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寺院中庭时,遇见音莺在树下舞剑,萧钎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泛起了笑意。
音莺手持长剑,神情专注,动作丝滑,矫健身姿如惊鸿翩飞,又如风中柳絮。
她轻盈飘逸,英姿飒爽,转身间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尽显绝代风华,看得萧钎不忍打扰。
“圭儿!”萧肃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萧钎身后。
他双手抱琴,身着素色缎面长袍,温润致意。
“三叔,我正要去寻你。”萧钎道。
“早啊,稚圭!师兄!”
音莺发现了二人,热情挥手,款款而来。
“音莺,你的剑术越发出神入化了!你继续,我为你抚琴可好?”
萧肃热忱的目光被音莺悉数吸走,令一旁的萧钎感到莫名地不自在。
“好啊,师兄你的琴技也是越发精湛,想必扶桑国已经无人能及~”
音莺回赞萧肃,不忘拉过脚底生寒的萧钎,邀请他:
“稚圭,我们切磋切磋啊!”
“可以啊!”萧钎剑眉一挑,顺手折枝飞身出去,音莺紧随其后,推剑出鞘。
她如雪的裙摆在空中起舞,萧钎只是稍一侧身,便轻松躲过。
两人你追我赶,从庭间飞至檐上,又回落地面,一个如游龙过江,一个如飞燕穿林。
萧钎仅以树枝代剑,也未落得下风,惹得音莺好生钦佩。
萧肃只身在树下抚琴,看着那两道形影不离的身影,思绪渐乱,骤然弦断,刺破了指尖。
琴音戛然而止,萧钎飞身而下,抬起萧肃的手,询问:
“三叔,你受伤了?”
“无妨。”
萧肃眼神落寞,径直从广袖中掏出丝帕,擦拭了下渗血的指尖。
“师兄,没事吧?弦断了?”
音莺走过来时,萧肃已恢复如常。
“我那儿有上好的梧桐木,这就命人给你打造张新的。”萧钎说。
“不用,这张琴已跟了我很多年,修修就好。”萧肃婉拒。
“嗯嗯,这是师兄最爱的琴。”
音莺扯了扯萧钎的衣袖示意。
“对了,师兄,我还有个好东西,忘了送给你!”
她突然想起什么,飞快跑回厢房。
不一会儿,便拿着一本册子出现,双手递给萧肃:
“这是从西域淘到的琴谱,奏起来可能别有一番风味,师兄,你会喜欢的吧?”
音莺眨巴眨巴眼,俏笑着望着萧肃,又望望萧钎。
萧钎一时间竟有些羡慕三叔。
“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没有不喜欢的!”
萧肃喜出望外地翻开琴谱,有些迫不及待地跃跃欲试。
“那你们叔侄俩继续聊~我去去师父那里!”
音莺送完礼物,便要离开。
萧钎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你去吧。”
萧肃看着音莺远去的身影,转头对萧钎道:
“去我院里喝喝茶。”
萧钎随他来到一处凉亭,萧肃开始悠然地焚香煮茶,方才弹琴时的落寞神情已不复存在。
“你和音莺,一见如故?”
他终究是没忍住,问萧钎。
“三叔,你喜欢她?”
萧钎更是出言无忌,让萧肃一时语塞。
“你们之间,没有可能。”
萧肃语气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三叔,自我懂事起,你便自请入佛门,我以为你对男女之事...”萧钎很是好奇。
“我只是不想娶母后指定的人。”萧肃答。
“难道,这十年,你久居梵音寺,是因为她也在梵音寺?”
萧钎突然冒出的大胆猜测,让他心弦一绷。
“我只能告诉你,你们之间,没有可能。”
“为什么?是因为我们的年龄之差,还是因为...”
“你是皇帝,她是江湖女子,你们的出身与命运轨迹,注定了纵然有交集,也没有结果。”
“三叔,你的思虑太重了,我和她认识不过短短几日...”
萧钎自认为,他对音莺的感觉源于少年对出尘女子的悸动,远没有萧肃这么深沉而克制。
细想三叔这十年来,吃斋念佛,青灯相伴,竟是为一女子憋屈自已至如此境地,未免有些病态。
但是,人的身体总是比嘴上说的更诚实。
萧钎梦魇中与一女子纠缠沉浮,难舍难分,占有欲深入骨髓。
当那妙人回首时,露出的正是舒音莺的绝美娇容。
月上三更时,萧钎被亵裤裆部的冰凉触感惊醒,只得唤来守夜的进喜,更换衣物和被褥。
这次动静闹得不小,跟随的仆从都忍不住交头接耳,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陛下这番情景。
好在进喜一个眼神,让训练有素的大家都不敢再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