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瑾感动坏了,他才入府几日?就从粗使奴仆成为侯府大公子手下的二等小厮了,多大的进步!
想来靠自已的聪明才智,往后定然可以步步高升,前提是,只要侯府不倒下。
【陈砚之真是个好人,只是信错了人啊。靖王对侯府恶意这么大,只要靖王得势,侯府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
陈砚之呆住,怎么可能,靖王?对侯府恶意大?开什么玩笑?靖王可是姑姑——惠妃的孩子,他如何都不敢信靖王会害自已。
【惠妃也是可怜,被一个宫女给耍了,还替仇人养大了孩子,连陈家,都尽力支持段承宁夺储。
只可惜段承宁对陈家和惠妃只有恨,不止毁了陈砚之,后来有了心爱之人,更是手段龌蹉,设计陈以诺失身,毁了婚约。
见不得陈以诺嫁给他人,又施舍般的纳了陈以诺做妾室,每日羞辱陈以诺不清白,真无耻啊,毁了陈以诺清白的不就是靖王吗?
人美心善的大小姐自入了靖王内宅,彻底疯狂,她视段承宁为救赎,在后宅与女主针锋相对,用陈家的财富与人脉为其铺路,最后借此成长起来的靖王,给了陈家重重一击,将陈家抄家灭族,陈以诺自焚……】
陈砚之的手在衣袖下紧攥,骨节泛白。
不可能,不可能!
靖王的身世,有心之人打探一下,就清楚了……
盛瑾想着侯府的未来发展,心中感慨万千。
这是一本书,一本以靖王为主的,大男主爽文。
作为爽文男主,靖王拥有惨烈的身世。虽是天潢贵胄,他的母妃却只是一个宫女,被有孕在身的惠妃献给皇上固宠,他母妃好运怀了龙种,惠妃却不幸滑了胎。
等他出生后没多久,母妃就去世了,他被惠妃抚养。这其中的猫腻,是个人都瞧得出来。
靖王段承宁忍辱负重,在仇人膝下承欢,还娶了仇人家族的女人,多么的屈辱!
幸好靖王最终遇到了自已的真命天女,两人身心契合,为了把正妻之位留给心爱之人,靖王对陈家女下了手。
陈以诺是个骄纵,仗着家中权势咄咄逼人的女子,段承宁早就对她欺负自已心爱的女子心怀不满。
剧情里,段承宁为了女主教训了陈以诺,又登上了至尊之位,陈家彻底倒了下去,惠妃也被其毒杀,爽的读者直呼过瘾,杀伐果断。
可惜盛瑾有着上帝视角,去掉了男主光环,靖王也不过就是个吃了女配家族红利,又将女配家族整垮的“凤凰男”,整垮还不够,陈以诺、陈砚之、陈砚州、侯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没落得一个好下场,男的被杀,女的被充进教坊司。
说他是黑心莲,半点不为过。
他盛瑾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吃干抹净还要砸碗的人。
【可自已就是一个小厮,该怎么提醒陈砚之呢?按照现在的时间节点,女主马上就要出来了吧······
一切都是一首诗而起,陈砚之也因为这首诗而为女主心折,从此万劫不复。】
盛瑾吐槽了一番,心中暗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厮,陈砚之跟靖王可是青梅竹马的好兄弟,他要敢上前去瞎说,估计等下就会被打一顿赶出府去。
不是他没志气,非要当个伺候人的小厮,是这个时代就是这么残忍,他没银子没地,怎么活?做小厮总比做乞丐好。
再说,一般人还进不来侯府做小厮呢,这也是自已的造化。搁上世,怎么也得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在哪打工不是打工呢。
唉,后面看看能不能在背地里搞搞事吧。
谢恩完,青石见自家公子没别的吩咐,便带着盛瑾走了,独留陈砚之在原地思索。
盛瑾为何能预知未来,自已为何能听到他的心声,陈砚之无从得知,只是他知道,这或许是上天赐予他们陈家的警示。
尽管他不愿相信,可是这盛瑾的心声说得太细节了,他不能不去想、不去信。
“诗?”
什么样的一首诗,就能叫自已倾倒,自已又因此而万劫不复呢?
陈砚之喃喃自语,心头沉重,从昨日起,他的世界就变了模样。他害怕又期盼着,害怕事情如盛瑾所言发展,期盼自已能借此人心声,踏浪而起,带领陈家立于不败之地。
“这便是新到大兄院中伺候的?”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红衣乌发迎面而来,陈家人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少年意气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便是陈砚州了吧,后来的“鬼面阎罗”。陈家被毁后,陈砚州逃出了大昭,潜进齐国,历经多少心酸,再露面时,已是齐国太子的谋士,人称“鬼面阎罗”,因其常年戴着一个鬼面面具,每次出手极为狠辣,必是血腥重重而得此名。】
陈砚州面色古怪,鬼面阎罗,这么飒的吗?
接着面色又一变。
陈家被毁?!
投身齐国?!
怎么会?!
陈砚州如游魂般,飘进了陈砚之的书房。
陈砚之瞧着弟弟来,敛下心思,砚州年纪小,藏不住事,若是知道靖王对陈家怀有恶意,必然会忍不住去质问靖王。
“大兄······”
陈砚州一开口,便想把刚刚遇到的事跟自已的哥哥好生说一说。他先前被那些话语镇住了,反应过来时,青石已回了话带着人走了。
陈砚州本想把人抓回来,查个清楚明白,又想着跟自家大兄说一下,于是进了书房。
哪知道,才一开口就发现自已说不出话来,满脸惊恐,他哑巴了?!
陈砚之瞧着自已弟弟的样子,心渐渐地往下沉,这模样,难道是遇到盛瑾了?
“你方才可碰到青石他们了?”
陈砚之不动声色,抛出一个问题。
“对啊,大兄。”咦?能说了!
“大兄你听我说,我方才”
这回陈砚州确信自已出问题了,他说不了话了,嘴巴像是被死死粘住,他疯狂指着自已的嘴巴,示意兄长看。
陈砚之心中的侥幸消失的无影无踪,显而易见砚州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