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已过,巳时将至,关菱悦在李云飞的陪伴下,缓缓步入朝堂。
她一袭华丽的龙袍,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那金色的丝线绣制出的精美图案,彰显着皇室的尊贵与威严。
关菱悦步伐坚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命运的鼓点之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果断,如同出鞘的利剑,令人不敢直视。
经过了几个时辰的沉淀,关菱悦已经基本了解了这个朝代。她本来就是现代商界堪称女王级别的人物,今日来到这古代朝堂之上,也不过是本色当行而已。
关菱悦当然知道这朝堂之上的险恶,此时又是这崇光国内忧外患兼并之时,可既然已经穿越至此,她定要将这些烂摊子给摆平!
自关菱悦踏入金殿的刹那间,就有人察觉到今日的陛下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全都惊诧不已,却说不出来差别在哪里。
朝堂之上,众人见皇帝已到,纷纷躬身行礼,高呼万岁。那声音整齐而洪亮,在大殿中回荡,仿佛是对皇权的敬畏之声。
然而,当朝宰相冯午,却只是象征性地对关菱悦拱了拱手,并未在座位上移动分毫。
往日里,就算他有御赐的座位,在皇帝踏入金殿之时,他也要起身行礼。今日竟然连这一环节都免了,这是摆明了要给这小皇帝一个下马威呀。
昨夜之事,朝堂之上已经人尽皆知。尽管各位大臣不敢在他面前说什么,但他冯午一定要表明,今日他很不高兴!
关菱悦端坐在宝座之上,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地扫过群臣,最后将落在冯午身上。
冯午也毫不避讳地瞪着他双三角眼,回视着关菱悦,两人的目光犹如两对出鞘的利剑,在空中相遇,针锋相对,互不避让。
众大臣皆是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他们深知此时的紧张局势,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而众臣的这种怯意,大部分却是来自对冯午的惧怕。
大家都知道,那小皇帝平时见了冯午,都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的。昨夜陛下竟然将冯午的义子公孙起平拿下,已是叫人不敢相信。
这刚一上朝,两人便来了一场目光的空中对决,更是让人不可思议。
众人心中都在揣测,这个小皇帝今日该如何收场?
“冯丞相,这是何意?”关菱悦的声音不怒自威,如同低沉的雷鸣,不等冯午有任何表示,便将她心中的疑问,在寂静的朝堂上炸响。
冯午却是不慌不忙,缓缓起身,他那沉稳的动作仿佛在宣示着自已的地位与底气。
他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老臣这把年纪,行不动大礼了。再者,陛下昨日应该是操劳到很晚吧,老臣这样做,是想提醒陛下,不宜过度劳累,这朝局依旧不稳呐。”
冯午的声音虽苍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关菱悦冷笑一声:“冯丞相倒是直言不讳。朕倒想问问,这朝局不稳,究竟是何缘由?莫不是与丞相大人有关?”
关菱悦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质问,眼神紧紧盯着冯午,似乎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冯午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镇定。他微微扬起下巴,说道:“陛下言重了。老臣一心为了朝廷,为了陛下着想。那公孙起平虽是老臣义子,如若他犯下如此大罪,老臣绝不敢包庇。”
既然把话说到此处,冯午便不再绕弯子,直接抛出关键问题。
“哼,最好如此。”关菱悦扫视了一圈朝堂上的大臣们。她的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刃,让那些心怀鬼胎的大臣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但是,老臣深知我那义子公孙起平,一向忠于陛下,忠于崇光国,绝不会做出那忤逆之事!”谁知,冯午画风一转,竟说起了这个。
群臣当中,马上有人附和:“对呀,公孙大人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这叛逆之事,一定是遭人陷害呀!”
那些附和的大臣们眼神闪烁,显然是在揣摩着冯午的心思。
关菱悦怒视着那些大臣,厉声道:“陷害?公孙起平造反弑君,证据确凿,何来陷害之说?昨日,公孙起平率叛军围困大殿,若不是朕身边有忠臣护驾,此刻朕早已性命不保了。”
冯午微微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徐磊和李云飞,心道:“定是这二人坏了起平的大事!”
