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日,阴,天雾蒙蒙的,早上七点了,还不见太阳高升于空中,只余下一块灰色的幕布。
天气预报果然不假,今天是一个大风天,并且随时可能下雨,一出门,就被狂风席卷,没有拉上拉链的外套,发出了旗子被风吹动的声音。
国庆假期的第三天,本来今天我应该要睡一个难得的好觉,但是与人有约,不得不早起出门。
小区挂满了旗帜、风车,它们随着狂风不断鼓动着,我感觉到了强烈的推背感。
走出小区西门,到小区附近的城中村的早餐店,买了三个萝卜丝饼和豆奶,回到小区的公交车站等车。
风的嘶鸣声不绝于耳,我坐在公交车站的候车位上,等待着车辆的到来。
我吃着吃着,看到远处开来一辆车,是26路车,我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戴上口罩,手持公交车卡,挥了挥。
公交车停了,我缓步上车,用公交车卡刷了一下感应区,之后亮出了自已绿色的健康码,随后找了个离门铃近的地方坐下。
我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逐渐有了些倦意,可恶啊,谁家好人国庆大早上就起来啊喂!为什么会定这种时间啊!
很困啊,但又怕坐过站,于是只能强打起精神,等到汽车广播报到下一站是东站时,我按下了门铃,准备下车。
说来也是巧,刚下车就看到了出门的零云清,我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额......早上好啊。”零云清上前,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早饭吃没吃?”
“吃过再来的。”
好的,经典尬聊开头,那接下来怎么办呢?
“那我们去弘治广场吗?”我问了这句话后,有点后悔,这不弱智问题吗?不是早说好要去那里了,问个毛线啊!
“嗯。”
“那咱去等车吧。”
“等几路车啊?”
“26路车啊。”
“可是......你刚才不是从26路车下来的吗?”
“是啊,因为我要来接你啊。”
“你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写个小纸条给我什么的,我自已坐26路,然后你在26路车需要下车的那个地方等我,这样不是更省钱嘛?”
“啧,完了,我没想到。”我拍了一下额头,这傻逼计划是谁想出来的,哦,我想起来了,是王景维说的!
这个狗东西,我要发消息骂死他!
“那司景仲同学,我们先等车?”
“好的。”
我拿出手机,找到王景维,开始消息轰炸,但是他一点响动都没有。
这家伙,绝对在睡大觉,可恶!
“额,话说零云清啊,你之前说过自已是哪里人吗?好像离我老家挺近的。”
“右昌的。”
“啊,右昌啊,哈哈,那是挺近的啊。”
怎么办,就这么尬住了。
“啊,对了,关于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我实在无话可说了,于是直接开始打直球了。
“什么?我的事?”
“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嗯,虽然不知道那个黄颦颦为什么会来整这个,但正好省了些事情。”
“啊?”
“实话说,你就算不叫我,我也会找机会和你谈一谈。”
“......”
“开学一个月了,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吧,我、王景维,都发现了你很奇怪,额,抱歉,这绝对不是什么贬义的话,但我确实不知道如何表达。”
“没事的,那为什么说我奇怪呢?”
“怎么说呢,首先,你体育课的时候,基本是来找我们玩的,甚至之后还跟着我加了社团,但是试想一下,怎么说你和我每天就那么点时间能见,但班里人天天都见,为什么你要舍近求远呢?”
“额......”
“以下几种可能,都只是我的推论,如果不对,那我道歉,第一,你被孤立了,第二,你性格就是这么孤僻,也就是社恐,第三,你看不惯他们,不齿与之为伍。”
“但是性格真这么孤僻的人,为什么老是要跟着我们玩呢?这不合理,那么第三种可能,你很讨厌这帮子人——”
“但他们人挺好的,没这种事啊......”零云清解释道。
“好的,那么排除第三种,只剩孤立这个选项了,但你这个性格虽然有点内向,但与人为善,基本能排除因为和别人闹过矛盾的可能,据我打听,她们孤立的是黄颦颦,嗯,也不能说这么难听,但我也找不到更好的替代词了。”
“这应该也称不上是孤立,因为黄颦颦的事迹我有所耳闻,实话说,很难和这种人搭上话,甚至有可能会躲开她,我想,你不好意思拒绝她的请求,被别人当成她的知音了?”
(什么你想,王景维到处打听消息,分析出来的,你居然占功劳!)
“我......我不清楚。”
“唉。知道我为什么要多管这个闲事吗?我也说不大上来吧,就像以前给你带路那样,这种事我做了很多,大概是我个人的自我感动吧,我想帮你,不仅因为你是我们社团的成员,而且我们在聊天的时候,你一直想加入吧?”
“是......”
“唉,想想你这也够悲惨的,遇到这种事,这个社团就你一个女生,很难有什么共同话题吧,在班里还要被那个黄颦颦折腾。”
“不过也不能说黄颦颦,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有这种性格,但是估计有原因的,当然也会是天生的,我和他不熟,实话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倒不如说我都不认识她。”
“但你,你不一样,我们认识快一个月了,不是吗?虽然我和你也称不上很熟悉,但你还是可以沟通一下的,恕我冒昧,能说说你的事吗?”
“我......”
“没事,不用勉强,毕竟这样太没礼貌了,不过我也不是什么专业的,只能这样了。”
零云清愣了愣,虽然口罩遮盖了她大部分的脸,但还是能看出那眼神出现了一丝波动。
“可......可以。”
(去看一下前面零云清视角的章节,说的就是这些。)
我还是第一次听她说了那么多话,不,应该不是第一次,我记得扒我黑历史的那次话也挺多的,可恶,又想起来了!快忘掉快忘掉!
“司景仲同学,你身体不舒服吗?”
“咳咳,没什么,只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愿意信任我,那么现在题目知道了,是时候改求解了吧?其实这也不是道难题。”
“零云清,按你说的,现在黄颦颦好像老实了?”
“大概吧,学长把她叫过去谈话了。”
“呵,我是真没想到那位学长居然是张志扬。”
“咳咳,那既然这样,不妨在我这里练练胆子,然后和你们班的同学搞好关系吧?况且这社团就你一个女生......”
“也是我们没用,能拉进来认识的人全都是男生,不过没关系,你就是性格有点太那啥了,不过问题不大。”
“那......”
“诶,车终于来了!上车吧。”
车轮滚滚,驶向远方,但并目的地非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