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几个男人慢步朝她们走来,他们的语气不好。
师娘赶紧迎上前,双手合十恳求:“几位好兄弟,能不能不要在这说那件事?”
一个男人一把将她给推开:“行了吧,刘嫂,已经三年了,三年的管理费也不过两万块你都拿不出来,实在不行你赶紧打电话给你那儿子将他爹的坟迁走得了。”
“我们只是打工人,也是要吃饭的。”
“是啊,刘嫂,你这拖着不交也不是个事儿。”
“这……”刘庚香面露难色:“怎么能行呢,你宽限我些日子,我一定能拿出钱来。”
“怎么宽限?谁不知道你家的情况,只要是有一点都会被你家儿子全部拿去还会剩?三天时间,哦不,一天,赶紧迁坟走。”
汤舒月听懂了,她没想过师父去世后当初被宠爱的师娘如今过得并不好。
她抿抿嘴,上前:“是不是交上管理费就不用按照你们说的去做了?”
“自然,这是规定的。”说话的男人在她身上打量了下并不觉得她能够拿出这么多钱,劝她说:“姑娘,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还是不要管的好。”
“你管谁拿的钱呢?只不过这可是两万块,你拿得出来吗?”这时出来说话的人嘴巴有点歪,他的人品估计就和他长相一样丑陋,话里话外都带着刺。
汤舒月刚才观察过拱火最多的也是他,尖酸刻薄,说出的每个字都能让人十分不适。
“谁说我拿不出来!”她气愤地掏出钱包。
刘庚香双手按住她:“舒月,可别——”
她摇摇头,说:“我会想办法的,我不能要你来解决。”
汤舒月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师娘……”她转过头看向墓碑上那个无比熟悉的面孔,说:“这里面睡着的是我的老师,我不希望有人在他百年后还打扰他。”
更何况现在还不是百年后。
没人知道他为很多人做过的事,更没人清楚他守护了多少人。
就算是在一场浩浩荡荡的追悼会中公布过他的身份,不过几年时间,又有几个人记得他?铭记住他曾经为大家做过的事?
如今安然躺了八年的地方,他的妻子因为交不起管理费被人强制性要求迁坟。
这一刻,汤舒月只觉得很难受,空气是让人窒息的。
嘴歪的人一听她这么说,心里想她说不定还真的拿得出来,立刻换上另一副笑脸:“刚才是我冒昧,我叫王刚,希望这位舒月小姐不要怪罪才是。”
王刚年龄并不是很大,因为他做着这份晦气的工作长相又有些怪异,三十二岁还没娶到媳妇,汤舒月长这么好看就算是得不到那也不想让她有个不好的印象。
他像是忘记了自已刚才说过的话,对汤舒月客气得不行。
汤舒月对他的谄媚并没有理会,因为她发现她的钱包中根本就没有两万块那么多。
她的身份是杀手,用的钱财几乎都是组织给的,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下来。
她看钱包的动作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王刚上前给她个台阶:“舒月小姐,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小声地对她说:“我知道你善良,对老师的师生情念念不忘,可是,你不知道,这一家人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尤其是她的那个儿子,他……”王刚做了个吸烟的动作,对她挑眉:“上瘾了,你懂吧。”
汤舒月眸子一沉:“等等。”
她退到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看着寥寥无几的联系人,她选择褚煜城。
只响两声那边就接了起来:“喂,怎么了?”
这世上最难的就是开口要钱,汤舒月咽咽口水:“是这样的,我现在急需一些钱,想和你……”
“好,我一会儿给你打去一千万,够吗?”
汤舒月一听,立刻说道:“用不了那么多,就两万。”
“卡号给我。”
汤舒月催他:“那你快一点,我现在就要用。”
“明白。”
不得不说褚煜城的效率很高,汤舒月才跟他发卡号那边几秒钟后就打过来了。
只是看着上面的1后面的一串零,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听她说的。
不过现在先解决眼下的事情最重要,她对几个人说:“给我两个小时的时间,钱一定交得上。”
汤舒月的电话内容他们也一同听到的,纷纷点头,看她穿着朴素,没想到竟然是个有钱人,真是够低调。
汤舒月说多长时间就不会耽误一点,她打车来到最近的银行取出十万块钱又赶回去。
此时他们已经到休息室等她。
汤舒月将一沓红票子放在桌子上:“这里是两万块,需要做登记什么的吗?”
王刚拿出一个登记表,一笑:“自然。”
汤舒月微微颔首表示知道。
老师的坟墓保住了,汤舒月在师娘感激的眼神中说道:“师娘,我想和老师待一会儿,行吗!”
“当然可以。”
汤舒月一离开,几个男人就围住刘庚香,问她:“刘嫂,没想到你还有这样厉害的人脉,咋不早点说呢?”
“是啊,害得我们之前都没有好好对你,你可别放在心上哈。”
刘庚香一直都是个被宠着的女性,性格上也是十分软弱。
他们这么说后,她笑笑:“放心吧,只要老李的坟你们以后不再提起搬迁的事,我不会的。”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这次还真是多亏了舒月那孩子。
只是让她更愁的是,两万块钱,以后可要从哪里赚来还给她?
汤舒月再次来到李涌的墓碑前,她先是虔诚地给他磕上几个头,然后毫无形象地坐在墓碑面前。
“老师,你留的信我已经看过。”她嘴角微微一扬:“但是我不能听您的话,您说的背后人我不怕,您放心我会万分小心的。”
她看着墓碑上面带微笑的小小黑白照片,吸一口气:“八年时间,我经历过很多事,这并不是我能掌控的。”
“还有,我见到了梁超,他现在……”她顿一下:“挺好的。”
“哪里来的女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