去,胡春没想到这人敢反抗,他在侯府长大,也不是没欺负过府里新来的奴隶们,哪个敢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