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遭遇河上刺杀一事,玄一与润叶卫准备兵分两路,一行人走水路,一行人走陆路。
然而周尧依旧选择水路而行,张乔松费尽心思寻到几条船。
众人一路上平安无事,比预料的时间更早到达林州的地界。
船稳稳停在码头,玄一扶着她下船:“夫人小心脚下。”
周尧扶着他走在码头上,侧头道:“客栈可安顿好了?”
“已经选好,玄五正在悦来客栈等待我们。”
周尧感觉自已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还在船上批折子,整个人感觉被抽去虾线。
张乔松紧跟上来,轻声道:“我让兄弟们分批进入客栈。”
玄一点了点头:“好,都去休息。”
周尧敛去疲倦,兀自走在前面,赞叹道:“前面这条街瞧着繁华,看来此次镇远侯反叛一事,对百姓的影响很小。”
玄一跟在她身侧,抬眸望了一眼叫卖声络绎不绝的街道,脸色也带着几分笑意,附和道:“确实,林州已然靠近嘉州,蝗灾一事也有波及,没想到恢复的这么快。”
周尧闻言,眼底闪过几分满意,一边走一边看,走到一个卖包子的摊子停下。
她坐下,淡淡道:“在这里吃点吧。”
她真饿的前胸贴后背!
玄一对视上张乔松的目光,彼此点了点头。
摊主是一对老夫妻,头发斑驳,瞧着他们坐下,脸上挂着笑容,嗓音沙哑道:“客官想吃一些什么?”
周尧抬手招呼他们两个坐下,两人不仅人高马大,再加上脸上面无表情,严肃的格外引人注目。
周尧瞥了一眼木牌上的文字,低声道:“老板,先上十五个肉包,再来三碗羊肉汤。”
老人惊讶地看向他们,笑了一声,解释道:“客官,我们这里的肉包量可足着呢。”
周尧点了点头附和道:“您先上,不够在叫您加。”
“好好,我这就给您取包子。”
周尧抬手支起头,若有所思地思考着如今的局面。
孙家?还真的有点意思。
有必要探一探了。
老者端着几碟大包子放在桌子上,笑着道:“我去给你们盛汤。”
周尧瞧着桌子上的大包子,眉眼弯弯,这包子确实很大。
玄一不着痕迹地拿银针试毒,随后拿起最上面的咬了一口。
张乔松也没有迟疑,在另一碟的包子里,随意拿了一个。
良久,玄一点了点头,看向她,示意她放心,没毒。
周尧抬手拿起一个肉包子,当真皮薄肉厚,里面居然还有汤汁。
面皮很是松软,外加肉汤香味,整个人都香迷糊了。
老者端着羊肉汤,言语之间颇有些自豪:“这汤可是我家老伴儿的秘制,连羊肉的膻味都没有。”
周尧侧头侧头,看见那老人家闻言一笑,脸上褶子都笑的舒展而开。
这就是平淡幸福。
周尧胃口大开,吃了两个包子,慢悠悠地喝着汤,忍不住赞叹:“这汤确实不错。”
“呵呵,客官,喜欢便好。”
周尧喝了一口,好奇道:“我们从岚州而来,听闻之前的翁知州作恶多端,只知道鱼肉百姓,此番他离去,林州百姓都兴高采烈吧?”
老人家闻言皱了皱眉,脸上带着气愤:“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风言风语,翁知州在林州可是一个好官哩,你看前面那条路,还是他亲自领着百姓修的!”
周尧淡淡一笑,心里有了数。
三人吃饱喝足,周尧又叫老板打包二十个包子。
玄一明白她的意思,提着包子道:“我这就给玄六他们。”
周尧抬了抬手,显然没有阻止。
毕竟暗卫躲在暗处时刻的关注她的动向,她倒好给他们上演了一场吃播。
要想马儿跑,得让马儿吃饱草。
周尧闲逛到悦来客栈的时候,门口却立着一个女子。
女子头上挽着妇人的发髻,发饰不多,却瞧着名贵,身上穿着一身玄色衣裙,衣袖紧束,显得十分利落。
周尧提着衣摆踏上台阶,淡淡一笑。
女子连忙朝着她拱手:“夫人此行可顺利?”
周尧头也不回的道:“甚好。”
女子跟在玄一的身后,行至顶楼。
玄五已经恭候多时,在前引路,抬手推开房门。
周尧刚坐下,女子便跪了下来:“属下赵霞光,参见陛下。”
周尧支起头扫了她一眼,嗓音听不出情绪:“赵大人,林州知州一事,可有头绪?”
赵霞光低垂着头,回道:“回禀陛下,林州知州溺水身亡一事已经有线索,仵作在其身体上发现,是伪造溺水身亡……”
她顿了一下,从衣领之中摸出一方锦帕双手奉上道:“这是在知州府发现的,一封未曾烧尽的书信,上面有印章。”
玄一将锦帕展开,周尧抬手拿过残渣,眉头紧锁,不确定道:“孙家的族印……”
居然又是孙家?
“回陛下,确实是岚州孙家的族印,起初属下也怀疑是否查错,后来比对,确实是由孙家写与翁大人的书信。”
周尧将残渣放在锦帕上,默了默,缓缓开口:“这似乎并不能证明翁知州的死,与孙家有关系。”
赵霞光低垂着头,缓缓启口:“陛下,翁知州临世前与鲁国公,孙家来往密切……陛下到达嘉荫县之后,翁知州便溺水身亡……属下会尽快查清楚其中往来。”
周尧神色不变,心里却异样起来,这般巧合吗?
她勾起嘴角,冷笑一声:“密查孙家,朕倒是瞧一瞧这孙家藏着什么心思。”
她顿了一下,神色稍缓,垂眸道:“一路走来,林州恢复不错,这林州知州便暂由你接替。”
她缓了一下,话锋一转:“此次镇远侯一事,引得三国密切关注,暗卫潜伏,一经发现,秘密诛杀即可。”
赵霞光微微抬眸,点头道:“属下明白!”
待赵霞光离去,周尧疲倦地按了按头:“玄一,替朕更衣。”
她今天怎的头重脚轻的,这几天太累啦。
玄一提来温水,给她擦了擦身子,瞧着她神色不对,犹豫地抬手摸上她的额头,手感受到烫意,讶然缩回手:“您发烧了?”
周尧抬起眸,啊?一声,下意识反驳道:“朕怎么可能发骚,要发也是你……”
玄一手迟疑的停在半空,陛下说的发烧和发骚?是一个意思吗?
他沉默片刻,斟酌道:“陛下,您额头发烫……”
周尧闻言皱了皱眉,抬手一摸,哟,她还真的发烧了……
想到刚刚自已说的话,她咳了一声,找补道:“玄一啊,下次说话字正腔圆一点昂!”
她自觉伸出手:“给朕瞧瞧。”
妈耶,在古代生病可要老命了。
她好日子还没有过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