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妍没听到心声,不知内情,只以为潘舒攀上了广德侯府。
潘舒却是知道,那心声,陈家人也必是听见了,当着潘妍的面,那边程氏也过来了,她不好拒绝,只能跟着应下。到时候回了家,去不去就两说了。
潘舒的身份不少人听见,如今已不重要,陈家还急着去探查靖王之事,长公主与靖王匆匆入宫,必是长公主往宫中传了信。
与潘舒说罢,几人便分开出府。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今日倒是厉害,出了这么大的风头,”
陈家人一走,潘妍瞧着潘舒怀里那一匣子彩头,又开始发酸。
潘舒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听不见那心声的,也来了气。
“我倒是想把这名声给你,你倒是来拿啊!”
“你!哼,我警告您,若是侯府邀你做客,必须带上我!”
“行行行。”
潘舒巴不得潘妍跟着自已,若是自已一个人出门,回不来了都有可能。敷衍了潘妍一顿,两人赶紧出了长公主府和程氏汇合,一起回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陈家人齐聚一堂,荣氏、陈砚之、陈砚州、陈以诺皆在列,连广德侯陈光也在。
“侯爷不知,今日咱们去赴宴,得知了一件大事。”
广德侯被急匆匆地叫过来,还未发问,荣氏便已开了口。
回家的路上她已与三个儿女确认过,几个孩子都听到了,自已的大嫂陆氏也向她保证,荣家绝对站在她这边。
长公主已经进宫,怕是宫中现在就在确定靖王的身份,若是靖王真有问题,他们得做好准备。
接下来,荣氏便将靖王不是皇帝亲子的消息说了出来,陈光不可置信,听到一切是周常在的谋算时,怒骂出声。
“毒妇!”
——
皇宫。
长公主坐着轿辇,带着靖王一路往清心殿赶。
靖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瞧得长公主冷峻的神色就心慌,想问一两句,却被长公主敷衍过去,最后只能闭了嘴,回想起最近有没有哪些事做得不好,或是宫中有什么大事。
仁政殿里,皇帝独坐高台,神色晦暗。
两刻钟前,长公主派人往宫中送信,言靖王身世有疑,皇帝大惊之下,怒火中烧,惠妃竟敢混淆皇家血脉,该死!
同时,他派人请长公主、靖王入宫,是真是假,他要一个答案。
“靖王殿下,皇上要您在偏殿等候,这会皇上只见长公主殿下。”
两人一齐往仁政殿去,靖王却被拦在了门口,引起了偏殿,长公主头都没回,径直往里去,段承宁不知为何,心中惶恐,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脱离自已的掌控了。
“皇上·····”
“阿姊,莫要这般多礼,承宁真的不是朕的孩子吗?”
长公主一进来,皇帝便急忙开口,到底是不敢信的,惠妃一向柔善,竟然敢欺君!
“皇上,我如何得知无法言说,只是这靖王身世确实有疑,此事诸多夫人均明晰,皇上可向广德侯夫人、左相夫人、陆夫人等人确认,若是咱们不尽早确认此事,不出几日,这事就要在宫外传的沸沸扬扬了。”
人那般多,她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见多少人没听到,只是态度有异的一些人,还是被她看在眼里的。
“皇上,你要信我,我绝不会拿皇家声誉来诓骗你。”
“阿姊说的什么话,朕信你。”
“来人,寻太医院院正速速前来。”
皇帝对这个一手将自已推上皇位的嫡姐,很是信重,长公主是最看重皇家名声的人,消息来源往后再论,当务之急,便是查个清楚明白。
院正来的很快,在此期间安公公也被抓了过来。
“朕要与靖王滴血认亲,你且去准备,常全盯着些。”
院正吓得冒了一身汗,靖王身份难不成有问题?他赶紧应是,一个无须的圆脸太监走了出来,跟着院正一起去了。
“儿臣拜见父皇。”
靖王入内,恭敬地跪拜。
皇帝一言不发,就直直地盯着他,靖王与自已长得其实是有些相像的,因此自已从来没有怀疑过。
没有叫起,段承宁忐忑不安,莫不是自已不知道何时犯了什么错不成?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两个禁卫扭着一个太监入了内,那太监形容狼狈,嘴里被塞了巾布,呜呜地叫着,瞧见皇帝,顿时软了身子,没有再挣扎。
“靖王,你仔细瞧瞧,可认得此人?”
长公主紧盯着那绑进来的太监,那人显然也瞧见跪着的靖王了,却在短暂地呆愣过后,便移去了视线,这一细节被她收入眼底,可信度再加一层。
靖王抬头,看向那人时,脸色不可抑制的有些变化,他如今到底才十六岁,还无法在皇帝这等人面前隐藏心思。
“儿臣,不认识此人。”
皇帝与长公主对视一眼,都知道靖王在撒谎。皇帝的心沉了下去。
靖王心中煎熬,他自是认识安公公的,此人乃是他亲生母亲周常在的暗线,母妃将遗物托付给了他,安公公为了保住这些东西,去了冷宫,待了十几年,待他之心赤忱。
“承宁,你可要想清楚了,欺君之罪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皇帝语气冷然,眼神冰冷,段承宁抬头望去,与皇帝对上视线,不由心惊胆颤,莫非·····
不行,自已不能认,一旦认了,他对惠妃有恨之事就遮掩不住了。
“父皇明察,儿臣确实不认识此人。”
段承宁假意仔细端详的模样,随后,摇摇头,表示自已确实不认得。
安公公心里松了一口气,对,不认得。
“皇上,属下有事禀报,这是属下在靖王和安公公住处搜到的。”
一个禁卫从怀里摸出一叠信件,不多不少,正好十八封。两人瞧见这个,肝胆俱裂。
“呵,原来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靖王,你来解释一下这是何物?”
段承宁慌张不已,最大的秘密被父皇发现,他该怎么办?
父皇竟然派人搜查自已的宫殿,这到底是怎么暴露出去的。
他没想到自已为了缅怀亲母,留下的信,成了他和安公公相识的证据,更叫他害怕的事,这信里写了不少母妃对惠妃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