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辰渊看着依然飘浮在半空中的轩辕剑,剑气仍在,但剑身光芒明显暗淡不少。
“寒天去哪了……”一时之间疑点太多,水辰渊默了默,决定先等玉玲珑醒来再说。
将两人身姿隐去,水辰渊抱着玉玲珑来到初始遇到的府邸——威远侯府。
没了秦纪晨和青铜壶的作怪,这次水辰渊能正常进入。
站在大门内,水辰渊感受了一下整座府邸的气息。没有人气,静悄悄的。紧闭的大门把府邸外的烟火气息完全隔绝。花草缺乏打理,杂草丛生。屋舍瓦楞带着破败,裂缝上爬着藤蔓。
水辰渊蹙了蹙眉,意念一起,身为神祇的创造之力顿时充满整个威远侯府。一眨眼,整个府邸便焕然一新。
来到之前杨小姐的闺阁,把玉玲珑轻轻放在床上。
水辰渊伸出右手,点在玉玲珑的额上探查她的身体情况。
伤早就被他治好了,是因为心神受创才晕倒的。
水辰渊右手结印,一股淡蓝光芒弹射进玉玲珑的眉心。
玉玲珑悠悠醒来,坐起身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一时之间还没从幻境中剥离出来。
“景行,那只——”玉玲珑正要询问,却见眼前的人不是记忆中的秦纪晨,而是一身白袍、一头银发、面容精致俊逸的水月镜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玉玲珑怅然若失。
“我们一开始进入威远侯府的时候,心神就被摄入了幻境。”水辰渊解释。
幻境?可是经历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玉玲珑心中抽痛,她与秦纪晨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
水辰渊不愿见她沉溺幻境,即使心中不忍,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
原来幻境中的人物都是曾经真实存在的,只是故事的走向却大相径庭,事情的分歧点正是五皇子谋逆一事。
那一天,威远侯夫妇及杨世子在回府途中死于乱刀之下,杨小姐则被匈奴太子与亲兵当众凌辱,当摄政王的暗卫前来搭救时,一切都迟了。
杨小姐被救后一直昏迷。她的遭遇让摄政王大受打击,恨自已保护不了心爱的女子,让她……
皇帝醒来后,下旨逼摄政王三天后登基为帝,立首辅嫡女为皇后,登基大典后再行立后大典。
摄政王不愿立首辅嫡女为后,权衡之下,只好答应先登基为帝。立后之事,再另谋打算。
好在登基第二天,皇上驾崩了。在新帝还在庆幸没人能再逼他立后的时候,杨小姐的婢女前来禀报:小姐醒来后受不住刺激,自尽了。
新帝一时之间感觉世界崩塌了。他一路快马赶到威远侯府,见到的是倒在血泊之中,脸上失去血色的人儿。
婢女说,小姐刚醒,杨氏族人便在小姐跟前乱嚼舌根。说她脏了,配不上摄政王;说摄政王登基为帝,立首辅嫡女为后……总之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意在逼死小姐吃绝户。小姐承受不住,引开婢女之后就自戕了。
抱着冰冷的尸体,痛失所爱的新帝下令屠尽杨氏族人。在杨小姐死的那一刻,新帝的感情跟着死去了。余生没有立后纳妃,只机械地完成一个皇帝应尽的责任。不到而立之年,被悔恨与痛苦折磨的新帝仅在位不到八年,临死前传位给六皇子就驾崩了。
新帝死后,灵魂一直徘徊在威远侯府,怕心爱的女子不记得他的模样,他变回了曾经的摄政王。
直到机缘巧合之下,一颗发着淡淡蓝光的珠子出现并且融入他的灵魂中。时间长了,他发现这颗珠子给他带来了好处!
他动用珠子的神力,得到一个青铜壶,又利用青铜壶的力量,构建了一个幻境,试图用幻境改变历史。
水辰渊坐在床边,拿起她的右手,轻轻地解下她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
“这是本尊的安魂链,”手链到了水辰渊的手上就自动变回本来的形态——一条能挂在耳朵上的细链。
明明、明明是他自已送的……玉玲珑有点委屈,她又没拿他的。
水辰渊感知到她的情绪,沉默了一瞬,心中思索一番,拿起手中的安魂链挂在玉玲珑的耳后。
“既是本尊送给你了,就是你的。”
玉玲珑僵住了。微凉的手指和安魂链微凉的触感透过她的耳朵传来,令她不禁面红耳赤。
手忙脚乱的想摘下耳链还回去,“不、不用了,谢谢!”
水辰渊抓住她乱动的手,手中温暖细腻的触感令水辰渊心神一晃,“别动,你带着很好看。”
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眉目疏冷的水辰渊与幻境中对她情深意切的秦纪晨重叠了。
玉玲珑眼中一热,很是不解。
为什么?幻境里面发生的事明明是假的,为什么她会对水辰渊的举止触碰心动不已?
“你别怕,我们只是心神被抽离摄进青铜壶中,里面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秦纪晨凭他的意志篡改自已的经历形成这个幻境,他悔恨交加,希望能重生改变一切。”
“所以,我们只是代替秦纪晨和杨玉铃把篡改后的剧情走一遍,对吗?”玉玲珑注视着水辰渊的脸,希望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一点对她的爱意。
水辰渊点点头,目光纯粹,疏淡如水。
玉玲珑感到可笑至极,这是什么狗血情节?杀青后女主角发现自已爱上戏里的男主角么?
泪水自眼角滑落,“镜主大人,戏是假的,但我相信,至少情是真的。”玉玲珑笑中带泪,她不想用一句假的,就抹杀掉“秦纪晨”对自已的那份感情。
水辰渊垂下眼眸,内心是觉得玉玲珑可怜的,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理智清醒的。
“本尊不明白,明明是假的,为什么你要这么较真?”
是她较真吗?不,她只是不想忘记幻境中对她那么好的“秦纪晨”而已。
“你是无所不能的先天神祇,自是不懂人间情爱。”玉玲珑自嘲一笑。
是他不懂吗?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水辰渊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他伸出手,两件物品出现在他的手掌上方。
“这个青铜壶是上古神器——九黎壶,俗称炼妖壶。是本尊的法器之一,多年前被旧友借了去。不知为何,如今这神器会出现在这一方小世界中。”水辰渊把战利品展示出来。
炼妖壶?看来是个厉害物件。
“至于这颗珠子……”水辰渊拿起珠子递给玉玲珑,“这是能带你回家的蓝魄灵珠。”
玉玲珑接过,大吃一惊。
她能回家了?
“这是本尊旧友的魂珠,虽不知为何他的魂珠与借来的九黎壶会在这里,但既然到了本尊手中,在遇到他之前,借用一下亦是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