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赵思瑶张了张嘴。
“夫人花容月貌，戴什么都是好看的。”赵思荣睨了赵思瑶一眼，根本不给她开口说话的余地，直接了当的说。
这原本有些谄媚的话，从赵思荣口中说出来，却听不出丝毫的讨好之意，反而因为赵思荣平静且认真的态度显得很真诚。
果然，住这单刀直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让张氏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你这孩子，真是嘴甜。”景宣侯夫人张氏此刻面上的表情变得有点无奈和宠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架势。然后，张氏拿帕子擦了擦自已嘴角残留的菊花酿。
赵思瑶被打断了话显得有些恼怒，她先看了一眼赵思荣，发现赵思荣根本不看她，只是跟景宣侯夫人张氏对望着。赵思瑶随即眼神往周边瞟了几眼，见周围也无人搭理她或者为她注目，只得咽了咽口水，缓缓压下了心头的情绪，识时务的垂头不语。
“景宣侯夫人喜欢就好，本来也是老太妃的意思，我请示过老太妃后送到您府上的。”句句不提连江郡王妃，而这话也很耐人寻味。如果说是老太妃让赵思荣送头面给景宣侯夫人的，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认为老太妃让连江郡王妃买的这个头面，只是借清荣县主的手送头面。
毕竟，这景宣侯夫人看着跟清荣县主的关系是极好的，别的人去送礼，这么贵重的礼物，极有可能是会被认为有所图，甚至退回的，而清荣县主去送，景宣侯夫人说不定要给面子的。而如今看来，景宣侯夫人确实很给面子，直接戴在了头上。
景宣侯和清荣县主也句句不提流言的事情，好像压根不知道这金累丝凤凰头面引出过什么风言风语。
两人的态度前者气定神闲，后者泰然自得。让有这层猜想的人更加肯定了。
“我也就是跑个腿，”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看到赵思荣如此。
心思复杂的闺秀便觉得果然如她们猜想，连江郡王妃借刀杀人，想以此毁清荣县主名声。毕竟她们虽然知道每年赏菊宴都有几位夫人作为评审出席，且都是邀请的位高权重或者声誉显赫的夫人，但是每年都有些变动，今年具体哪几位她们也不知道。如果不是正好今年景宣侯夫人也是评审之一?
不过，哪有那么多巧合?怕是清荣县主早就知道了吧？
这些闺秀字觉自已都不是傻子，眼波流转间便已想通。
这是连江郡王府郡王继妃跟原配嫡女清荣县主之间在斗法。之前算是连江郡王妃赢了，可是，今日宴会一过，这连江郡王妃虽然不会像她算计赵思荣一样，让清荣县主背上奢侈任性的名声，且还闹得满城风雨，但是宴会之后京城如今适龄的权贵都会知道尤氏苛待继女，甚至心肠歹毒算计原配嫡女名声。
要知道现在都是适龄，要谈婚论嫁了，名声非常重要，这样算计一个未成婚女子的名声，多少有点恶毒了。
她自已也有一个女儿，谁敢娶这样的姑娘回府?万一跟她母亲一样歹毒?何况，尤氏还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既不是嫡长子，也不是郡王府世子，还有个这么心胸狭隘，算计早晚会出嫁的继女的母亲，谁家又敢把自已的掌上明珠嫁过去，万一被婆婆欺负了呢？
在场也有几个心思单纯的闺秀，她们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被赵思荣风趣的语言逗笑了，谁敢使唤清荣县主跑腿啊？景宣侯夫人身份再高，景宣侯再煊赫，也没人敢把清荣县主当跑腿的伙计啊。
她们从未见过如此俏皮的清荣县主。有部分闺秀本来被流言带偏的看法，现在倒是觉得这清荣县主到底与传闻中那个跋扈奢侈的县主不同。
而还有就是少数几个位置靠前的并且还有在宫宴上见过赵思荣的千金，她们不在乎赵思荣名声好坏与否，家族到了一定程度，只要不是做出与人私相授受这样的丑事来，再差的名声也不影响她们嫁得好。她们不是自已一个人，她们是一群人，甚至一整个家族的人，她们的婚事是两个家族的结合。名声只是其实最微不足道的一还，好也只是锦上添花。她们只是突然觉得赵思荣不似那个宫宴上端庄得像一具玉雕的女子。有了那么丝少见的活力。
赵思荣要流言不攻自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看似什么都没有说，实则比直接解释更有效。若她说了，她们不一定信，现在这样子，她什么都没说，但是，架不住众人会往这方面想啊！
哪怕是最单纯的小姐，也只是还没回过味来，等宴会一过……家里的长辈，母亲祖母这些不会稍加提点么?
赵思荣现在也不去理会闺秀的想法，继续跟景宣侯夫人张氏交谈。
“夫人不烦我，还说谢我，这不是让我讨了个顺水人情吗？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啊？哈哈。”说着捂着嘴笑了起来，满脸的娇俏可爱。
“哼，净惦记着好事，我的生辰邀你来我府中你没来是事出有因，我不怪你，但我又邀你跟我一起来赏菊宴，你竟然先我一步走了，你看要怎么办吧？”
赵思荣苦笑，又绕回了刚才的话题是吧？看来她不好好让景宣侯夫人张氏把这口气捋顺了，张氏还是得不放的。
“是荣儿的错，荣儿自罚三杯向夫人赔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非常的豪爽。
“好，好，好。”张氏抚掌大笑，“跟我是一路的。”
席间恢复了热闹的氛围，众人继续宴饮，或举杯对酌，或认真品菜，或互相谈笑。
推杯换盏间这会儿气氛正酣。
长公主看着兴致不错，也吃了不少酒菜，之前还顺带看完了这一场戏。看赵思荣这出戏时，从头到尾昭陵长公主都是默默在一旁，没有出言。
心想却想，赵思荣毕竟从宫里长大的，哪怕不甚聪明，但手段多少也有几分，不是个只知道躲在妤贵妃后头白痴。
“众位，我再敬你们一杯。”昭陵长公主举起了酒杯，像开席时候那样。可现在距离开席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众人忙举起酒杯回敬。席间宴会的气氛走向最高峰。流水席最后在宴会的气氛最高点结束。
昭陵长公主站起身来，离开席面，退出了凉亭。她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跟着所为评审的夫人。
到达诗画比拼处。长公主才吩咐侍女领闺秀们从凉亭往外走出来。已经准备好了的笔墨纸砚。正整齐的放在一张张书案上。
赏菊宴众人期待的对着菊花赋诗作画环节来了。已经有不少人跃跃欲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