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想着这些人和事,温宁走到一个重兵把守的地方前停住,心说总算找到了,这就是她今晚的目标,王府府库。
她如鬼魅一般穿过门口的甲胄卫兵身旁进入库房,一进门就见宽大明亮的屋内摆放着几十个锁得严严实实的大木箱,怕有声音惊动外面卫兵她也没打开箱子来看,猜想里面就是些金银珠宝,另几间屋中存放满满地米粮全是精细的白米。
温宁摇头叹息,一个皇子如此富足养着这王府里这么多不事生产的娇妻美妾,城门口难民一日比一日多却是视而不见,想了想她用小荷包收走了几个大木箱和堆放在角落的粮食,收完东西温宁便迅速闪身离开。
走回到了自已的客房门口看几个府兵已经东倒西歪得睡在墙角下,她悄声无息进了房内撕下那张隐身符,用过的符篆一下子化为灰烬消失殆尽。
两天后,徐家村人见小夏徐大夫迟迟未归心下都有些焦急,徐大川倒是一派淡然地安排众人启程继续赶路,一路留下记号。
“咋没见小夏徐大夫回来,不会是出事了吧?”队伍中有人窃窃私语。
“那谁晓得,我这两天心里想着这事都没休息好。”
“放心吧,小夏靠谱着呢,可能是有啥事耽搁了。”
小琥珀听着村里人的话心下里也有些七上八下,“阿娘,小夏姐姐跟阿爹会回来的吧。”
泽兰拍了他脑袋一下,“那肯定的,小夏姐啥本事,别人不知道咱几个还不清楚吗?等着吧,她跟阿爹能赶上咱们的!”
王府里,赵琮睁眼醒来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整个人是精神气都回来了,他醒来时才知道自已睡了两天两夜,立刻让下人端来米粥吃下又泡了澡,这才发现自已身上红疮都消散只留下浅浅痕迹,他大喜过望命人请来徐大夫。
徐大夫给他诊完脉,心中虽十分诧异脸上却是淡然一片,“殿下,虽说您身上邪湿已经退去,但还需再服药两剂。”
“是是,都听先生的,来人设宴,我要好好招待神医先生!”
赵琮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会儿对徐大夫那是言出必从。
赵琮叫来下人在前厅摆宴,流水一样的酒菜鱼贯而入,温宁徐大夫入座后又叫来府中姬妾作陪,见赵琮与徐大夫说着话温宁只管低头吃菜。
“徐先生真乃扁鹊再世华佗重生,小王先干为敬。”
赵琮拿起酒杯朗声笑道。
徐大夫轻咳一声,“草民只是一介游医,不敢比肩两位先师。”
“且慢。”温宁出声提醒,“殿下大病初愈,务必要戒酒戒色满百日。”
赵琮一听悻悻放下酒杯,“一定要满百日吗?”
温宁说得斩钉截铁,“不错,殿下身子康健最是要紧,不可破戒。”
徐大夫也是连连点头,“烈酒美色最是伤身。”
“也罢。”大概是想起生病那段痛苦的回忆,赵琮让人换了清茶上来,又看了温宁两眼,奇道,“本王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这?”
温宁微笑,脸上两个疤痕显眼,“我跟师父从云州城一路逃难出来,难道王爷去过云州城?”
赵琮又仔细打量了她两眼,惋惜叹道,“真是可惜了可惜了,本王没去过云州城,那云州城似乎是...”
“殿下,云州城原来是六王爷的封地。”旁边的紫衣婢女出声提醒。
赵琮点点头,“对对,云州城是我那六弟的治下,他那人最是风雅高尚不理俗物,不过你说原来是是什么意思?”
温宁徐大夫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齐齐看向紫衣婢女。
紫衣婢女一时有些赧然轻笑道,“两个月前,天师联盟和四王爷的兵马同时攻入云州城与六王爷三方人马对战至今,就前几天传来的消息,六王爷那方落败,如今的云州城一分为二,天师联盟与四王爷各占一半城池。”
两个月前那不正好是他们一村人出逃的时间,徐大夫心里五味杂陈,云州城经过三方激战不知百姓要死伤多少,还好他们徐家村人都逃出来了。
温宁想的是天师联盟的实力居然这么厉害,能跟当朝王爷的兵马平分秋色,这发展势头还真是强劲,希望接下来一路不要碰上才好。
“老四向来争强好胜,没想到他连老六的地盘都抢了,我这病了这段时间没想到外头乱成这样,外面兵祸不止,先生你叔侄二人不如就留在我这王府里别走了。”
温宁心说皇家血脉亲情真是淡薄如水,听闻自已兄弟跟反贼打成这样,他不见焦急反倒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那天师联盟听着甚是厉害,殿下不怕吗?”温宁状似天真问道。
赵琮哈哈一笑,“本王不是老六那种弱质无能之人,更不是老四那种莽夫,本王手下谋士能人无数兵强马壮,什么天师联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谅他们也不敢来。来来,喝酒吃菜,舞姬呢快传舞姬上来。”
“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我们叔侄二人还要继续寻亲不便久留在此。”
赵琮这会儿心情正好闻言也不生气,让婢女端来一千两银锭子,“先生治好了本王的顽疾,本王甚是感激,你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可尽管提出。”
徐大夫看了温宁一眼,眼带询问。
温宁放下筷子起身淡然一笑道,“我在城中行走时就听百姓称赞殿下心胸宽广待人仁厚,没想到殿下竟真如此豁达大度,是这样的,我们叔侄双脚赶路十分不便,若是殿下能给我们一架马车那真是感激涕零。”
漂亮话赵琮听过太多,但面前的小姑娘面色诚挚说话一板一眼,让人丝毫不觉她是在奉承人,听着只觉舒心愉悦。
赵琮朗声笑起来抬手点了点温宁,“你这小姑娘是个说实话的,这话本王爱听,赏!蕊儿,你带他们二人下去安排吧。”
叫蕊儿的紫衣婢女依言带着温宁徐大夫出门去了,走过长长的庭廊出了王府大门口。
就在温宁徐大夫现在蕊儿他们安排好的一辆马车前,一个着竹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过他们身旁停下,“蕊儿姑娘,在下听闻王爷身体康复,可是经由这位大夫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