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冷锋堡后,薛崇之又为茵茵好好检查了一番身体,一直忙活到破晓时分。
累了一整天的茵茵,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沉沉地睡去,梦中那雪狼如饿虎扑食般凶猛,她惊得直冒冷汗。
从噩梦中醒来,茵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被夕阳浸染成一片橘红,已是傍晚时分。
她缓缓下了床,觉得脑袋昏沉,脚步有些虚浮地朝门口走去,心里想着先出去找点东西吃,填饱肚子。
不料,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她打开一看,萧钎已提着食盒站在门口。
“茵茵,饿了吧?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萧钎总是这样,会在不经意中让茵茵感受到说不出的温暖和关怀。
茵茵愉快地邀请他进屋,面对丰盛可口的饭菜,露出了惯常的灿烂笑容。
她轻轻地拿起筷子,夹起菜来,慢慢咀嚼,萧钎坐在一旁默默陪着她。
看着茵茵吃饭时的可爱模样,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一瞬间,脑海中竟再次浮现了另一个身影——音莺,那个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想起音莺,萧钎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过去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不禁有些失神。
“大叔,你怎么啦?为啥一直盯着我?一起吃吧!”
茵茵的声音将萧钎从回忆中拉回。
他摇摇头,说自已已经吃过了,然后,从广袖中掏出一只精巧的瓶子,放在桌上说:
“你的伤好些没?这是玉肌膏,擦在伤口,可免留疤。”
茵茵看到瓶子,高兴地收进怀里,连连道谢:
“好嘞,我正需要,嘿嘿,大叔总是这么贴心,谢谢~”
萧钎看到茵茵吃的差不多了,帮她收拾起碗碟,叮嘱她:
“那你好好休养,我先回去了,混元剑和麒麟子的事情,以后再说。”
茵茵却有点依依不舍,轻拉萧钎的衣袖,嘟哝着小嘴说:
“我刚起床没多久,现在也睡不着,不如你陪我走走?消消食......”
“好。”萧钎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光亮。
两人并肩漫步在庭院中,茵茵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自已以前的趣事,萧钎则微笑着倾听,时不时插上两句话。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座雅致的花园,园内百花盛放,美不胜收。
茵茵兴奋地跑到花丛中,像只欢快的蝴蝶手舞足蹈。
萧钎静静地望着她,眼中满是温柔。
忽然,一阵风吹过,飘来了悠扬的琴声,茵茵停下脚步,闭眼聆听。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这琴技实在了得......”
萧钎的脸上,也洋溢起陶醉的神情。
茵茵微微一笑,拉着他的衣袖,朝着琴音的方向走去。
穿过几条小径,他们总算见到了抚琴之人。
这里是一座古朴高雅的亭子,耸立在清亮的湖水旁,亭中坐着一位红衣女子,竟是冷芊芊。
萧钎和茵茵都是第一次见到冷芊芊的真容,此前,她出现在擂台上总是面纱遮面,这会儿露出轮廓优美来面庞,竟比想象中还要美艳。
冷芊芊玉手抚琴,双眸似水,鼻梁高挺,神态悠闲,和冷仙仙有六七分神似,不过,更显高冷。
“你是......稚圭公子?”冷芊芊发现了他们,停下拨琴的玉指,站起来问。
“正是!好巧,能在此处与冷小姐不期而遇……”
萧钎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脸上堆满了笑容,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他微微躬身行礼后,继续说道:
“冷小姐武艺高强,在下已有领教,没有想到小姐的琴技也是如此超凡脱俗!”
“方才那曲,真可谓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说完,萧钎还忍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仍沉浸在对琴艺的回味之中。
“公子,谬赞了!请问,这位是……”
冷芊芊注意到他身边的女子,略带审视地看向茵茵。
“她是我的好友,苏茵茵。”萧钎连忙介绍。
“原来是苏小姐,幸会。”冷芊芊向着茵茵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早就听闻冷小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天人之姿。”茵茵礼貌回应。
“两位过奖了,芊芊不过是略通一二罢了。”冷芊芊谦虚地说道。
“不知冷小姐方才所奏何曲?如此动听,令人陶醉。”萧钎好奇地问。
“此曲名为《碧涧流泉》。”冷芊芊回答。
“《碧涧流泉》?真是好名字。”萧钎称赞。
“公子可有喜欢的曲子?我愿为公子再奏一曲。”
冷芊芊看着萧钎,眼中闪烁着一丝别样的情愫。
萧钎听了这话,心中不禁一动,微微一笑道:
“多谢冷小姐抬爱。天色已晚,在下就不叨扰小姐了。我们先行别过,改日再会。”
“慢走。”冷芊芊裣衽一礼,目送二人离开。
待萧钎和茵茵走远后,她身边的婢女小声问道:
“小姐,为何对那公子如此特别?”
冷芊芊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此人深藏不露,看起来有点意思。”
说罢,她转身回房,心中暗自期待着与萧钎的下一次相遇。
另一边,萧钎和茵茵不约而同地感叹:
今日所见的这位冷大小姐,与传闻之中任性妄为、飞扬跋扈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她们这两姐妹,好似会换脸一般,人前人后完全不同。”萧钎告诉茵茵。
“而且,我觉得她俩都对你有意思。不愧是两姐妹,审美都一样。”茵茵嬉笑着打趣。
“别乱说,茵茵,我与她们不过是数面之缘。”萧钎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便回到了茵茵的住处。
萧钎和茵茵道别,提醒她记得擦药,刚走出几步,又回头塞给她一个香包,说有安神作用。
茵茵接过香包,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张启,轻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做噩梦啦?”
她扬起的白皙面庞映在月色下,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般娇嫩可人。
“好好睡觉,别想太多。”
萧钎并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髻,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