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cos电击小子吗,还留个小闪电?”王景维也看到了这玩意,率先发问。
“不是啊,这是新流行的,我们村很多人都剪呢。”文雅少年回答道。
我想了想,确实在一些视频平台上看到过这样的,甚至还有人把头发挖出“天才”两个字。
“哦,我叫姚新乐,是个艺术生。”
“艺术生?是美术方面的还是音乐方面的?”我好奇地问道。
“我学唱越剧的,应该算是声乐方面的吧。”
“哦吼,咱班居然还有艺术生?”王景维颇感惊讶。
“能不能唱两段,什么?我家有个小九妹,聪明伶俐人敬佩,描龙绣凤称能手,琴棋书画件件会?之类的?”
王景维一开始还只是说说,到后面就直接唱起来了,当然,唱得挺难听的。
“不是,你这了解的也太仔细了吧喂!都直接开唱了?而且太难听了吧喂!”我吐槽道。
“哎呀,我小学一下说自已是美术特色学校,一下又说要发扬一下我们浙江的特色越剧,然后我被迫学唱了两句。”
“那个……姚新乐是吧?能不能点评一下这货唱怎么样?”
“嗯,以普遍理性而论——很难听。”
“啊?很难听吗?”
“对,我知道你想把声音掐出戏腔,但那不是戏腔,是太监音。”姚新乐点评道。
“什么?那我再唱点别的,说不定我只是不适合越剧而已!”
“好啊,那你唱来听听?”
我看到王景维气沉丹田,听到他开始高歌——
“?快安睡~小宝贝~夜幕已低垂~床头铺满~玫瑰~陪伴你入睡~?”(以下省略一首摇篮曲。)
“怎么样怎么样,我唱得怎么样?”
“嗯,这歌唱的,人听了怕是要睡不着,小朋友听了都要吓哭。”
“怎么可能,司景仲,你觉得怎么样?”
“俺也一样!”
“……”
“看来我是没唱歌的天赋了……”
“起码你唱得挺认真的。”
“就是不好听而已。”姚新乐补充道。
“啊,对了,你中考多少分!”王景维看起来是要打破尴尬,转移掉这个话题了。
“你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吧喂!”
“额……大概可能是……反正不到740分!”
“不是,还真被转移掉话题了啊,而且大概可能这句话是病句啊!”
“哎呀,本来想去越剧艺校的,不过我肯定考不到,干脆直接托关系到这里来了。”
“好啦好啦,还不知道你哪个中学毕业的呢。”王景维结束了这个话题,继续盘问。
“我是靖熙毕业的。”
“哎!这不景亭附近的嘛,那我们还能算老乡的嘞,而且那司景仲也是景亭人,话说那你不是要住校了?”
“是啊,难道你们不要吗?”
“我家在城里有房子。”王景维回答道。
“俺也一样。”
“6”
“诶诶诶,话说靖熙的话,我有个初中同学转到靖熙了,你认识吗?”我突然想起来这回事。
“转校生啊?是朱嘉兴吗?”
(这个不重要,以后也不会出现。)
“对啊,你认识啊!”
“那肯定,靖熙就一个班,他还能转到哪里去?”
“什么?景中还有四个班呢!”
“我那也是四个。”
“乡下的人都往城里跑了嘛。”
又聊了一会儿,人到齐了,讲台上说班主任老师拍了拍桌子,示意我们安静下来。
“同学们,可以安静下来了。”
嬉闹声渐渐变小了,再而消失,全体目光向班主任看齐。
“看到大家那么一会儿就能聊这么开心,挺好的,但现在疫情严重,不要聊着聊着就凑一桌麻将了。”
“你们的运气也是好,正好躲过军训,多玩了那么几天。”
班主任放下手中的保温杯,拿起白粉笔在黑板上写下“陈郭嵘”三个大字。
“我姓陈,你们可以叫我陈老师,大家都是十五六岁的人了,不是小学生了,也不是初中生了,很多事情应该要清楚了。”
“什么早恋之类的问题我也不多说了,但我觉得学生得有学生的样子,不要戴什么奇怪的首饰,不留什么奇怪的发型,不穿奇装异服。”
“我看大家的仪容仪表都还不错……”正说着,陈郭嵘突然看到第一排的姚新乐。
本来那发型是没什么的,但是那两道亮眼的小闪电却有什么了。
“比如说这位同学,为什么要在头上留两个小闪电呢?”
随着陈郭嵘的话,全班都目光向着姚新乐看齐,全部都盯着小闪电。
“老师,他在扮电击小子呢!”王景维看热闹不嫌事大,添了一句。
这么一句,直接给班里人整笑了。
“哦,我知道了,这是充电器,你每天学习完要进行光合作用是吧?”陈郭嵘也跟着打趣道。
“好了,不管什么办法,你去把他剃掉,学校有理发店,一会儿自已打听着去,总不要我半夜爬你床头来帮你剃头吧?”
“哈哈哈哈哈哈!”陈郭嵘这番话,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教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可怜孩子,顶着这样式的头发,一下子就被抓了典型,现在尴尬的不想说话,要不是戴着口罩,估计能看出尴尬的微笑。
“好了,不要笑了,说到光合作用啊,我们初中科学课上肯定学过,到高中了,科学分成了物理、化学、生物,大家应该都知道的。”
“额,还有那个社会,社会是吧,变成历史、地理、政治了,其实都是拆开来。”
“我们是文科班啊,但理科还是都要学的,但是等过完学考就算了。”
“我教的是化学,高二的时候你们是不会再分班了,老师一般也不会换,但学考完了之后,我还教不教你们的话就不确定了,所以希望大家能珍惜一下这段时间。”
“那么关于班长,丁新航同学是我们班最高分,就他来了,可以吗?”
“嗯。”角落传来一个声音。
“那其它课代表就让别的老师选了,还有位置,我们来调一下,大家把身高报一下……”
就这样,王景维和我还是被分到了教室左边后排靠窗的位置。
所谓后排靠窗,王的故乡,说不定我还是哪本小说的主角呢,当然,“王的故乡”也可能指的是“王”景维的故乡。
之后,陈郭嵘又聊了一些事情,交代了一下事情。
“好了,要是还有什么问题,比如说饭卡什么的,可以来找我,等过一会有人来叫了就都去总务处搬书啊!”
说完这话后,陈郭嵘坐回凳子上,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开始看手机。
搬书之类的事就不赘述了,总之这一天就在忙碌中度过。
吃完晚饭后,距离晚自习有很长一段休息时间,我大体逛了一遍学校,等我回到教室的时候,也差不多上课了。
等我回到位置上时候,惊讶的发现姚新乐的文艺发型与小闪电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剃光的耳朵两边……
以及一个……锅盖头……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闪电头。到了高二,王景维取笑新乐说,"姚新乐的闪电头还被剃过呢!"
到高三的最后,又说"姚新乐的闪电头还被剃过呢!"
到毕业可是没有说,再到同学聚会也没有看见它(闪电头)。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闪电头的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