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冷不防被她扑倒,还没弄清楚是什么状况,唇瓣上就传来柔软的触感。
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揽住楚清影的腰肢,免得她跌下去伤了自已。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他有些迷茫,情不自禁加深了力道。
待反应过来,对上楚清影的眼,清泠泠如一汪碧池,凉幽幽如晨间霜花,窥不见一星半点的情意。
刚刚涌上双颊耳际的热意,如浸了凉水,从头冷到脚。
他微微偏了偏脑袋,躲开怀中人的亲吻,一只手覆在她的后脑处,将人摁在自已的肩窝里。
下意识的,他不想看见那双笼罩着冰雪的眼。
柔软的触感一点一点烙在心间,理智慢慢回笼,楚清影恨不得原地消失。
她懊悔、愤怒、自责,只觉对不起兄长,挣扎着就要从他怀中爬起来。
萧辞揽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唇瓣贴在她的耳边,声音略带暗哑,“阿沅,别动。”
手中的青丝顺滑轻软,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幽香。
萧辞眸色微暗,视线移开些许,软声道:“阿沅,今日的事情,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且信我一回,往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还有,今日我不立妃。”
他的声音又低又慢,生怕她听不清楚一样。
楚清影蓦地羞红面颊,只觉一颗心又酸又涨,她挣扎想再度爬起来。
“阿沅,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萧辞声音中含着祈求,手上的力道不减,在她耳朵上轻轻的落下一吻。
窗外紫薇花斜斜伸着,一簇簇如痴如醉的颜色,似要将她裹挟其中,连周身的空气也变得梦幻起来。
楚清影不再乱动,第一次伸出手回抱着萧辞的腰身。
因着她的胡闹,萧辞的衣襟微微散开,入眼,肌肤皙白,锁骨轮廓清晰流畅,她想也没想,一口咬上去,微微用了些力道。
她像是在泄愤,又像是不忍心他受疼,慢慢松开了口。
萧辞知她心中不平,任由其发泄,没有出声,揽着腰她肢的手,在后背轻轻抚摸,试图慰藉她不安的心。
须臾,肩头传来湿意,睫毛触在肌肤上的瘙痒,让他有些难耐。
“阿沅,清安的事,你想知道吗?”
萧辞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无论她做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不会放弃。
他不想蒙骗于她,不想她每日活在悲伤、自责中。
他想她的心,坦诚的,没有任何计较的,完全属于他。
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他微微松了力道,由着她离开自已的怀抱,靠坐在床边的阑干上。
她的眼角红着,眼睫微微下垂,掩住眸中的翻涌,用一种近乎没有情绪的声音,问道:“殿下愿意告诉我了?”
萧辞坐起身,垂头打量着,锁骨处的牙齿印迹,无奈摇头。
随后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帕,帕子一角青竹挺拔,萧辞捏在手中,轻轻拭去她眼睫的泪珠。
“我也是近日才查到全部的真相,本就打算找个机会告诉你的。”
萧辞拿了个软枕垫在她身后,让她靠的舒服些,这才道:“阿沅,万兽园黄金蟒一事,乃是朝中出了通敌叛国之人。”
“孤的两位皇兄,一位被人利用,一位暗中推波助澜,都做了敌人手中的刀。”
楚清影抬头,凝视着他,慢慢说道:“殿下说的这位通敌叛国之人,可是曹家?”
萧辞不意外她会知道,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曹士锦有位一母同胞的兄长曹士铭,当年屡试不第,后外出游历,结识北境王子。”
“两人相处一年后,北境王子克其将妹妹宝珠嫁给他,在宝珠生下一儿一女后,曹士铭返回京都,和弟弟曹士锦住在一起,至今再未娶妻。”
“曹士锦幼年丧父,是这位兄长,将他拉扯长大,因此在他心中,曹士铭亦兄亦父,他向来尊敬非常。”
“曹家表面上是曹士锦说了算,实际暗中他的兄长,才是真正话事的人。”
萧辞说到这儿,再未多说。
楚清影沉默半晌,还是问道:“他们真正想杀的人,是殿下对不对?”
萧辞长叹一声,没有接话,花影混合着多宝架上的瓷瓶,一起投射到墙上,在这光怪陆离中,他的容颜像是一朵阴云,马上就要落下雨来。
楚清影想,他心痛的也许不是曹家,而是他的兄长,真的参与其中,想要置他于死地。
而那位坐在龙椅上的人,也许知道一切,又包庇了一切。
皇家,果真凉薄。
楚清影不禁握住他的手,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予他一些温暖。
日影悄悄西移,她的容色浸在暖光里,携着勃勃生机,将他从泥塘中拉出。
萧辞勾唇一笑,拉着她的手,将人拽进怀中,红润的唇瓣贴着她的耳廓,“阿沅就不怕,我是骗你的。”
楚清影冷不丁跌入他的怀中,任凭他抱着自已,只将手指拨开衣襟探入,抚摸着上面自已留下的痕迹,轻声道:“怕什么,殿下了解我的。”
说着她的手轻轻往上,用微弱的力道,捏住了萧辞的脖颈,“欺骗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萧辞懒洋洋靠在那里,低低笑出声来, 喉结轻滚,仰着头由她作怪。
“阿沅,你再等一等,孤会给清安公道的。”
他说罢,捏着楚清影的后脖颈,将人从怀中带离了一些,而后低下头,有些凶狠的吻上去。
浅浅的日光中,一切显得不那么真实。
楚腰蛴领团香玉,鬓叠深深绿。
馥郁的幽香中,萧辞微微松开了她,玉颜染粉,黑眸含水,仿若海棠俏立,楚楚动人。
他不由得伸出手,落在那如樱的唇上,轻轻捻动。
低喘声清晰可闻,男子的气息太过浓烈,楚清影避无可避,抬眸间,眉尾藏着的红痣,落入眼中。
她像被蛊惑一般,伸手去碰。
殿外突兀地传来一声,“启禀殿下,圣上已至宴席,正寻您过去。”
静默一瞬。
萧辞放开她,撑着额头懒懒一笑,半晌才道:“孤这就过去。”
说罢,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孤让人送你出去。”
见她眼含忧虑,又解释了一句,“放心,不会让人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