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倩的语气都带着泪,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迈着步子向外走去。
唐笑笑急忙地拉住她:“天都已经快黑了,你要去哪儿啊?”
王倩轻轻地抽出自已的手臂,随后又安抚般地拍了两下她的手,“我有些喘不上气,出去转转。”
唐笑笑很担心,还想劝她,王倩脸上扯出一抹并不好看的笑:“放心,宵禁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院子里昏黄的路灯洒下微弱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那孤独的影子在地上扭曲着,直至消失不见。
雷一鸣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全然不顾周围人那鄙夷的目光。
突然,雷一鸣眼角的余光瞥见项圈上的分数在急剧减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慌张地冲向老板,眼睛瞪得老大,急切地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扣这么多分?”
民宿老板皱着眉头,一脸厌烦,从鼻子里冷冷地哼出一声:“你在这儿大吵大闹,违反规则了,不扣你扣谁啊?”
听到老板这样说,陈术他们也低头看向自已的项圈。
分数稳稳地挂在上面,一分也没扣。
刚才明明是一群人打架,看来只有雷一鸣自已扣分了。
雷一鸣急得在原地疯狂打转,眼神中满是惶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我的分……”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大家眼里或鄙夷或幸灾乐祸,没有一个人理他。
他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跑去,脚步踉跄,几次差点摔倒。
“活该。”民宿老板冷冷地望着雷一鸣远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厌恶的弧度:“人渣,他活不过今晚了。”
出了这档子事,四个人都没了出去吃大餐的兴致,他们默默回到了一楼自助餐厅。
赵怀周兴奋地比划着:“我靠,王倩的力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简直是先天挑粪圣体啊!”
陈术:......
“吃饭的时候别说坑里的那点事。”
丁黎啃着鸡腿幽幽道:“王倩刚才真的很不一样,给人一种自行车蹬不动选择站起来蹬的莽撞感。”
旁边的唐笑笑差点喷饭,“有你俩这样夸人的吗?能给王倩说对不起吗?不行就算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调侃着,只有陈术沉默着。
他犹豫再三后,缓缓开口道:“其实……刚才的王倩并不是王倩。”
三人瞬间愣住,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陈术,等待着他的解释。
陈术抿了抿嘴唇,神色凝重地说道:“她刚才被女鬼附体了。”
刹那间,餐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寒意从脚底直蹿而上。
“哪个女鬼?”唐笑笑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声音都有些颤抖:“是……是长头发,头发还会伸长的那个吗?”
陈术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不是,是另一个。从王倩第一天来敛心堂开始,那个女鬼就一直骑在她的肩膀上。”
话音落下,三人沉默。
弱小无助的赵怀周瞬间吓成了纸扎人:“我的老天奶......那我们刚才不一直跟那个鬼待在一块儿?!”
丁黎是最淡定的也是最好奇的那一个,她恍然大悟的长长地哦了一声:“怪不得呢,我说王倩怎么老是揉脖子,原来是被鬼……骑了啊!”
“这啥癖好啊!咋还喜欢亲亲抱抱举高高呢!”赵怀周缩着脖子,“那她现在在哪?又骑谁身上了?”
“不知道,走了吧。”陈术看到王倩晕倒后,那个女鬼就消失不见了。
丁黎斜着眼睛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只会造成恐慌,就像现在这样,而且也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
丁黎咬着筷子,轻轻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赵怀周恨不得把脖子缩进胳肢窝里:“陈术,你要是嘴严就一直闭好自已的嘴,你现在说完,我今晚都不敢睡觉。”
唐笑笑也学着赵怀周的样子,将脖子缩进衣领里:“嗯,我今晚也睡不着了。”
陈术的目光在赵怀周和唐笑笑之间来回游移,“你俩怎么回事?早上还吵得要把对方怼回娘胎里,怎么出去这一天回来,关系就突然变好了?”
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后,唐笑笑先开口道:“我感觉......赵哥还是赵哥,并不是什么女鬼。”
赵怀周也忙不迭地点头:“我也觉得笑笑还是原来的笑笑,她没有变坏。”
但两个人那天的经历又都是真的,谁也没有说谎,这就奇怪了。
一旁的丁黎正撕咬着一块鸡腿,吃得满嘴流油:“你看吧,我就说他俩都是美猴王。”
陈术手中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的炒饭,如果两个人说的都是真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女鬼用了障眼法,或者敛心堂里面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异空间。
赵怀周大手一挥,“哎呀,现在不是讨论我俩谁是美猴王猪八戒的时候,关键是孟荷。如果她真的死了,刚子还让我们继续找,这就说明她的死肯定有猫腻。”
唐笑笑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思索:“我也是这样想的,孟荷大概率是意外死亡,或者是被人杀害。要是他杀的话,尸体肯定被藏起来了,可到底是谁会对孟荷下毒手呢?”
说罢,两人陷入了沉思,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沉重的话题而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有一团迷雾在他们周围不断蔓延。
以孟荷死亡为既定事实向下探究,就要找可疑的凶手。
陈术微皱眉头说道:“刚子是最有嫌疑的,孟荷在新婚没多久就跟着别人私奔了,最恨她的就是刚子了。但是如果是他杀的人,他就不会让我们去找孟荷。所以,我们得查一查同期和孟荷一起进入敛心堂的人,尤其带着孟荷私奔的那个男人,他是关键人物。”
话音落下,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丁黎。
丁黎被他们盯得发毛,“你们都看着我干啥?别在我身上打歪主意啊!”
赵怀周一脸坏笑地搓着手:“你和老板老相识了,你去打听肯定比我们强得多。”
丁黎翻了个白眼,“我不,他身上有股头皮味。”
唐笑笑伸出一根手指,“你去问嘛,我给你买一根糖葫芦。”
丁黎不屑地切了一声:“就这?”
唐笑笑又伸出两根手指,“两根糖葫芦。”
“拿我当苦力呢?”
“五根糖葫芦!”
“好的,成交。”
饭后,四人来到大堂,老板正扯着嗓子和前台嚷嚷。
“你给我少算一分钱我就扣你加班费。”
前台工作人员脸色紧绷,就像一块生硬的铁板,一声不吭,只是机械地敲打着键盘,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动,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老板唧唧歪歪不算完,“一个月给你发那么多钱,你至少得有个认真工作的态度。公司就跟你家一样,你自已家算账要是算错了,那能行吗?”
前台的女人小声反击:“我的工作态度取决于工资给多少,工资越低,越无脑。”
“诶!你!”老板瞪着眼睛,“年轻人不要老想着挣钱,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已的能力,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计较眼前这点工资。”
女人继续怼回去:“不要跟我谈理想,我的理想是不上班。”
陈术笑了,果然,生来做牛马是每个人都难逃的劫。
条条大路当牛马,就连在敛心堂这种迷幻的地方都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