尽管冯午只是轻轻一瞥,但那目光却如利刃一般划过二人身前,使得二人全都一怔,不由自主地看向冯午。
旋即,冯午说道:“陛下,此事定有误会。依臣对公孙起平的了解,他一定是遭人诬陷,一时无法自证清白。
众所周知,瀚西国虎视眈眈,逼迫我崇光割地赔款,这事一点不假。
老臣以为,公孙大人定是着急要为国分忧,才受人诬陷的。恳请陛下彻查此事,还起平一个公道。”
冯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发号施令的味道,他此时还认为只要自已把话说出来了,这小皇帝就一定会照做的。
关菱悦却是冷笑道:“彻查?朕自会彻查。但在真相未明之前,公孙起平必须关押在天牢,等候发落。冯丞相,你莫要再为他求情。”关菱悦的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冯午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这小皇帝会这样决绝的反驳了自已。他抬眼看了看关菱悦,心中竟也升出一丝诧异。
“这件事关系重大,陛下若执意要自已处理,恐怕难以服众。”
关菱悦目光一凛,沉声道:“冯丞相此言差矣。朕乃一国之君,此事朕自会秉公处理,岂会难以服众?公孙起平叛乱之举证据确凿,丞相是在质疑此事吗?”
冯午眉头紧皱,继续说道:“陛下,老臣并非质疑陛下的决断。只是此事涉及众多,若不谨慎处理,恐会引发更大的动荡。老臣一心为陛下着想,为朝廷着想,还望陛下三思。”
关菱悦冷笑一声:“冯丞相,那依你之意,该如何处理此事呢?”
冯午道:“陛下应当揪出真凶,严惩不贷!何大人,你说呢?”
冯午改变了策略,拉出其他大臣,要他们也直面关菱悦。
冯午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人站了出来,往上施礼道:“陛下,微臣也认为,此事颇为蹊跷,其中定有隐情。应该将昨夜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抓起来,严加审问。”
关菱悦看了看这这位大臣,原来是大理寺卿——何渊。
此人曾为冯午的门生,受冯午一手提拔,后来做了大理寺卿之职。
大理寺卿是全国三大司法长官之一。对重大案件,有审理与裁决的权力。并且大理寺卿也有制定和修改国家法律的权力。
当朝许多的忠诚之臣,都是经冯午授意,由何渊审理而蒙冤入狱的。
同时,因为大理寺卿的职责所在,何渊的话在此处讲出,自然是有着非常特殊的力度。
“何大人,你所说的所有人里面,也包括朕吗?”关菱悦眼神犀利地看着何渊,心中暗道:“身为大理寺卿,说起话来,竟有如此大的漏洞,肯定是个只擅长溜须拍马的玩意儿!”
何渊听到关菱悦这样一问,顿时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皇帝会抓了这么个疏漏质问。
“陛下……这……微臣不是这个意思……”何渊连忙解释道。
何渊迅速的看了看冯午,道:“陛下,臣所说的,是那些当值的人等!”
何渊指着徐磊和李云飞,叫道,
“一定是他们,居心叵测,栽赃陷害公孙大人,将公孙大人冤枉入狱,使他不能再陪王伴驾,好为他们自已获取篡位谋权的机会!
还有那些已经入狱,还没有被处死的林宇轩之流,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不得不说,这位何渊何大人真的具有黑白颠倒的能力。
冯午听到何渊这样说,用眼角瞥着关菱悦点了点头,意思很明显,他支持何渊的说法。
一众大臣见此情景,一个个要么点头表示支持何渊的说辞,要么跟着附和:“是呀,何大人分析的是!”
“我等也认为公孙大人是冤枉的,他断然不会做出反叛之事,此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你,你简直是血口喷人!”徐磊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关菱悦见此情景,也是气灌顶门!
这些人简直是官官相护,一丘之貉!她要是再不表示一下,这个朝堂就成了这些官僚的了!
关菱悦“啪”一拍桌子,怒道:“呸,何渊,你这条老狗,简直一派胡言!昨夜若没有这二人,朕早就死在那妖人之手了,哪里还有今日!”
在这金銮殿上,何渊被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骂做“老狗”,顿时面红耳赤,手指关菱悦道:“你你……殿下,微臣办案多年,不过是据实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朝堂之上,您身为一个帝王,竟然口吐脏话,实在是不和规矩!”
