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会吹...”
萧钎摩挲着陶埙,脸上也泛起了不易觉察的红晕。
“我教你啊~先来首塞上曲吧,就像这样...按着这些小孔...”
音莺从广袖里拿出另一只陶埙,为萧钎示范指法。
她的这只和方才赠予萧钎的那只,竟刚好凑成一对。
陶埙吹奏出悠扬而深沉的旋律,像是晚风抚过月色下的星空,撩拨两人的心。
当萧钎能够独立完整吹奏后,音莺赞许地望着他,情不自禁唱起了塞上歌谣:
孤雁南去,黄河翻泥,走过千山的寂寥,揭开宿命的煎熬,任风雨潇潇...
情到浓处时,她突然手舞足蹈地站起来了,怎料脚下瓦片倾滑,“哎呀”一声,差点从屋顶摔下。
幸有萧钎及时拉住她,拦腰抱起,飞旋下降,安全送至檐下。
两人眼眸迷离,萧钎手握那滑腻的细软腰肢,一时间竟忘了松开。
他身高八尺有余,比音莺高出两头,虽是少年,却也孔武有力,手上青筋暴起,散发出年轻的荷尔蒙气息。
“音莺,圭儿,你们没事吧!”
萧肃疾步赶来,询问道。
方才还抱在一起的两人,迅速随之分离。
萧肃不会武功,不便上屋顶,在凉亭下心猿意马地喝了足足半个时辰的茶。
他不像萧钎那样自小习武,轻功了得,也没有音莺那般洒脱不羁,心里郁闷和不解时,只在角落里慢慢消化。
“师兄,你怎么还没去休息?我们没事,多亏稚圭反应快!”
音莺这一趟下来,有点酒醒,这才想起方才还没和萧肃打招呼,便自顾自地拽着萧钎玩闹去了。
“你喝了酒,我不放心,我送你回房去吧。”
萧肃过来搀扶音莺,被她轻巧避开。
“不用,我没醉,我现在可清醒了,刚才纯属意外。”
音莺走往女眷所在的梵西院,摆摆手,对叔侄二人说:
“你们也休息去吧,明天见。”
萧肃不便跟随,驻足目送她的身影远去,萧钎则在道别后走向东院暂居的飞羽殿。
正当他要打开房门时,一道倩影从天而降,挡在他面前。
“明天,我们一起去捉鱼,怎么样?”
来人竟是舒音莺,她对萧钎挤挤眼,指着他手上的陶埙,叮嘱道:
“这个可别弄丢了,记得好好练习哦。”
“你...”萧钎话刚至嘴边,音莺就飞檐走壁地消失在了夜幕中,好似方才只是幻觉。
萧钎进屋倒了一盏浓茶,坐下来翻阅御前侍卫昭恒备好的随行书籍,脑海中却蓦然浮现星空下舒音莺的音容笑貌。
还有她那引人暇想的歌声,如阳光穿透密林,久久绕梁不绝。
“我这是怎么了?”他探了探胸口,感觉那里微微发烫。
以前他满心满眼只有江山社稷,几乎不近女色,这还是第一次因为异性而悸动...
其实,早在两年前,太皇太后就给他的景麟殿塞进过精挑细选的暖床侍女,引导他初试云雨。
可是,萧钎对搔首弄姿的女人毫无兴趣,把所有侍寝宫女都拒在了内殿之外。
面对舒音莺这样的江湖女子,他居然油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探索欲。
她年长他八九岁,萧钎不知道她的过去,也不了解三叔与她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
舒音莺的出现,似无波心湖上投入的一颗明珠,吸引他去攫取,为那荒草横生的宫廷生活埋藏下了火种。
次日,天朗气清,萧钎刚用完早膳,舒音莺便动如脱兔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帘。
她今天穿了一身淡粉色劲装,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比昨天更加光彩照人。
“需要吃一点吗?”萧钎招呼音莺过去,“这个苹果软烩和豆腐八仙汤还不错。”
萧钎的早膳由跟随的宫人专制,满桌子都是他喜欢的口味,剩下很多,还未撤走。
“我已经在斋堂吃过了,不过,你这儿的宫廷手艺我也尝尝吧~”
音莺随手拿起一块芙蓉糕,塞进嘴里,夸赞道:“果然好吃!稚圭世子,真会享受~”
“你喜欢的话,随时可以过来和我一起用膳...”
“还记得我们昨晚约好,今天要去捉鱼吗?我带你去一个秘密基地,可多鱼了~”
“离寺里远吗?需要准备些什么?”
萧钎这样的身份,吃鱼都是由掌事太监严选,金牌御厨烹饪,哪里曾捉过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