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容城的第三天,天空都放晴朗了。这三天的时间里,大家每天过得都挺舒适的,甚至可以说是过得有点小滋润,饭菜吃的是热乎的,而且基本每顿都有荤菜。
这样的生活,可是很多人头一回体验到。特别是朱常之的那群手下士兵们,深觉得能加入到军中来,成为一名军人,是他们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就连刘二两,这三天时间里,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开饭。只要一开饭,他总是很积极,吃得满嘴流油为止。
连下面的普通士兵都是这种饮食标准,作为军侯的朱常之,吃的只会是更好、更丰盛。用大口吃肉来形容正合适,唯一不足的是不能饮酒。
今天午饭后,朱常之这些军侯、校尉们正后靠在椅背上,舒服地抚摸着肚子,或是闭上眼假寐,或是剔着牙,以消化刚刚吃进肚子里的各种美味。
一军侯低声感叹道:“唉!要是有酒,就是让老子现在带着兵上许州城杀敌去,老子都敢干!”
军中之人,好酒之人必有,而这位军侯正是其中之一。他对酒有着特殊的热爱,只有美味佳肴,却无法享受美酒的滋味,这种遗憾和渴望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的失落。
但他也只是感叹一嘴而已,军中明令禁止之下,再顶风作案可就是拿军令当儿戏,这很可能是会掉脑袋的。没人愿意拿自已的小命来开玩笑,也没人活得不耐烦。
正舒服地消食,一小兵急匆匆跑来,“各位将军,周将军有请各位到议事堂去议事!”
仅这一句话,立刻引来还舒服消食的众人扭头看来。
齐显云回应小兵道:“行!我等马上到!”
小兵把消息传达到了,也得到了齐显云的回复,立刻跑开,留下还坐着的众人。
“老关!刚才你不是说要去打仗吗?说不定机会就来,你可得抓住啊!”有人打趣那名好酒的军侯,谁让刚才他说有酒喝就敢去干许州的敌人呢!
老关:“是什么事还不知道呢!真要打起来了,那也跑不了你!”
如果真的要发生战斗,那么在这个屋子里面的所有人,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这场纷争,都会被卷入其中。只是在战争中,每个人的角色和任务可能会有所不同而已。
有些人可能会挺在最前沿的战线,和敌人正面交锋;而有些人则可能负责提供支援、保护或者传递重要信息等工作。尽管分工不同,但所需要面临的巨大压力和挑战,都是要大家一起面对的。
齐显云打断地说道:“行了,在这里是猜不出来什么事的!还是快些过去吧,也好尽快弄清楚出了什么事!”
既然齐显云都发话了,众人也陆陆续续从椅子上站起,在齐显云带领下,往所谓的议事堂走去。
到了议事堂,在门口就已经见到里面满满当当的站立有十五人,这些人可都是周尚闻手下的大小将领。而齐显云带来的人,可就比其少了,毕竟周尚闻这边可是满编足员,而齐显云这边经过几场仗下来,手下各大小将领已经有了损失。
主位上,此时还不见周尚闻的身影。作为这些人的主将,周尚闻自然是最后到场,不可能先到场来等自已手下的道理。而且,此时空着的,没有人站的地方,还有差不多一半的空间。
见到这个情形,齐显云也很自觉的领着人到特意空出来的空间去。很快,这个议事堂就被二十五个人站满了,齐显云这边算上他自已,此时军侯以上的将领也才只有十个人。
两拨人,此时感觉有点怪怪的,校尉们虽在互相点头打招呼,却还是没有减少这有些奇怪的氛围。
很快,周尚闻的身影也出现了。到了议事堂,周尚闻最先走到齐显云身旁,一把抓起其手臂拉着走,嘴里说道:“齐老弟,走,跟老哥我一起上座去!”
说着,周尚闻扭头大声喊道:“来啊!给齐老弟添一把椅子!”
齐显云连连拒绝:“哎!周老哥,你这是干嘛,不必如此,小弟怎能与老哥你同坐呢,这不合规矩!”
周尚闻连忙说道:“老弟啊!你这可就言重了。你我二人同是统领军队、征战沙场的将领,哪里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说法?来来来,你就听老哥。”
齐显云想要挣脱周尚闻的手,但却未能成功,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也罢,既然对方这样要求,自已也做出了拒绝,那就随它去吧!
