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在回去前,能在镜主身上找到“秦纪晨”的存在痕迹,玉玲珑就知足了。
深吸一口气,缓一缓剧烈跳动的心,玉玲珑举起青莲簪插在发髻上。
“好看吗?”玉玲珑嫣然一笑。
好看。水辰渊没有说出口,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逛得差不多,水辰渊和玉玲珑回到威远侯府。
离别在即,玉玲珑环顾四周,脑海中浮现的是在幻境中在侯府生活的片段,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她会把那些回忆当成真的,假装自已曾经有过那么好的父母兄长。
只不过他们都不在了而已……
“我想再看一遍侯府,可以吗?”玉玲珑伤感地问水辰渊,“这会是我美好的一份回忆,我想把这份回忆好好地藏在心底。”
水辰渊点点头。
玉玲珑举步前行,沉默而缓慢的,走几步就驻足一下,似是在回忆,也似是在发呆。
水辰渊在她身后默默跟随。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但心里隐约有个声音在催促他跟上去。
从前厅到后院,处处都是她身为“杨玉铃”时曾经生活在这里的身影。
有她在跟爹娘撒娇的,有爹娘疼宠纵容她的,有跟哥哥嬉笑打闹的,还有……
玉玲珑站在廊下,蓦然回首,眼中是水辰渊逆着光的身影。
还有“秦纪晨”每次来侯府时给她留下的回忆。
“我……能不能再去摄政王府看看?”玉玲珑颤抖着声音,恳求道。
水辰渊微微蹙了蹙眉,真就如此放不下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已经过去几十年了,物是人非,现在的摄政王府也许已经不是你在幻境中看到的模样了。”
“我知道的……就看一眼,可以吗?”玉玲珑呜咽着哀求,“求你了……”她真的想看看她在幻境中与“秦纪晨”朝夕相对的地方。
她醒来后一直不敢提,但她都要走了,最后能看看,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了。
水辰渊不禁叹息,他发现拒绝不了她的任何请求。
上前几步,停在玉玲珑的跟前,手一挥,一个光球裹着二人,眨眼间,来到摄政王府门前。
如今已经不叫摄政王府,牌匾上书“穆王府”三个大字。两人隐身,穿墙而入。发现王府的情况比威远侯府要好得多,有仆人穿梭其中,打扫、伺候,忙忙碌碌。
“当今天子乃前摄政王六皇弟秦永浩。穆王是当今天子亲封的异姓王。”水辰渊简单地介绍。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情景,玉玲珑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阵心酸。
一路前行,一路怀念,来到主院——承载满满回忆的地方。
他们曾在这里春看百花争艳,秋看落叶泛黄。
他们夏天一起观星赏月,冬天一起踏雪寻梅。
他很忙,可是他无论去哪里都会让她陪着。哪怕是南征北战,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宅院深深里担惊受怕。
他曾笑说:“铃儿,为夫很自私、很粘人。为夫一刻都离不开你,所以只能辛苦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猴子满山走了。”
思及此处,玉玲珑的情绪一下子收不住,泣不成声。
“你这又何苦呢?”水辰渊终究没忍住,伸手给她擦拭眼泪。
“对不起,我真的很想他。”玉玲珑泪眼婆娑,看不清眼前人。
正因为看不清,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把眼前人当成心上人。
“别哭了,”水辰渊拿手遮住她那双含情脉脉的水眸,施展法术,让她昏睡过去。
玉玲珑失去意识前,隐约间似乎听到他说——“再哭,你就回不去了。”
水辰渊抱起娇软的可人儿,心中甚是无奈。
痛快地回原来的世界不好么,偏要来此处找不痛快。
他虽天生断情绝爱,但不代表无欲无求。他是天底下最特别的存在,有时候连天道都奈何不了他。
她再不放下,那他会成全她,让她留下。
回到威远侯府,水辰渊施法唤醒玉玲珑。
“你准备好回去了吗?”水辰渊平静地问。
玉玲珑注视着水辰渊疏冷的眉眼,握了握拳头,沉吟半晌,终于还是点点头。放手很难,但她不想惹他生厌。
“开始吧。”她尽量语气决绝。
水辰渊二话不说,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祭出蓝魄灵珠,手指快速结印。
不一会儿,玉玲珑身后出现一个旋涡。
狂风骤起,从旋涡中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玉玲珑踉跄了几步,差点栽进旋涡中。
旋涡越转越急,蓝魄灵珠发出强烈刺眼的光。
水辰渊挑了挑眉,感觉蓝魄灵珠里面有一股诡异的斥力。
不对!
这蓝魄灵珠不对!
果然,“啪”的一声,蓝魄灵珠炸裂了。
水辰渊心中一紧,危急关头,他毫不犹豫地扑向玉玲珑,把人紧紧地护在怀中,以背抵挡住灵珠炸裂后爆发出的强大爆炸力。
“咻”的一声,两人都被吸进旋涡,消失不见。
一切归于平静。
而在旋涡中,珠子炸裂后产生的足以毁天灭地的先天之力冲向两人。
水辰渊一手护住玉玲珑,一手施展护盾抵挡。
“发生什么事了?”玉玲珑埋首在水辰渊怀中,被冲击力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蓝魄灵珠是假的,不知是被谁仿造出来。”水辰渊一边解释,一边继续输出灵力与那股先天之力对冲。
时间一一秒地过去了,压迫力却并没有消耗多少。
“现在的情况有点棘手。”水辰渊蹙着眉说:“这个旋涡是一个阵法,它会自动吸收其它属性的力量转化成先天之力。”
“所以呢?”
“因为有这个阵法在,本尊的灵力被转化成先天之力。时间一长,阵法会容纳不下这股力量而撕裂空间。会发生什么事,本尊无法预计。”
“那有办法解决吗?”
水辰渊目光幽深地看着玉玲珑。
“有青莲簪护着你,你会没有性命之危。如果我们分开了,你身上有安魂链,本尊会找到你的。”
话音刚落,水辰渊只来得及在玉玲珑身上下了三重护身术法,就被震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