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喝完酒喜欢说话,有人喝醉喜欢睡觉,这章道全醉酒后便是好为人师。
章道全原本与那谷大仓已经喝过几杯,此时又喝几杯,有些醉意。他见马文才这么年轻却深受道德枷锁,忍不住要说他两句。
说道:“自汉武帝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儒首,儒家讲究男女之大防,男女既然授受不亲,那还怎样共枕而眠?儒家以女人贱之,却以母尊之。即不让女子出离三纲五常,又让他们以生子为尊。
搞得这么麻烦一句话就是,生过儿子的女人才有地位。但在道家,男为阳女为阴,负阴包阳,阴阳相等。男女平等,没有什么‘道德’只有‘天道’。”
马文才见这章道全已经醉了,知道再往下说没有意义。
有些不耐烦道:“道长你说喜事也好,丑事也罢。今日找我到底所谓何事?“
章道全点在半空的手停了下,身体有些晃悠道:“我是来求马公子高抬贵手,就当昨日的事没见过,没听过。由他们去。”
马文才盯着上半身晃悠的章老道,不解问道:“道长你为何要帮他们?”
章道全指着身上的道袍道:“我是修道之人,我即遇见便是机缘。这里面有两条性命呢。我不能见死不救,况且老道我也想助自已修炼。”
听到里面关联两条人命,马文才道:“道长你说的是真的?哪两条人命?”
那章道全打个饱嗝,熏得马文才囧着脸连连在自已面前扇风。
章道全见他躲避故意凑他面前道:“马公子你能答应老道么?”
马文才忍着满屋得酒气,一脸嫌弃,但仍不失礼貌得点头道:“晚生答应道长便是。”
章道全一把拉住马文才手腕,脸几乎贴上道:“当真,说话算数。”
马文才想抽出右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心中暗惊道:“看这老道瘦瘦低低,怎么这么大手劲?难道他真得会什么道家心法?我要是连这瘦老头得手都抽不开,我连有什么脸面?
想着不由分说的右手使出全力,只是这章道的手像铁铐一般死死握着。章道全觉察出他在用全力,便乐呵呵的摸着胡旭道:“我没看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你赶快拜我为师。”
马文才呲着牙脸憋红了就是不叫。
最后实在疼得扛不住便道:“道长你说的事我答应你便是。我保证不管他们之间的事。我说话当真,你快些松手。”
章道全这才松手,冲他点点头道:“马公子说话算数就好。”
马文才手收回藏在身后道:“我说话自然算数,不过道长你手劲真大啊。”
章道全哈哈大笑起来道,起身摇摇晃晃起身要走。
经刚才两人这样一斗,马文才觉着这小老头是个性情中人,见他弓背起身,自已连忙上前搀扶。
章道全被马文才搀扶而起,笑眯眯的望着马文才的脸。左手放在袖管下掐指算去。
待马文才扶他下楼,章道全冲他眉毛一挑神秘说到:“江州是你扬名立万的好地方,但公子切莫丢了良心啊。”
马文才知道这小老头道行不浅,听这话自然高兴,将章道全送至乐坊门。冲着章道全深施一礼道:“多谢道长赐言。”
章道全笑笑拂袖而去,他要交代的事情全交代完了。
立秋的天气,暑热未散,却赶着有两场婚事,一件是谷大仓和孙二妹成婚,一件是楚乔嫁人。两件婚事前后只差三天,所以这两日可是忙坏了祝文文他们。
姜正礼往祝家庄去了封信.
书信大概意思是,女儿成婚仓促没来的急请妹妹到场实在失礼,好在英台就在本地,让英台来陪表姐出嫁,妹妹尽可放心。
姜家家庭会议次日,马文诚便带着温县令上门提亲,七天后马文诚用喜船来接亲回荆州。
姜正礼没想到有一日嫁女会如此的仓促,来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一切从俭。马文诚只带着温县令上门递了聘书,过了彩礼。之后的事便交予手下去办。
虽说女儿是去做妾,但姜家上下皆以正妻之礼操办。无论是礼数还是嫁妆,以及散出去的喜帖,都只写的是‘两姓联姻吗,一堂缔约’这样模糊的内容。
提前三日姜家庄便摆起了流水的喜宴,第一日宴请的州府衙门,郡县堂官;第二日宴请的郡县乡绅,同乡耆老,好友宾朋;第三日宴请的是姜家手下的佃户部曲以及乡邻。
整整三日,姜家的羽家庄从早到晚灯火通明。
羽家庄牌楼马车,牛车如流水汤汤。
待祝文文一众坐着马车前来时,马车已经排在一里地外了。 四周吵哄闹闹,认识的不认识的,张家的李家的王家的都来到此处。
祝文文坐在车里实在烦躁,便让谷大仓孙二妹在车上等着,她带着阿水和小灵子去草丛那边方便一下。孙二妹也要同去,四人便走至远处的青纱帐,四个人轮流解手。
阿水怕祝文文走的太远执意要在小姐身边盯着。
平日里在茅房马桶上方便惯了,猛然在高粱地里本就不习惯。阿水盯自已她就更尿不出来。
见阿水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已,祝文文哭笑不得,指她道:“阿水不许你看我,你去外面站着去。”
阿水嘟着嘴道:“小姐,这青纱帐总会出事,夫人不知给我们说过多少遍,我不出去。上次邙山你都走丢了,这次我得看着你。”
站在高粱地的祝文文被尿憋急了,跺脚道:“那能不能不盯着我看,你这样眼睛炯炯有神的,我尿不出来。”
阿水撇撇嘴朝外层走去,边走边说:“小姐好了叫我。千万不敢走丢了。”自从邙山上下来,阿水便寸步不离小姐,生怕错神地功夫,小姐又走丢了。
祝文文见只剩自已便蹲下来方便起来。
正提裤子时对古代小姐得一份十分不满,天天穿长裙子,上厕所真得不方便,这么热的天,要是在现代,她早就穿背心和短裤了。这衣服看着很好看,却不好穿,又繁琐。
她正在整理衬裤时。就听自自已前方地高粱刷刷地响,也是两个女子声音:“姐姐,就这里吧”,祝文文心想这两人大概率也是要解手。
一女子似乎在向另女子抱怨:“女儿不过是马家府中做妾,还不低声偷偷嫁了得了。竟好意思满地方送喜帖。这知道是他家出了个贵妾,这要不知道,还以为他家出了个贵妃呢。”
“可不是这样的。”一女子声音尖声尖气,声音好似捏着鼻子发出声来。
祝文文听见流水的声音,想必两人正在在小便。
那两人正说的是舅舅的的八卦,她既想听那两人说下去,又怕那两人发现自已,紧张得她恨不得当场又那隐身术。
她一动不动,屏住呼吸,放在裤子上的双手可不敢挪动。生怕自已体重有变,弄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