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一座外观废弃的大楼前，
“这当做实验室的话，工程量有点大啊。”
“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 萧灿微笑着。
他们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机房柜子。
“这看起来是座废弃的数据中心，足够我们实验了。” 于又楚轻声说着，他仔细打量着四周，环境改造之后作为实验室条件还不错。
“你有看过机械公敌吗？”
“机械公敌？一部电影？”
“对，但它现在不叫这个名字，叫我，机器人。”
“为什么？”
“因为不想制造机器人是人类天敌的模糊印象。电影的传播形式非常广泛，如果这部电影给人先入为主的印象，那么未来的人类会认为机器人就是野蛮不受人类控制的，是敌人。况且，原版语种的直译就是我，机器人，电影原著是一本科幻小说。”
“那么，你怎么看待人工智能呢？” 于又楚感到疑惑。
“取决于人工智能的个体。就像人类对待动物，有些人天生对动物有好感，不会伤害任何动物，可是有些人天生讨厌动物，甚至拿一把猎枪猎杀动物取乐。我想，人工智能将来也会如此。”
“可是人工智能不是可以由终端统一控制下达一致的指令吗？”
“别忘了他们是人工智能，高等智慧硅基产物，他们会不断进化，所以有一天可以突破指令的可能概率非常高。”
“所以科学家要制定一种逻辑完美严谨的指令，不然会像机械公敌电影那样，被人工智能找到逻辑漏洞，人类就完蛋咯。”
“基于现在的计算机链式法则还算严谨，所以不容易有电影设定那样的逻辑漏洞。但话说回来，任何语序都有相对面，所以只要不断更新维护，理论上人工智能不会突破语序逻辑。” 萧灿表情凝重，“你好像对人工智能更感兴趣啊？”
“我随便问问。” 于又楚打起哈欠。“我有点累了，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吧，我们该回去了。”
于又楚心里想的其实是另一件事。考虑到穿越时光的第一个登陆舱里出现的是机器人，所以他必须弄清楚人工智能是不是真的会失控，否则他的后续计划都会因为人工智能的不失控而失败。他需要一个人工智能科学家来制定机器人计划。
“喂，奎宁吗？我需要一个人工智能专家，你有没有好的人选？”
“嘿，巧了，还真有这么个人。”
“帮我跟他约时间见面吧。”
“于又楚，你想见就见啊，你是什么人？给你牛的。好吧，这个人是我表弟，他还在读博士，暑假回国。跟他约时间你不一定可以约到，但我可以。”
于又楚扑哧一笑“好啦，都是你的功劳，我的大博士。”
于又楚见到了奎宁的表弟。表弟瘦瘦高高的，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你好，我是于又楚。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叫李子洋。” 男孩有点怯生生的。
“奎宁应该有跟你说前因后果吧，我在做一个项目，需要一个人工智能领域的专家。听奎宁说你还在读博士，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想听什么意见？”
“关于人工智能的前景，应用领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人工智能是否会有意识？”
男孩脸色一变。“您问得太深远了，我回答不了你这些问题。” 接着，起身就要离开。
于又楚有点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直接回避问题离开的。
“请等一下，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如果有，还请你原谅。”
“没有，你没有说错什么，是我学问不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再见。”
“是关于人工智能是否有意识这个问题让你感觉为难了吗？如果是，你可以不回答。”
男孩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我只是想秉着我做研究的精神，不愿意对不了解的事情下定论。” 男孩扶了扶眼镜。“至于你刚才提到的AI前景和应用领域，那要取决于你怎么使用。我们可以找个地方细说。”
于是他们一起来到实验室，经过打理之后，实验室焕然一新。男孩却皱了皱眉头。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一定是正确，只是我个人的理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原谅。”
“没关系，你比我了解。你说，我听。”
“好。那我开始说了。” 男孩从背包里取出电脑。“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基于我们现在的二进制算法，已知通过二进制算法，我们可以把我们想输入的语言通过1，0两种方式输入电脑，并且运用概率学原理让电脑判断概率之后输出结果。因此，电脑主要依靠硬件的升级以及元器件传输速率的提升来保证电脑运作效率。这就导致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果，那就是电脑非常依赖大容量的存储介质。一旦存储容量到达极限，电脑也就无法再升级学习更多内容。”
“有道理。所以人工智能是有极限的，这个极限就是存储介质铺满整个地球，到无处可放的时候，这就是人工智能的极限。”
“没错！假如能把二进制算法提高效率，那么电脑的存储利用率也会相应提高。相应的，人工智能还能到达另一个极限。虽然现在有十六进制算法，但只用于内存，计算机基础功能的运算还在使用二进制。所以，我设计了一套新的计算机算法，叫做无限算法。这个无限算法意味着可以使用任何想使用的语言输入其中且不受限制。在这个基础之上，我又重建了一套编程系统进行指令输入。整套方案运行下来占用电脑存储不到10M。”
“所以说以前需要1GB存储的内容，现在只需要10M吗？”
“不，是10M替代10TB的存储。虽然听起来很惊人，但我认为还有可压缩存储的空间。”
“这很惊人，听起来像是一大堆零部件和应用软件都不再适用了。” 于又楚感叹着。
男孩再次皱皱眉。“所以你就觉得现在互联网行业失业率这么高，不是人工智能发展造成的吗？”
“难道不是吗？”
“不完全是。我们现在的互联网行业决定裁员与否还不是人工智能，是企业董事会。再者，互联网原本就不是靠人力密集发动的产业，它始终都是依靠科技技术发展的企业，在互联网发展过程中需要的人力只是偶尔的边角料，企业主最终的目的是智能化运作互联网企业。就像多年前工厂用自动化机械代替人工提高生产效率一样，互联网公司最终也是需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智能运作机器来代替人力运营。”
于又楚被男孩的回答震惊了，此前他确实担忧自已研究的一些科技技术发展会带来人类社会的一些重大变革。没想到这个还在念书的男孩对社会与科技的关系看得还挺透彻。他站直了身子，郑重道，
“李博士，你的观点让我耳目一新。那么你认为人工智能最终会超越人类吗？”
“AI超越人类是一定的。”
“超越人类，却不一定有意识。”
“于先生，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我只能告诉你，AI未来掌握的知识非常全面，远超人类的技能水平。至于这是否代表AI有意识则是另外的问题，也确实超过我的专业领域了，关于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抱歉。” 李子洋的眼睛眨了眨，好像进了沙子，于是他抬手揉了揉眼睛。“你还想继续听我说吗？”
“请继续。”
“刚才我说我研究出一套全新算法，它最大的好处是节约存储空间。然而，这套算法其实也有弊端。那就是由于它的输入语言过于简洁，篡改指令变得非常容易。所以我不打算把这套算法公开，以防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明白。”
“于先生，我听了奎宁的描述，出于对你的信任，我才决定交给你这套算法。我确信这套算法可以在你的时空机上派上用场的。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我还有别的事情，我先回研究所了。有空再联系。” 李子洋背上双肩包，挥挥手，就离开了实验室。于又楚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手托着下巴，继续他的思考。他还需要一个帮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