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众人又继续赶路,这次村长听从温宁的意见带着大伙走山路,虽然崎岖难走但是他们人多走官道容易怕会引来官兵,自从知道了村子被烧,每个人都心情沉重,清楚认知到这一路不管如何艰难都要往前走了。
行至午时停下歇脚,温宁提出要去找水,村里好几个汉子响应,温宁打头一行人便跟着她一道走。
“你们要找水源注意看附近草木土地,一般来说草木茂盛土地湿润的地方大概率能找到水。”温宁边走边道。
逃荒路上不知要走多久,这些常识还是给他们讲讲,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果真出现一条小水沟,水流很小,几个人沿着蜿蜒的流水向下,到尽头是一个小水池,天气寒冷水面一层冰花,几人各自拿出竹筒装水。
徐小山装了水见附近有颗果树上面有几个黄色果子于是三两下手脚并用爬上了树,正想摘果子却瞧见了山脚发生的事差点没惊得掉下来。
“这能吃吗,我咋从没见过呢。”铁头抬着头问他。
“那是枳子,吃起来酸涩。” 温宁看出徐小山脸色有异,应该是下面村庄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到下面有官兵在抓壮丁和妇人,有两个不肯走的被带头的兵士一刀抹了脖子!咱们快走!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官兵在杀人!”
徐小山今年十五岁,是徐村长孙子,眼前看到的可给他吓坏了,杀鸡杀猪他见过,但杀人他是真没见过,别说他,村里人也没见过人杀人的。
“外面现在打仗抓壮丁是必要的,倒是为什么要抓妇人呢?”林昭想不明白。
温宁抿嘴,说出一个残酷的事实,“在军营女人除了可以让男人享乐,碰上粮食短缺她们还可以成为兵士的口粮。”
几个听了脸色都有些燥热,小夏姐说得也太露骨了些,但一想到刚刚那些妇人将来的下场都有些胃里翻腾起来。
“站住!”这时一声粗重的嗓音突然叫住几人。
几人闻声停下,就见眼前粗壮的树干跳出四个男人来,个个面露凶光手持长刀。
“把你们身上的银钱,吃的喝的都交出来,我们哥几个可以留你们一条性命,敢反抗招惹来官兵,那就别怪我们不留活口了!”
温宁不动声色,这几人身上衣服破烂不堪,身上几道刀疤应该是结痂不久,应是几日前经历了一场打斗。
“几位大哥,你往南边走那有水流,你们要是口渴可以去那取水,咱们都是逃难乡人,身上真的没有银钱。”
说话的是徐长生,他是徐大夫隔壁屋子徐老头的大儿子,跟着温宁在山里操练了几个月,练了些胆气。
“少废话,让你们拿你们就拿,没那闲工夫跟你们扯蛋,我这刀可不长眼睛!”
为首汉子抬起大刀,朝他们亮出卷刃的刀口,“乡里巴人,可知我这刀沾了多少人的血吗?”说完哈哈大笑,状似癫狂。
几个小伙子互相看了一眼,大冷的天背上却冒出汗来,他们出来时温宁提了一句把家里的菜刀拿着防身,他们心说小丫头就是太紧张了,就只是随手拿了镰刀,家里砍柴的小斧子。
此刻却是暗暗叫苦,他们几个人拿的这些哪里干得过这四个杀过人的匪徒,更别说他们还有大砍刀啊!
“你杀过几个人我不知,但是想来抢我们那可不行。”
温宁说着抽出腰间长刀率先出手,她速度很快,眨眼间一来到为首人跟前在他没反应过来前一刀正中他的脖梗,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大汉只觉脖间一凉,下意识捂住脖子,不过须臾,便直挺挺倒地身亡,在场众人皆是一惊,林昭几人反应过来也是很快加入温宁,朝那剩下三人冲去。
三人其中一个汉子见自已大哥就这样被一刀毙命,气地抬起大刀就砍向温宁, “臭娘们,你找死,我杀了你!”
温宁抽回刀,刀背一翻将向她砍来的大刀挡在面前不到一寸的地方,抬脚把大汉踹得翻倒在地,长刀直直插入他的锁骨处,大汉痛得惨叫不停。
其他两人被四个人制住,其中徐长生被砍伤了手臂。
“阿姐,这咋处理?”铁头问。
“别杀我们,我们其实跟你们一样也是出来逃难的村民,只是实在没有吃喝了才不得已打劫路人的。”一个汉子跪地哭求。
“只是打劫吗,你们老大杀了不止这两个人了吧。”温宁说的肯定,“你们是哪里逃出来的?逃了多久了?”
三人闻言也不敢隐藏,把自已那点事竹筒倒豆子给说了。
“我们大哥确实是杀了几个人,我们是一个月前跟着他从陆县逃出来的,我们那地现在天师联盟军跟守城兵正在打战,我们是趁乱逃出的。”
几人听他们说陆县战乱,想着他们一村人要避开这地儿走才行。
又问了几句外面的情况后温宁就打断了他们一人一条腿把他们身上搜刮了一遍,意外搜到二两银子,带着几把大砍刀就回到村里人歇脚的地方,回去后把这些事情给村里人都一一说了。
村长听完忧心忡忡他把温宁叫到身边,“小夏啊,阿爷托大给你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两天我也是看出来了,你是个厉害有本事的,你来咱们村也有大半年,你也知道村里都是老实种田的农人,这次大伙逃难个个都是两眼一抹黑,我虽是一村之长,但说能带着一村人到扬州安家落户那是万万办不到的,所以我想让你当这个领队人,我保证这一路村里人都听你指挥!”
说完徐村长看向面色各异的村里每个人,“我说的这些话咱们徐家同族的都得遵从,至于其他人,若是觉得不妥可以自已走,这一路上少不了打打杀杀,你们要是觉得自已也能提刀砍人的到我跟前来说。”
几个持反对意见的汉子头一缩,“也不是说不行,就是小夏丫头也就十四五岁,咱就是说会不会有些儿戏了,还是个女子...”
“就是,咱们村这么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