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烈日当空,自那声响彻天际的怒喝之后便刮起狂风,乌云盖日。
马儿不安地原地踏步,秦纪晨怕马儿受惊失控,抱玉玲珑下了马车。
狂风呼呼,花草树木都被吹得东倒西歪。要不是有秦纪晨的扶持,玉玲珑都要被吹跑了。
有眼尖的侍卫惊叫一声:“是天狗食日!”
秦纪晨循声望去,果然天空一片漆黑,原本耀眼的太阳,只剩一个光圈。再一张望,竟见天边出现一轮明月,不禁瞠目结舌。
“日月当空……”
玉玲珑闻声,也勉强睁眼看向天空。眼前的情景……天色跟梦里的有点像!
“哧啦哧啦——”
天空竟然裂开了一条缝,而且不断扩张、延伸。
“天空裂了!快!快找地方躲起来!”一股危机感由心底升腾而起,秦纪晨急忙组织侍卫找掩体。
“哗啦哗啦……”
连串声响响彻天际,天空不断产生裂纹,然后像一块一块碎片不断掉落下来。碎片掉落的地方,黑漆漆的。
侍卫婢女惊慌失措,秦纪晨护着玉玲珑来到一个亭子里。
碎片越掉越多,散落在半空时碎片就不见了,黑漆漆的范围越来越大,直至变成一个大大的椭圆,像是一只眼睛!
果然,没过多久,眼睛睁开了,眼珠疯狂地转动,似在透过一个孔洞在寻找东西,最后定在一个角度。
“找到了找到了……”
天空传来喃喃自语声。
不好!秦纪晨直觉那只眼睛在找的就是他们。他抱起玉玲珑,纵身离去。
果不其然,那只眼睛的眼珠跟随他们的移动而转动方向。
他把玉玲珑放下,说声:“铃儿,那只眼睛的视线在跟着我们,你等我,我去引开它!”说罢便朝另一个方向飞跃而去。
“不!夫君!我们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不要抛下我!”
秦纪晨置若罔闻,若他能成功引开巨眼,就能给妻子一线生机。
直奔数里,秦纪晨一边施展轻功一边观察巨眼,见它在玉玲珑与自已所在的方向不断转换。秦纪晨明白巨眼找的不止是他一个,而且像是锁定了他们的方位一样。
秦纪晨不敢冒险,转身回去找玉玲珑。有他在,拼死也要护住铃儿。
巨眼的目标是他们夫妻俩!
“铃儿!”秦纪晨冲抱着兰蔻惊慌失措的玉铃珑大喊。玉玲珑见是他回来了,扑过去抱紧他。
“景行景行!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我怕!”玉玲珑紧抱着他不放。噩梦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绝望、悲凉……
“铃儿别怕。”秦纪晨暗下决心,誓死保护铃儿,要动她,除非踏过他的尸体!
“别走,别走……”玉玲珑思绪混乱,梦与现实一直在她眼前交替,她只想抓住他,死不放手!不要留下她一个……
“哧啦哧啦——”
“哗啦哗啦……”
声音像催命符一样,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渐渐的,世间像是只剩下他们夫妇二人。
秦纪晨怒了:“本王不管你是人是鬼,是神是魔!不要在本王面前故弄玄虚,本王不怕你!”
说着搂紧玉玲珑,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巨眼。
蓦地,二人被一股神秘力量裹挟着浮上半空。
秦纪晨力持镇定,双手抱住妻子。哪怕今天命丧于此,也要跟铃儿同生共死。
令人惊恐的是,一只巨大的手从天空裂缝那伸出来,一把抓住秦纪晨夫妇!
秦纪晨与玉玲珑齐齐喷出一口血。
秦纪晨施展内力,用力撑开巨手。
不够不够……还要再大力点!秦纪晨五脏六腑均已受伤,见妻子双眸空洞,像是迷失了心神。不……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感,令秦纪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灵魂深处的魂锁有了松动的迹象。他依稀记得,自已好像曾经被这样包裹过、压迫过。
“劈开它……劈开它……”玉玲珑喃喃自语,空洞的双眸流出血泪。
可是在恐怖的压力面前,秦纪晨的双臂承受不住双双折断。
“啊——”秦纪晨痛极、恨极,鲜血不断从口中流出。
玉玲珑眸光一闪,挣脱了心神控制,眼中映入的是秦纪晨惨不忍睹的模样。
“不——不要——阿渊,不要离开我——”玉玲珑抱紧秦纪晨,哭喊着。
阿渊?
秦纪晨呆愣住了,铃儿喊的是——阿渊?
阿渊是谁?
“你醒醒!”玉玲珑哭着哭着,朝天空的巨眼愤怒嚎叫:“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握住他们的巨手没有继续施压,竟能从巨眼中看到疑惑。
假的?
秦纪晨蓦地醒悟。
“大胆妖孽!尔敢!”秦纪晨暴喝一声,口中念念有词,一段熟悉无比的咒文在脑海中闪现。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改变。
两人的模样、衣着,到眼前的景象,仿佛潮水退去般,显出本相来。直至所有的虚幻之像缩回一个青铜壶。
身上的伤一瞬间恢复如初,秦纪晨——不,应该叫他水月镜主水辰渊——抱着晕倒过去的玉玲珑,看着空中巨大的黑色影子。
“该死!竟敢盗取上古神器祸害人间!”水辰渊口一张,青铜壶就被他吞下了。
巨影似有不甘,伸手要抢。
“呔!接本尊一剑!”水辰渊意念一动,轩辕剑凭空出现在身前,“咻”的一声射向巨影。
巨影的手臂被剑气劈断,煞气从断口处喷射而出,消散不见。巨影慢慢地缩回正常人大小——居然是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俊朗男子。
“为什么为什么……”黑袍男子失神地喃叫着,差一点,差一点就成了。
“秦纪晨!”水辰渊叫出黑袍男子的真实姓名,“你滥用上古神器,扰乱人间、时间、空间秩序,你可知罪!”
真正的秦纪晨的目光移到水辰渊身上,“你不是神吗?为什么就不能满足朕的小小心愿?朕只想铃儿活着!”
“你的愿望,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与失去上,哪个神会满足你这个心愿?”水辰渊反问。说出来,他保证不捏死那个糊涂的神!
“够了,你的罪就由冥君决断吧。”水辰渊用神识扫视了一下秦纪晨,“咦?那东西怎会在你这?”
手掐法诀,一道光影从秦纪晨身上激射到水辰渊手上,是一颗闪着幽幽蓝光的鹅蛋般大的珠子。思索了一下,果断地没收了。
“走吧。”水辰渊腾出一只手,一挥,秦纪晨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