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家庄在祝文文眼中像个深不见底的泥潭,自已和母亲最好都离这个泥潭远一点,祝文文在脑子里开始思考谁到底合适去。
见小姐沉默不语,谷大仓脑中忽闪过一人来。
他在一旁道:“公子我知道有个人此时应该没什么事,不知道那人合适不合适。”
祝文文道:“你说说我听听。”
谷大仓道:“山下马夫人身边的包奎”
“包奎?”祝文文先是一愣,这人武功倒是可以。
祝文文点了点脑袋,心里犯起难来道:“这包奎与我们非亲非故,还是马家人,他怎么肯走这一遭。”
谷大仓解释道:“他上次就是跟着夫人来咱们黄猴山的,还说要随着夫人拿什么东西。
要是马公子在这山上,让马公子或者韦秋竹跑上一遭也可以。
眼下咱们不是没有人么。让包奎看着夫人进姜家就好。”
祝文文漠然点了点头,自已这黄猴山眼下刚收了一些生人,不敢让那些人护送母亲。
自已刚打下剑峰岗,说不定丁老大说的‘小白脸’再引着人劫持母亲也说不定。
这事不敢想,越想越慌,祝文文起身道:“现在下山去找包奎,若是他愿意,我愿意奉上厚礼。”
马夫人听来人报祝英台登门拜访颇为震惊。
儿子被毒蛇咬伤现在被章道全拉走闭关诊治,她不是上次故意扮丑,不愿与自已相见,今日怎么主动又上门拜访了?
马文才受伤一事,虽然和祝英台没有半点关系。
在马夫人你眼中儿子也是因为这黄猴山,两教寺出的事,这笔账自然要记在祝家头上。
见祝英台登门拜访,以为是来向自已询问儿子马文才的病情。
可见面聊了两句才知道她是来向自已借人来的。
马夫人脸色一怔道:“你不是来问我文才的病情的?”
祝文文笑着道:“我也十分关心文才兄的伤势,可临走前,章道全特意嘱咐就是因为文才兄在此处会动情动性,才将文才兄远离此处。
我再怎么不懂事,有马夫人在上,也不敢多嘴再问。”
马夫人坐在坐榻之上高贵傲视着祝文文,见地上站着的祝文文巧言善辩,想到当初与她结缘是因为祝英台长得像她梦里的观音大士。
这次再见祝英台见她被山上的野风吹得黑瘦。
再无当初梦里观音大士的半点风姿,故而见她来见自已也没初见她那种惊艳感。
冷笑一声道:“你若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将包奎交于你驱使几日。”
祝文文大致想象到是和马文才有关的事。
便眼睛看着地板拱手道:“马夫人为人宽厚仁义,定不会为难晚辈,马夫人您说就是。”
马夫人看了他一眼道:“那年,我想将你认做干女儿,那李道长说我们没有母女情分,却又婆媳缘分,你怎么看。”
那日祝文文故意将自已扮丑,马夫人已经看出她的心意。
只是自已看出不算要对方说出口才算。
今日这一问,意在让祝文文自已说出自已不愿意和马家结亲。
祝文文听见这话立抱拳,头压得更低。
恭顺道:“那都是李道长高看了民女了,马公子身份贵重本应配高门佳人。我一介草民哪里敢高攀。
况且母亲也告诉民女不可眼高于顶,做攀龙附凤之举。民女实在是不敢有造次想法。”
见祝文文说到自已心坎里,马夫人满意点头。
此时再看祝文文模样也不是那样让人讨厌了。
笑着道:“你既然这般说了,我自然是信你的。我也给你透个底,文才的表妹这这时间正在来江州的路上。
我有意撮合他们二人,她若到来,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祝文文头压得更低,赶紧道:“民女自然愿意助太守夫人,为夫人马首是瞻 。”
祝文文恭敬服从的言语让马夫人很是受用。
身子倚在凭几上,不似祝文文刚进来时坐的笔直。
她见祝文文拱手低头。
说了声:“你也将头抬起来吧,你现在再怎么说也个山头的山主。你我又认识,何必如此。”
祝文文知道他们这些身在高位之人最喜欢受人逢迎,自已越恭顺她也就越喜欢。
自已慢慢抬头道:“我对夫人内心尊重。在马夫人面前不敢称大。”
马夫人咯咯一笑,最后又警戒了她一句道:“祝小姐,作为长辈我奉劝你两句。
莫看你此时热热闹闹又收了几百人,可在马家的眼里也只是九牛一毛,可千万不可不自量力。”
祝文文立马又跪下道:“民女自是不敢。”
见她跪下,马夫人认为自已对她这番教育还是很到位的,招手让她退下。
让曾阿娘传话,这几日命包奎供祝英台驱使。
包奎在门外已经从谷大仓口中得知二人此来的目的,围着院子踱步就怕自家夫人不愿意。
他因为在黄猴山杀了二当家投回马家以后,就再也没见过祝夫人的面。
深知马夫人和祝夫人之间产生了女人的龃龉。不好自已毫无缘由的去来看望祝夫人,整日魂不守舍。
几日夜间梦中梦见祝夫人的美貌软语,都情不自禁翻墙出去跑去两教寺,趴在祝夫人屋顶去偷看祝夫人卧榻安歇。
见祝夫人玉面红唇,头发披散,心痒难耐。
看上两眼再下山来,梦中再与祝夫人相遇,相欢。
这样折磨他也快经受不住相思之苦。
今日见祝英台上门竟是要自已去保护祝夫人,想必是自已的真情感动神明。才让祝夫人的女儿找到自已去追随祝夫人去了。
心下窃喜不已,在院子里又转了几个大圈。
谷大仓见这人搓着手转圈好好生奇怪。
暗自揣测道:“看这人猴急的模样不像是在等夫人下命令,确是像等情人。
难道这厮知道我家小姐身份,对我家小姐又非分之想?”
心里怒火中烧攥住拳头,掂量自已和这人交手自已能有几分的胜算。
等祝文文和曾阿娘一起笑着走出来,吩咐张奎这几日听英台调遣。
包奎脸上洋溢着和他这个年纪练武之人不相符的憨厚笑容。
谷大仓心里暗暗搓火道:“他要是对小姐有半分的言语不当,我拼命也先将他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