而两人以兄弟相称,都是这三天的相处下来,弄出来的结果。周尚闻年长,齐显云稍年轻,而且现在的齐显云可以说是寄人篱下,也就弄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周尚闻之所以对齐显云这么热情,其实也是冲着对方的身世背景,否则他还真不会对齐显云这么客气。毕竟齐家,在盛国的军中,可是一个庞然大物,军中之人不知道齐家都算不上一名真正的士兵。
这样算下来,周尚闻算是上赶着来高攀齐显云了,至于能有几分真心,只有他自已知道。
一将领搬来椅子,放在主座的侧面。周尚闻亲自将齐显云给按得坐下,然后才自已往主座位置走去。
周尚闻也没坐下,而是和大家一样的站着,“诸位,刚刚得到消息,许州城破了!”
这句话一出,立马引起一片哗然。大家虽早就知道,许州城被攻破是迟早的事,但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些吃惊。
要知道,许州城一破,那许州境内基本就已经算是常亲王的囊中之物了。而且,作为益州境内,离许州城最近的重要城池,就是他们此时身处的离容城。
也就是说,如果常亲王还要继续占领地盘,那么离容城将会成为益州境内最早陷入战争的城池,而在座的所有人,也就成了最先去面对敌人进攻。
齐显云都激动得从椅子蹦起来,现在的他已经坐不住了,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周尚闻双手连连挥动,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想,接下来我等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局势,想必不需要我多说,各位也能心中清楚明白的。因此,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们需要做的准备,还是要做好,而且还要仔细检查,以免有纰漏!”
接着,周尚闻用低沉的语气说道:“若是真有纰漏,而又没能及时填补好,谁出的纰漏我就找谁算账。说我可先在这说了,到时候可不要说我不念旧情,拿你的小命来填补上!”
众校尉和军侯齐拱手应“是!”
至于齐显云的部下,朱常之这些人,则是面面相觑着,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主要是他们到了离容城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具体的军务安排,而且还不是周尚闻的直系部下,在齐显云没有发话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好自已做主。
齐显云愣愣看着周尚闻说完这话,才是有些声音发涩地问道:“刘将军可有突围出来?”
周尚闻:“很遗憾,据传回的消息,许州城被攻破时,城里没有一兵一卒突围出来。至于是不是后面有无成功突围,这得等后续传回的消息才能得知了!”
话是这样说,但大家都知道,城破后还能再成功突围出来的,那是少之又少。许州城里的刘将军大概率是葬身其中了,怕是没了再突围出来的可能……
而此时的许州城里府衙内,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齐显云口中的刘将军,此时正带领着他的人马奋力抵抗着敌人的攻击。
他们挥舞着刀剑,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鲜血染红了地面。尽管人数处于劣势,但刘将军毫不畏惧,带领着士兵们奋勇杀敌,展现出顽强的战斗意志和坚定的信念。
现在还能跟着刘将军顽抗的士兵,都是其最值得信任的部下。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最后的顽抗,城门已破,现在的府衙就是他们最后的阵地。
然而,敌人的数量众多,不断地涌来,给刘将军这些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刘将军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但他此时还亲自拿着刀和敌人拼命搏斗。
刘将军看着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蓄着胡须,只是现在他的脸上,以及身上都粘满了鲜血,已经分不清是自已的还是敌人的,应该是两者都有。
而城里的其他地方,此时亦是一片混乱局面,到处都是人追着人,在到处乱跑。有的人脸上露出绝望和恐惧的表情,有的人则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有的人为了活命,已经扔下刀枪投降了敌人,他们跪在地上,祈求敌人能饶命。而那些没有投降的士兵,则正在与敌人展开激烈的战斗。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拼命地抵抗着敌人的攻击。
然而,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受伤或死亡,鲜血染红了地面。有些人则选择了逃跑,他们不顾一切地冲向城门,希望能逃离这个可怕的战场。但城门口早已被敌军封锁,他们无法逃脱。
在城中的街道上,尸体随处可见,有的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有的还在抽搐着,生命逐渐流逝。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硝烟的味道,让人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