“老东西,你信口雌黄,污蔑朝廷众臣,还跟我在这里谈什么规矩!
这些年,你陷害了多少忠良,制造了多少冤案,朕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又攀咬起我的人来了!”
关菱悦越说越气,她今日要不出头,这些人怕是又要被陷害,那她还做个什么皇帝!
何渊被关菱悦一顿怒斥,心中又惊又怒。他仗着有冯午撑腰,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哪曾受过这般责骂。
“陛下,微臣一心为了朝廷,为了陛下,陛下却如此辱骂微臣,说出这些莫须有的事,实在不是一个明君之举!”
何渊也是强压着怒火,望着关菱悦,试图为自已辩解。
关菱悦怒目圆睁,“什么?你说朕不是明君,那是昏君了?来人,给我狠狠地打这厮!”
冯午见势不妙,连忙站出来说道:“陛下息怒,何大人也是为了查清真相,一时言语不当,还望陛下恕罪。”
关菱悦冷笑一声,“朕看是不打他,他便不会清楚!”
冯午手捻须冉,冷冷地看着朝堂之上,意思是:“我看谁敢?”
众臣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一夜之间,皇帝竟然变得如此强势,敢与宰相对决!
两个侍卫立在何渊身边,不知该怎么办了。
关菱悦一瞪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两人咬了咬牙,上前拖起何渊就往外走。
冯午道:“何大人年事已高,怎么经得起如此拖拽?”
关菱悦微微一笑,道:“那就依丞相你,不要拖拽何大人。”
众人一听,还是丞相大人厉害,那小皇帝还是怕了他。
何渊甩开两个侍卫的手,对冯午作揖道:“多谢丞相大人!”
说完,又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关菱悦,意思是,有丞相大人在,你能奈我何?
徐磊见此情景,也有些泄气,李云飞经过昨夜关菱悦的做派,马上想到,陛下绝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还有下一步的计划。
果然,关菱悦又说出一句惊人的话来:“打他还用得着拖拽,就在这里打,给我狠狠地打!”
“什么?!”
众大臣全都吃了一惊,“就在这里打?这里可是金銮大殿,怎么打?这是在打何渊一个人吗?”
侍卫们面面相觑,也是一阵尴尬,他们还没在金銮殿上对人行刑过,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关菱悦怒喝道:“你们给我用手打!”
“什么?用手打?!”
两个侍卫各自看了看自已的手,互相咧了咧嘴。
关菱悦目光凌厉,“怎么,你们不会吗?!”
两个侍卫再不敢迟疑,陛下让在这里打就在这里打吧!
一个上前抓住何渊的衣领,往他脸上“啪啪”就是几巴掌,紧接着,另一个抬脚狠狠踢在何渊的屁股上,将他踹了个狗吃屎!
朝堂之上的所有人全都振怖,当着众位大臣的面殴打大臣,这还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头一回呀!
这也是在杀鸡给猴看呀!
两名侍卫不断追打着何渊,关菱悦紧紧盯着,一声不吭。
冯午实在是忍不住了,起身怒斥道:“朝堂之上,这样嘻打重臣,成何体统!”
两个侍卫看了看关菱悦,见她紧盯着下面,根本就无视冯午的叫喊,也根本就没有叫停的意思,他们还得继续打。
直到关菱悦见打得也差不多了,才抬手叫道:“停!”
两名侍卫此时也打累了,听到皇帝叫停,赶紧停了手,退了下去。
这一番操作下来,何渊直接就变了模样:乌纱帽被踢飞了,身上的官服也擦破了几处。头发散乱,眼睛变成了茄子色,鼻梁子被打折,鼻血掺杂着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冯午扭过头去,也是变了脸色,这哪里是在打何渊,这就是直接打他的脸呀!
何渊被打得跪在地上起不来了,他没想到皇帝会让人在这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打自已,这简直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呀!
“昏君呀,你个昏君!”何渊不禁破口大骂!
“诶~”众臣听罢全都暗道一声不好!就连冯午此时也猛地回过头来,他想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关菱悦怎么放过,立即愤然道:“冯大人,众位爱卿,你们都听到了吗?这厮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