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子里出来,外面到处是一片白,地上是雪粒和冻土结合物。
绚丽的白,看多了人容易头晕。
只看了两眼,吴明便收回了目光,抓紧时间赶路。
镇子外面并没有人把守,加上能见度太低,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现在是白天,危险相比于晚上要低一些,却也不排除有些饿极了的变异兽,白天也出来找食物。
镇子外面只有呼啸的西北风,看不到一个人影,安静到吴明只听到自已的脚步声。
某一刻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刚刚似乎听到了别的声音。
等他望过去的时候却又没发现什么,不过转头瞬间,眼角余光好似看到了一双绿色眼睛。
应该是一只变异猫吧!
身影太快,他并没有看清,不过也让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入手冰冷的感觉,也令他清醒了一些。
手上有东西,心里也有了一丝安全感。
回去的路上走的提心吊胆,好在他住的村子离镇子不远。
加上他走两步便看几眼身后,并没有给对方偷袭的机会,总算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六号村。
这附近的村子都是按照编号围在镇子周围。
方便管理的同时,假如遇到什么事情发生,村子里的人还能第一时间躲进镇子里。
双赢的局面,上面的人也就放任他们在镇子外面挖洞居住。
在这个世界,会挖洞是第一生存技能。
厚实的冻土可不是一般人能挖得动,还有人专门吃挖洞这碗饭。
他们会帮你把家挖的非常漂亮,坚实,还不会塌。
六号村并不大,里面住了几十户人,个个都是住地洞。
地面并没有如镇子内那般建有房子,主要是太浪费,消耗不起。
并不是每头变异兽都是规规矩矩走在路上,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它们有时也会发疯般去到处乱撞。
一般的砖房根本经不起它们的撞击,建了也是浪费。
如果不是村口那块木牌清晰的写着六号村,一般人就算拿到地图也找不到这村子。
隔壁村好歹还做了一些标识,有些插几根木棍,或者挂个布条,证明这里有主。
只有六号村什么都没有,一片平坦。
不光迷惑了别人,甚至某天如果下大雪,还能把自已也迷惑住。
到了那时,想找到家全靠自已的记忆以及运气。
六号村是个被人遗忘的村子,或者说附近这几个村子都被人遗忘了。
两年前西尔矿场发生塌方,里面没有一个人跑出来,全部埋在了地下。
几百号人无声无息的消失,造就了附近几个村子里全是孤儿寡母。
而孤儿寡母在这个世界很难存活,这也导致六号村人口越来越少。
吴明是个孤儿,他的父母两人便是死于那场矿难。
有人说那不是矿难,而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然怎么会没有一个人能跑出来。
有人说龟山镇的人做事太绝,挖空了太多地方,引起附近土地公公不满,引起的崩塌。
甚至有人还说里面挖出了不得了的宝物,矿主在杀人灭口。
当然最后这些都被当做了造谣。
而作为矿主的刘家,仅仅是随便派个人出来解释一下,每家给了一千块钱便把这事揭了过去。
如此不把人命当回事,自然引起了村子里的人不满。
于是,很快便有人组织这些孤儿寡母老人去镇上闹事。
吴明以前也跟着去闹过,不过好在他够机灵,发现事不可为,便提前悄悄溜走。
刘家虽然是商人,但是他们能当上矿主,身份又岂是表面这么简单。
那些敢去镇子里闹事的人,被抓住后当场就是一顿乱削,再丢进矿洞挖矿,到现在还没出来。
如此强硬的作风,加上有人故意掩盖这事,几百号人的消失便这么无声的结案。
呜呜的西北风如冷刀子一般切割着吴明裸露在外的皮肤。
刺骨的寒风把他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狂风吹得不少树枝嘎嘎乱响。
他擦去眼角两滴泪水,把那份仇恨埋在心底最深处。
如果真是矿难,他不会记仇,毕竟这是每个挖矿人的宿命。
以前父亲每次带着母亲出门的时候都会告诉他,如果你以后要去挖矿,就得做好随时被埋的准备。
因为这是命!
每次他都以为那不过是玩笑话,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震耳欲聋的声音,如同地震一般,惊得附近变异兽到处逃窜,甚至连警局的房子也跟着颤抖了几下。
然后附近的人便发现刘家那座挖了好多年的矿洞塌了。
那座不知道挖了多深的矿洞塌了!
且没一个能逃出来,甚至还包括一些看守矿洞的守卫。
这座小镇没有大型器械,根本没办法进去施救。
初时人们并不知道塌的是刘家的矿洞,因为每次去挖矿他们都是从地洞里面进去。
甚至挖矿人都不知道他们身处在哪,只知道跟着去挖矿。
直到刘家来人接管了矿洞,并且不让任何人靠近。
那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塌的是刘家的矿洞。
但刘家并没有组织救援,而是第一时间把人都赶走,控制了唯一的进出口。
而吴明知道自已父母就在前面地下,却没任何办法去救人,那种绝望差点逼疯了他。
好在他内心足够强大,又挺了过来。
事情即使过去了两年多,那一天发生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那座矿洞现在还有刘家的人守在那,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怕什么?
或许是在守护矿洞里的好东西,更或者是怕有人去挖掘真相。
然而这些都和现在的吴明没太大的干系。
即便他很想知道当年里面发生了什么,却也不会盲目的去找死。
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连活下去都得看老天心情。
顺着路线很快找到一块花岗岩石头,石头下面便是洞口。
那是他的家,同时也是他给自已留的记号。
四四方方的花岗岩,如果在上面刻上几个字,它其实更像一块墓碑。
“哥,你回来啦,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这时旁边传来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
说话之人叫吴清,是他堂弟,年纪不过十四五岁,老是喜欢跟在他身后玩耍。
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的事。
自从父母去世后,吴明便没了玩耍的心思,也开始出去找点野菜什么的去街上卖,赚点零花钱。
不过每次赚的也就刚好够交门票,运气好还能有一些剩余。
毕竟有钱人不怎么吃野菜,没钱的人自然不会花钱买。
两家离的并不远,村子里大都是这样,亲戚挨着住一起,遇到什么难事也能互相帮衬一下。
显然早上吴明被抓的时候,他们是知情的。
不过碰到这种事,他们知道也没用,徒增担心罢了。
吴明回过头,笑了笑道:“我没事了,这门是你帮着关的吧,关得还挺好。”
早上他记得自已可是昏迷状态,不可能去关门,至于那女人更不会替他关门。
现在门关的这么好,唯一解释就是这个堂弟了。
吴清傻笑了几声,从地洞里爬了出来,顺便把自家门关好。
几步来到吴明身边,好奇的问道:“你犯了什么事呀?”
“早晨突然来了一帮人抓你,那些人都很凶,我等他们走了才过来关的门”
“大伙都说你嫖女人,你犯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