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市局决定国庆节前来一次“安全大扫除”,预防为主,防治结合。
方墨宝家中遇袭,提前把这个任务给点燃,大规模的行动就此开始了。
恐怕,只是平时的火力强度不够。
市局大会议室。
主席台上,郝东稳脸色铁青。
就连一向柔和的关屏,脸色也变得特别严肃,眉头拧成了“川”字。
市局各科室、各大队,包括后勤和综治,宣传等等负责人。
派出所正副所长以及各片区警长。
还有联防队的小队长们参加会议。
这次与会人数之多,部门参与之广,范围之全面还是头一次。
“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郝东稳把茶杯拍在了会议桌上,溅起了半杯水渍,他是真的火大。
“敌特肆无忌惮,竟然敢攻击警察。
甚至对着家属发动袭击,这种态势再不遏制,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虽然有敌特被击毙,可是同伙呢?
在城市中隐藏的其他敌特呢?
一句话,本职工作不到位,没有将潜在的危险彻底消除,那就是失职。
警察失职,那是要死人的……”
扩音器里,郝东稳的声音震耳欲聋,将与会每个人的耳膜敲得“咚咚”响。
方墨宝此刻坐在张德身后,他低着头,感觉到了后怕。
郝东稳说的对,如果不是自已足够警醒,后果将不堪设想。
再换个角度来看,自已有系统加持,能够很好的避免或者应对袭击。
而其他警察或者家属,他们如果遇到了这种情况,能不能顺利避过?
能否确保安全?
谁也不敢打包票!
这次不仅动了枪,还有手雷。
说明了,敌特掌握的力量还不小。
马上国庆节了。
如果是国庆期间,发生了这样的重大事故,不用多说…只要往人群丢两颗手雷,这就是天大的案子。
方墨宝突然觉得,自已做的还差得很远,还有很多的不足。
每天在棋盘所,在自已片区一亩三分地上来回逍遥,都像是一种罪过。
敌特很明显是冲自已来的!
就像郝东稳分析的那样,躲在暗处的又有多少,这样的情况还有几次!
现场勘察,被手雷炸的受了重伤的人,他又是谁?
躲去了哪里?
同伙还有多少?
…………
这些问题全部汇聚起来,对方墨宝像是一座大山一样。
“请当事人方墨宝同志,讲一讲当时的情况!”
主席台,传来了关屏的声音。
方墨宝闻讯站起身,看着周围一道道关切的目光,他觉得有些羞愧。
觉得是自已没有做好,对不起家人、还有领导和同志们的信任。
“这次完全是我的疏忽,我检讨……”
方墨宝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哗然。
张德拽了拽他的袖子,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犯傻。
方墨宝并没有停顿,继续说道:“是我大意和骄傲了。
从而导致自已忽略了敌特的凶狠。
忽视了犯罪分子的死性不改,忽略了带给家人应有的安全感。
我必须检讨……”
随着方墨宝的慷慨激昂,整个会场安静了下来。
方墨宝以自责的态度开场,从侧面反应整个城市的预防、打击、清查的力度尚浅,甚至停留在了表面。
如果短时间不能改变态度,整改到位的话,真正的危险随时会出现。
下一次,没人能确保这么幸运!
谁也不敢有任何承诺,未知的风险很难评估,一句话: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郝东稳和关屏对视了一眼,放下心来。
方墨宝以一个基层民警的角度来诠释问题,这就比他们要求的那些内容,更加能贯穿到底,更可能贴近人心。
一场真正的挖掘,打击和清理敌特的艰巨任务,缓缓拉开了序幕……
那个摸进家中的小偷就是个插曲。
到了棋盘所少不了一顿胖揍,小偷都被打懵了,自已只想偷点路费啥的,可是和敌特一毛钱关系木得。
饶是如此,在这个节骨眼上偷东西,活该小偷倒霉,好好的人不作非要做贼,他不死谁死!
最后,郝东定了基调和态势。
此刻,距离国庆节还有三天。
以市局为主,各个派出所为基础,市局各个科室、后勤部门为辅,全城大搜捕行动开始了……
市医院,抢救室。
这里已经被市委会完全管控。
院长和科室主任都被控制。
陈美丽的骨干分子黄志军,此刻带着几人守在抢救室外,里面的手术已经做了七个小时。
8颗钢珠,一颗击中了王家栋左眼,6颗嵌入了面部,还有一颗顺着鼻腔入脑,是造成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
在第八个小时的时候,抢救室的门开了,主刀大夫走了出来。
“手术成功,不久就会醒来,只不过面部毁坏严重,确切的说是毁容了。”
陈美丽接到了黄志军电话,汇报的内容和大夫说的同出一辙,王家栋即使救活了,也是个残废而已。
“救,该怎么办怎么办!”
放下电话,陈美丽眼睛透出了不同寻常的光芒。
冒险救出王家栋,是因为王建国。
要不是王建国干掉了堂哥陈伟,现在的市委会哪里有陈美丽的一席之地,这么大的人情,换一次解救足够了。
清查工作已经开始。
结合敌特受伤这一线索,从市县医院包括公社卫生所,甚至村医包括赤脚医生等等都纳入了重点关注目标,渔网算是越收越紧了。
瞎子带着受伤的手下东躲西藏,因为大腿中枪,手下快要流血流死,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将自已兄弟扔到医院门口,即使被抓住也要被救治,起码还能苟活下来。
另外一个就是一了百了,自已把手下兄弟干掉,以绝后患。
“瞎哥,小毛没气了。”
一口干了瓶底的老白干,准备摸匕首的时候,外面的兄弟给他报告,受伤的兄弟不用他动手,自已死翘翘了。
“死了,这也算是解脱,挖坑把小毛埋了,我们想办法逃出去。”
这几天,警察搜索的越来越严了。
瞎子得知王家栋重伤后消失,在心里已经默默表示,我能做的已经做了。
活下去才有希望,瞎子准备离开保定,外逃了。
中冉公社兽医站。
一个戴着花镜的黑脸兽医,手法很是娴熟。
只见他把伤口清理干净,取出了里面的子弹,再穿针引线,将伤口认真缝合在一起。
“赵师傅,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没有受伤的敌特,看着眼前代号赵师傅的敌特骨干,心中惶恐不已。
被称作赵师傅的敌特,外表看着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农民,他抬起头冷冷看了一眼对方,“送你们回家。”
“什么?”
“噗……”
赵师傅毫不犹豫,一刀划破了对方的咽喉。
病床上刚被缝合屁股的敌特吓尿了,不停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救你,因为我是兽医,职责所在。”
赵师傅看了看手里的手术刀,对着他猛然一挥,冷冷地继续说道:“杀你,因为我同样是兽医,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