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寻死了。”钟锦书神色怔然,“你说得对,清安会难过的,母亲,母亲也会难过的。”
“那钟姐姐你……”
想起钟夫人说她要出家为尼的话,楚清影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提起。
钟锦书看出她的未尽之言,“阿沅,母亲是不是都同你说了,说我要出家为尼?”
“钟姐姐,你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楚清影定定看着她,劝道:“哥哥骤然过世,我同你一样难过,可只有我们好好的,哥哥才会觉得欣慰。”
“我方才进来时,发现钟夫人的眼睛都哭肿了,想来她定是为你操碎了心,你舍得让她一直难过吗?”
不得不说,楚清影这番话,正好说在钟锦书的心坎上。
在这世上,她最爱重的两个人,一个是楚清安,另一个便是母亲。
她的父亲有官位在身,更有不少庶出的子女,平日里要见一面,都得特意抽出时间。
可母亲却只有她一个,冷了,饿了,渴了,母亲总是第一个发现。
钟锦书心中清楚,倘若她真的没了,母亲怕是也会撑不住的。
想到这儿,钟锦书嚎啕大哭,像是要将心中积累已久的痛苦,全都倾泻出来。
楚清影搂着她,轻拍她的背,自已也不禁落下泪来。
两人在房中大哭的动静,又将钟夫人引来,不过这回她倒放心许多。
能哭一场,说明一切都会好的。
待心情平复下来,楚清影便又问道:“钟姐姐,你为什么想要出家为尼?”
钟锦书亲抚着她的脸颊,目光专注而又眷恋,仿佛在透过她,看向她的哥哥。
“阿沅,你哥哥很好,他人品贵重,待我诚心,又处处尊重我。”钟锦书哽咽落泪,“且他对我从不欺瞒,也从不和其他女子来往,身边更是没有任何通房妾室。”
“这样的人,普天之下也难寻得几位。”
钟锦书面容悲戚,身子发抖。
“得之我福矣,失之我痛哉。阿沅,见过珍珠的人,是不会看上鱼目的。”
楚清影只觉心痛难忍,她侧身看向窗外的碧空,心中念道:“哥哥,你看到了吗,钟姐姐她是明白你的。”
她强忍着难过,唇角扯出一抹笑来,“钟姐姐,是你把我哥哥想得太好了,要我说钟姐姐你才是最好的。”
“阿沅,在我心中,你哥哥顶顶好。”
钟锦书泪眼朦胧,说出的话却很坚定,显然她心中也是如此想的。
楚清影更加难过了,她恨老天不长眼,怎能让如此相爱的人,生生分离。
“钟姐姐,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想出家为尼,你只是不想再嫁人了,对吗?”
“阿沅,什么也瞒不过你。”钟锦书苦笑,“可我不嫁人,我的父亲不会允许的。”
“他怕是在心里,已经开始给我筛选,适合结亲的郎君了。”
楚清影听得不是滋味,倾身过去抱了抱她,坚定地说道:“钟姐姐,你不想嫁人就不嫁吧,这世上没有谁规定,女子必须嫁人。”
“阿沅,你,你赞成我不嫁人?”钟锦书有些惊喜。
楚清影重重点了点头,“我赞成,而且我还有个办法,就是要钟姐姐你牺牲一下。”
两人脑袋靠在一起,一番嘀嘀咕咕,钟锦书的眼中渐渐涌上喜色。
“阿沅,我就知道你最机灵。”
楚清影见她笑了,脸上也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
“钟姐姐,如此这样,你就不用出家为尼,可以带发修行。”
“阿沅,我要谢谢你。”
钟锦书笑中带泪,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窗外清风拂过,绿草盈盈,桃花繁茂,两只鸟雀藏在树影间叽叽喳喳。
钟夫人抬眸朝里面看了一眼,放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