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澜一连几日都没有来未央宫。
又一回夜幕降临,未央宫的灯火次第点亮,柔和的烛光照亮了白清歌清丽的容颜。
她低头轻轻叹了口气,对身旁的阿芜道:“今晚做些红豆糕吧,景澜喜欢的那种。”
阿芜迟疑了一下,低声应道:“是,娘娘。不过,皇上这几日恐怕没空过来……”
白清歌眼中浮现出一抹温柔,轻轻一笑:“无妨,我做给自已吃,也好不辜负这漫漫长夜。”
阿芜看着自家娘娘的笑容,心中有些酸涩。她知道娘娘对皇上的心意,可这宫中,一切实在难料。她只能默默退下,去准备材料。
夜风轻拂,未央宫的廊下,白清歌身着一袭轻薄的月白色长裙,目光追逐着天际的星光。
长夜漫漫,星辰如瀑,流光似水。银白色的月光将她那张如玉雕般的脸庞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她眼眸中泛着几分朦胧的忧伤。
景澜,你什么时候才能忙完?
她发现,她是越来越离不开萧景澜了。
前世她被利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没有尝到真正情爱的滋味。而如今,她重活一世,已然春心萌动,只盼望早日熬过汹涌的思念,渴望着与他紧紧相拥的那一刻。
白清歌在廊下站了许久,直到夜风渐渐变凉,她才转身走回房内。
……
白清歌熬过了几日,终于得到了消息,朝廷赈灾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阿芜端着茶壶走屋里,微微一笑,凑到白清歌耳边,低声道:“娘娘,奴婢听说,赈灾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朝廷挖出了几条大鱼,陛下处罚了六名吃着皇粮危害百姓的大臣,将他们发配边疆了呢。”
白清歌的目光微微一沉:“你偷到的那个名单上远远不止六人,还有不少人是漏网之鱼。不过皇上受制于摄政王,能够拔除这六颗毒瘤,已然是一大进步了。”
阿芜点点头,叹了口气:“是啊,总要一步一步来,摄政王肯定没那么容易除掉。”
她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娘娘,皇上今晚一定会来未央宫了,您要不要好好梳洗梳洗?奴婢这几天学了时下流行的新妆容,保准能让娘娘您迷倒皇上呢。”
白清歌脸一红,嗔道:“你这丫头,整天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
阿芜道:“奴婢也是为了娘娘好嘛。”
白清歌轻叹一声,目光中多了一丝期盼:“不急,天还亮着呢,我先给他做些糕点吧。这几日学的桂花糕,正想亲手做给他吃呢。”
阿芜笑着点头:“好啊,娘娘做的糕点可是无人能敌的,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白清歌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心中充满了对今夜的期待。
然而,夜幕渐渐降临,时光一点点流逝,她却始终没有等到萧景澜的身影。
房间内的烛火跳动着,窗外的夜色越发深沉。白清歌坐在桌边,看着已经变得冷硬的桂花糕,眼眸中渐渐失去了那份期待。
没有公公来通传,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她似乎变成了一个被遗忘的可有可无的人。
白清歌心中微微一痛,她一会儿想,或许是他刚忙完,太累了,也忙忘了吧。
一会儿又想,哼,等他来了,一定要罚他,罚什么呢?罚他一整晚都不许碰她!可是,那样好像也是在折磨自已。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渐渐迷离,疲倦感一点点涌上来。胡思乱想之际,夜已经深了,她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夜凉如水,阿芜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到白清歌趴在桌上,心中不由得一酸。她轻轻走到白清歌身边,伸手将她抱起来,动作小心翼翼,怕惊醒了她。
白清歌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嘴里呢喃了一声:“景澜……”
阿芜心疼地看着她,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轻声道:“娘娘,皇上一定会来的,您不要担心。”
夜色如墨,未央宫内一片静谧,只有烛火微微摇曳,将白清歌单薄的身影映在床帏之上,显得格外孤单。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萧景澜正伏案批阅奏折。烛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有些疲惫,眉宇间透着几分倦色。太监总管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低声道:“陛下,夜已深,要不您休息吧。”
萧景澜抬起头,揉了揉眉心,疲倦地道:“这些奏折必须尽快处理,否则那些蛀虫余孽怕是想卷土重来。”
总管犹豫了一下,又道:“皇上,未央宫那边……娘娘已经等了您许久。”
萧景澜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想起这几日反反复复的头痛和愈发清晰的前世记忆,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意。
他淡淡道:“朕知道了。”
他低头继续批阅奏折,心中却已经开始思念那抹倩影。
他知道,她一直在等着他,而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
时间一点点流逝,御书房内的烛火渐渐熄灭,萧景澜终于放下笔,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站起身来,披上外衣,吩咐道:“备轿,去未央宫。”
夜风轻拂,皇帝的銮轿在夜色中缓缓前行。萧景澜掀开轿帘,看向远处未央宫那微微亮着的灯火,心中泛起一丝难言的情绪。
未央宫的宫门外,阿芜看到銮轿停下,连忙迎了上去,笑道:“皇上,娘娘她……娘娘她等您等得都睡着了。”
萧景澜心中一紧,快步走进未央宫。房门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庞。白清歌睡得正熟,脸上还带着几分未消散的忧色,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萧景澜走到床前,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低声道:“清歌,对不起。”
白清歌似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皱了皱眉,但终究还是没醒过来。
萧景澜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将她轻轻拥在怀里。虽然接连劳累了好几日,但此刻的他毫无睡意,只是看着白清歌的脸,一遍遍在心里描摹着,仿佛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
未到天亮时,阿芜就听见白清歌房中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她抬头看去,只见萧景澜已穿戴整齐,正要往外走。
见阿芜候在一旁,萧景澜对她道:“清歌醒来后,不必告诉她我今夜来过。”
阿芜下意识低头行礼:“是,陛下。”
她心中正疑惑着,萧景澜已然走出未央宫,身影融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