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解语花坐在家主的椅子上翻看起了账本,小小的人儿和大大的椅子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反差感。
哥哥说了,他上任是迟早的事,这担子总是要落在他头上的,只有他才能救解家于水火,早一天面对和晚一天面对,对他而言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二爷爷虽然是他的师父,但也不能明着面插手解家事务,只能在背地里帮他。
他得自已撑起大梁,不过哥哥会一直帮着他,陪着他,和他一起面对,所以他也在时刻准备着这天的到来,有所准备就不会那么慌张啦!
哥哥告诉他,这账本是要收齐了拿回去细细看的,若是有人要给难堪让他当面查账也不要着急害怕,随便在中间翻看就行,最容易出问题的就在中间位置和账本后三分之一位置,再对照堂口的第一月流水,对比货物进出款项以及货物报价,差额大的就是有问题的。
这时候只需要挑出一到两个问题账目就能把人咬死。
解语花有些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非要这样,可哥哥告诉他,人活在这世上都是有欲望的,得到了面包就会想要果酱,拿到了果酱就会想要香肠,欲望是永远也填不满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哥哥还说,他以后是要做一个商人的,商人都是重利益的,任何事物都要把利字当先,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可这些叔叔伯伯们都想当解家的家主,现在家主是他,他挡住了别人的利益,别人也想动他的利益。
“就只有这些账本?”解语花皱了皱眉头,看起来很不满意。
那几人顿了一下,随即嘲讽起来道:“我说少主,您是不是不识字啊?这倒是怪我们了,没给您标上拼音,要不要给您找个伙计,这加减法什么的,您怕是才学会十以内的!这账本恐怕您也数不明白吧?装作嫌少的样子,心里都怕吓得尿裤子叫妈妈了吧?”然后几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哥哥说了,和能合作的那些家伙不同,这些是家里内部的问题,最先出头的几个确认他们的账本是完全后,一定要杀掉,不能留,这种人即不精明,野心又大,是典型的出头鸟,要把他们杀了给后面的猴子看,猴子才能老实。
解语花让下人把账本子递给他们纷纷传阅,笑着讽刺道:“真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这里的账本十页有九页都是有问题的,叔叔伯伯们的胆子真是大,连假账都不肯做!”
又拿着茶盖刮了刮杯子,吹了吹茶,抿了一口又放下,笑着道:“我是岁数小了点,可几位叔叔要真的以为我岁数小就好欺负的话,那就真是让叔叔们失望了。”
解语花看了看几个人道脸色,又道:“这账本想必大伙也看见了,几位族叔的堂口光是粗略一观就能发现不少问题,看来几位也难堪大任了,不如就交给其他人去做,几位叔叔老了,该歇歇了。”解语花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程是带着笑脸的,哥哥说这叫笑里藏刀,有时候笑着说比板着脸说更有威慑力。
解语花平时看起来软软糯糯的,一点都没有什么威慑,跟个小姑娘似的,可这几句话一出,却透露着满满的杀气和上位者的气息,仿佛之前那糯唧唧的样都是装出来的一般,意识到了什么,几个大人都不由得胆寒,这一刻,没人再把他当个小孩看了。
解语花像是说没看见他们的反应一般,抬头看了看天,又压了一口茶淡淡的道了句:“今晚要下雨,流血的天气。”
哥哥说的一点也没错,那几个挑事的被拉下去后就没人再敢跳出来了,都乖乖交了账本灰溜溜的回家去了,只不过他们走的时候各个的脸色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