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县衙后,按照身份地位纷纷入座。能够有资格坐下的人,都是校尉级别的“大佬”。而像朱常之这样的军侯,则是只能恭敬地站在他们各自顶头上司的身后,不敢有丝毫逾越和懈怠。
齐显云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周将军,不知这突然传话让我撤到离容城来,所为何事?”
周尚闻略感意外,他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哦!齐将军竟然对此事毫不知情?难道传话之人没有向您详细说明情况吗?”
齐显云缓缓摇头,表示否定。他语气沉稳地回答道:“那人只是告诉我要来到离容城等待,但具体为何却是并未提及。正要劳烦周将军为在下解惑一番!”
周尚闻:“嗨!朝廷传令,说是加强对益州之内的各重要城镇防卫,并收拢许州逸散而来的士卒。齐将军的存在,上面自然是清楚的,离我们离容城也近,大概是为此才让齐将军你到离容城来的!”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让齐显云带着人马到离容城来防守,也可以说是直接越级调动他过来的。如果按照正常程序,应该是由许州城里的刘将军给齐显云下令才对。
不过现在的许州城被围得水泄不通,刘将军是联系不上了,上面的大佬们只能是越级进行调动。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层意思,只是他们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就是上面的大人物们不想让齐显云再继续留在许州境内涉险,担心齐显云万一弄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毕竟齐显云活着,才能对上面的大人物们更有用,要是不幸死了,那可就没价值了。
而且,经过和常亲王的讨价还价,虽现在还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态度。但现在常亲王和朝廷之间,双方都保持着一个默契,那就是看看许州城什么时候丢失,或者说许州城能不能守住。
许州城就是最后的一个契机,是双方彻底谈妥的一个契机。如果许州城能守住,那常亲王就会撤退,只会占有已经攻打下来的城池;而如果许州城破,那朝廷就会彻底将许州让给常亲王。
这些隐秘的事,整个益州应该也就只有此时身在益州城里的主将,许将军知道一些了。而知道这些隐秘消息的人,都很默契地选择沉默,不会将其随意说出口。
不清楚其中内情,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离容城县衙内,齐显云和周尚闻还在互相客气着。
周尚闻思虑着顿了顿,“对了,在下给弟兄们准备了一些粗茶淡饭,还望齐将军不要嫌弃。”
齐显云:“周将军实在是太客气了,残军败将的,哪敢受此犒劳!”
这话既是谦虚,也是真心话。败军是真,这没什么可议论的空间,毕竟是丢了霖县。但也不是没有功劳,成功劫到敌军两次粮草就是功劳,英吴山内还藏着的粮草就是最好的证明。
周尚闻:“齐将军言重了,你可是有功之人,你劫获到的粮草,在下也是清楚的,换了在下身处那样的环境,是远远不及齐将军的本领。”
朱常之在后面站着,听了这些没什么营养的谦逊话,有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一路走来,不说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也确实一路不停地走了很久。
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吃一口热乎饭,不用再啃那干巴巴的干粮了,他已经是有点按耐不住了。但这也没办法,他也明白双方会面,是少不了一番客套话的。
只是现在听两人的对话,有越扯越远的趋势,实在是不知道这一口热乎饭,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而且他们是刚到的离容城,周尚闻再怎么样,也得让他们这第一顿饭吃得丰盛些。
两位主将又继续闲扯了整整两刻钟时间,才是结束。接着,周尚闻站起身来,微笑着对齐显云说:“好的,齐将军,时间差不多了,在下带各位去看看安排好的住所吧!”
说完,他便带着齐显云等人走出县衙,向着安排好的住所走去。走在离容城的街道路上,他们看到许多士兵正在忙碌着,整个离容城像是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只是多了紧张的气氛。
走了没多久,一行人来到了一片稍安静的区域,这里有一排整齐的木屋,周围的房屋像是没人住。
周尚闻环指着一片木屋说道:“这就是给各位安排好的住所,希望各位能住得舒适。”然后,他又补充道:“若是有什么需要,诸位可以随时告知于在下!”
