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氛围被一阵有节奏的“哒哒”声打破。
女孩脚踩裸色系高跟鞋,沿着她曼妙曲线贴合的香槟粉无袖连衣裙,勾勒出她那不盈一握的细腰。
披散着如绸缎般的长发,姒景踏着午后的阳光缓缓朝坐在窗边的男人靠近。
少女如同天上仙,盈盈若水,美的不染纤尘,每一眼都能在他心底掀起浓重的波澜。
蒋兴榆见过许多美人,但从没有哪一个能让他这么的魂牵梦绕。
自从第一次见到姒景后,他的梦里时常会出现她的身影,梦里他们是亲密无间的爱侣,做尽缠绵悱恻的情事。
然而每当翌日清晨,蒋兴榆才怅然若失的知道,那是一场又一场的美梦,只余男人一个人收拾身下的狼狈。
这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新奇体验,让蒋兴榆有种不可控制的兴奋感。
这几年身边的人变少了,毕竟男人也不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除了解决生理需求以外,
漂亮的女人与他而言不过是财富、地位的点缀,他们彼此享受肉体的欢愉,用金钱和权力的换取就可以随意打发走。
但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姒景这个女孩,他不能错过。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会面。
姒景不知道再次见到眼前的这位先生,她应该抱着怎么样的心情。
她隐隐觉得梦里包养她、最后又抛弃她的男人就是眼前的这位。
可是为什么呢?
在没有预知到前世种种之前,第一次在礼堂见到蒋兴榆,姒景就早已喜欢上了他……
少女心事总是谜团。
她怀着对大人物的仰慕,对异性模糊朦胧的好感来判定对对方的喜欢。
给他送花时展露的大大笑容,只是想在仰慕的人心中留下一个落落大方的好印象罢了。
姒景虽然刚过十八岁,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幼稚小女孩。
她知道,一个成熟男人邀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见面,目的能是为什么。
但姒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悸动,她带着连自已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与羞怯来赴了约。
果然,等少女刚坐下,蒋兴榆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我想好好照顾你。”
男人的音色偏低,平和地说出这些话,像一首低沉悦耳的钢琴曲,却让姒景一时怔在原位上,身和心都无法动弹。
男人周身的矜贵气质,不像是应该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人。
可他就静静坐在这小小的甜品店,眼前餐桌摆放着精致的糕点,空气中是馥郁的烘焙香气。
这一切是那么的违和又浪漫。
蒋兴榆的目光从桌前摆放的甜点转移到对面少女娇媚的脸上。
看出姒景的怔愣,男人冷硬的轮廓不自觉地显现出一丝连他自已都察觉不到的柔意。
有种宿命般的羁绊与细丝缠绕,因为男人的话语,梦境与现实反复交织,最后重叠在一起。
姒景突然觉得头很痛,似乎有什么真相要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
零零一时刻关注着自家宿主的情况,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姒姒宝贝的异常,
于是那团软乎乎的光团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帮助姒景清理好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施姒景终究还是想起了一切。
上一世眼前的这个男人明确表示了要包养她,四年后他们分开。
男人举办了盛大的婚礼,有了门当户对的妻子,美满幸福的家庭。
而她带着四年的爱恨,黯然神伤地离开这座有他的城市。
但重来一世,姒景却并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她打算老老实实成为男主的最后一任情人,去成就以后男女主的幸福美满。
嗯……她的心中有一道声音是这样的告诉她的,于是她决定随着心走。
但男人的劣根性,总是吃欲擒故纵这一套的,姒景可不是什么脾气也没有的软柿子。
少女明媚动人的小脸上闪过纠结,似乎真的对眼前人突如其来的提议感到困惑和不解。
“有点突然,蒋先生,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想我可能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提议。”
蒋兴榆不置可否地点头表示同意,一点也没有因为少女的“拒绝”而感到不自在。
“你最喜欢的柠檬软心巴斯克,要尝尝吗?”男人指骨匀称的大手流畅优雅地拿着刀叉。
切下一小块色泽诱人、内陷金黄的蛋糕,放在奶黄色的浮雕瓷盘,递到少女跟前。
“感觉你会喜欢这家店,我把它买下来了想送给你,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和朋友们一起常来坐坐。”
蒋兴榆望向姒景,他盯着人看时,眸子里盛满深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抚着少女的后脑勺吻过来一样。
后来姒景在网络上看见过对“渣男”的讨论贴。
有人说,渣男的眼里有一种迷人的色气,看所有人都是一样深情。
姒景深以为然。
眼神是最无声的默契,暧昧和许多心照不宣的情愫在这一刻滋长。
“好,那谢谢你啦”耳边是俏皮的回应,姒景愉快地拿起刀叉吃了起来,香舌探出卷舐着食物,微鼓的腮帮子,生动活泼。
蒋兴榆对女人很少有耐心。
但姒景有自已独特的可爱,和他周围出现的女人不太一样,她不是千篇一律的锥子脸,也没有浮夸隆重的化妆打扮。
少女还稍显稚嫩,却似乎对他一点也不好奇,有种了解一切,视而不见的淡然。
很有趣,像一只张牙舞爪又会时不时警惕,竖起毛茸茸耳朵的笨兔子。
蒋兴榆原本是应该准备一份包养合同的,他也应该像以前一样,在酒店和中意的女人风流一夜后,
倚在床头点燃一支事后烟,在烟雾缭绕中淡淡的告诉对方:“跟了我。”
但一想到姒景,他就莫名舍不得用这些能买断所有感情的东西来玷污她。
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手底下全是人精,林助理更是其中翘楚,不然也不可能跟了蒋兴榆这么多年。
他会利索的打点好蒋兴榆私人生活里的一切,不会让任何不好的流言传出,雷厉风行,办事效率极高。
就像京大开学典礼上对那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见钟情的老板,林助理看得门清。
但他只会在老板突然改变行程,让他开车去京大的路上,隐晦的问一句是否需要准备什么样的合同。
其实客观来说,前世和蒋兴榆在一起后,姒景并没有什么损失。
蒋兴榆虽然大她十岁,但很宠爱她,和她在一起的四年,事事以她的感受为先。
无论是喝酒应酬和各种聚会,男人都会带着她或者与异性保持适当的距离。
反而是她自已,恃宠而骄,企图成为他的特例,稍微看见靠近他身边的莺莺燕燕都会怒火中烧。
最后两个人不欢而散,四年的感情狼狈不堪地收场。
姒景的家里也经营着不小的公司,自从和蒋兴榆在一起后,
施家得到了许多来自京城各家名流的发展机会和帮助。
四年,足够让施家的身价更上一层楼了。
上一世的姒景撒着娇追问,不理解蒋兴榆为什么要这么帮施家。
他们在恋爱呀,这样会显得她很拜金的好不好。
虽然施家也是沪市数一数二的家族,但和庞然巨物的京城蒋家相比,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男人会看着怀中单纯的娇人儿,笑着揉揉她莹润小巧的耳朵,低低地道:
“出差的时候,想你又见不到你,看见和你一个姓氏的公司,就帮了一把,没有别的意思。”
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男人就这样温柔地看着姒景,说着近乎情话的句子,和少女私语缠绵。
爱总是让人滋生贪心与欲望,又希望对方待自已一如初见。
世间安得双全法,最后不过是相互折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