齐显云感激地点点头,说:“周将军的费心了,真是不知该要怎么感谢才好。”
随后,他们走进木屋,各自都随便看了看,发现里面布置得非常整洁干净,生活用品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大家都感到十分满意,纷纷点点头。
不多时,有一群士兵端着菜肴纷纷走近一间木屋。随之而来的,是周尚闻派人前来叫上所有人,恭敬地叫道:“各位将军,菜肴已经准备好了!周将军请各位去用餐!”
全部人来到后,众人围坐在桌前,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不少人都流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些饭菜对于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热乎饭菜的他们来说,可谓是味道鲜美可口,让人食欲大增。
很快,大家纷纷入座,在周尚闻的招呼下,大伙一边品尝美食,一边交流着今天的经历,气氛倒是非常的轻松愉快。
然而,他们并没有忘记自已身处的环境。现在可是战时,他们仍需时刻保持清醒,以应对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以及意外。因此,他们只是大口吃肉,并没有饮酒,而是选择了一些清淡的茶水作为替代。
饭后,夜幕如黑色的帷幕般悄然降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除了被灯光照亮的区域外,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齐显云静静地躺在舒适的床上,眼神却直直地瞪着头上的木头,仿佛要透过它看到遥远的未来。他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在脑海中不停地交织、缠绕,久久无法平息。
这次被突然召唤到离容城,对他无疑是一个破坏,甚至可以说是战略的一次重大打击。原本他的计划和行动都紧密围绕着许州城展开,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然而,对于他来说,这个战略似乎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因为许州城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而他之前的所有战略几乎都是以许州城为核心制定的。
而现在,他齐显云需要重新制定计划以及战略。这现在已经成为他最重要的,也是最主要的事,不为别的,只为他是还是一千多人的主将。
而这一千多人马,也是他的资本,想要有所作为,他还得依赖这些人帮他拼命。不然,就算他再有天大的本事,此时也难以施展出来。
另一间房,朱常之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现在的他,已经趴伏在床上舒服的呼呼大睡……
次日,朱常之从床上爬起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他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的舒服了。而且,他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好好睡过,要不就是有军务,要不就是赶路。
昨晚,是他这些天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晚,也是睡得最充足的一天。
现在身处于离容城内,既不用担心随时会遭遇的敌人,也不用一直担心身处危险境地,而一直睡不安稳的情况。朱常之神清气爽地去找老张和刘二两他们去,他们可是没有这个福分住房屋,只能搭帐篷住。
来到地方,朱常之还没走到,就已经听到远远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哈声。这个声音,朱常之算是非常的熟悉,因为这声音,正是他手下人马训练时,所呼喊出的声响。
到了近前,映入朱常之眼眸的,正是他手下一百多点的士兵,正在兢兢业业地训练着。见到这一幕,朱常之非常欣慰,脸上也是不自觉的露出笑脸。
以前刚开始训练这些人的时候,他朱常之也只是提供了一个方向,然后就一直被齐显云拉着到处跑,去查看情况。
现在,都可以说不需要他了,手下的这些人就已经会自觉的训练,让他更可以做一个甩手掌柜。
队伍再次回到近前时,老张脱离队伍,跑来到朱常之近前,“常之,有什么事吗?”
这话问的,就像朱常之是一个外人了似的。好歹朱常之还是他们这些人的主将呢,有事没事来看看的决定权,全在看朱常之的手上。
现在,突然被这样一问,弄得朱常之都有点懵了,愣愣地说道:“我来看看!你们继续。”
老张:“嗯!好,有事招呼一声,我先带着弟兄们操练了!”
说着,老张就跑开,往队伍中跑去。朱常之又是有些无语,自已好歹也是你们的主将吧!是你们这些人的直接领导者吧!只来这里随便的说一句就没事了?
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害得自已还跑到这里特意看看他们这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