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丢失的下品法器朝雨剑,她一次性将手中法剑、宝剑都取了出来。
顿时,台下许多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她拿出这么多剑来是什么意思?”
“她竟然有储物手镯!”
“她居然能同时操控五把剑!”
“不全是法剑,里面好像有宝剑!”
“宝剑不止一把!”
“你们这些没见识的,我爷爷告诉我,蓝光泛紫的那是上品法宝!”
“她拿上品法宝出来做什么,证明她身家丰厚?”
“真是笨头笨脑,当然是证明她没有偷东西!”
“是啊,她有这些宝剑,完全没必要偷楼士列的。”
“楼士列指认是他自已的那一把,听人说是下品法宝,当时还把我给惊到了,还以为有生之年,终于长见识了,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上品法宝!”
看着青书一字排开的宝剑,听着下面人群各抒已见,楼士列的脸色相当难看。
人群中的非静丹也脸色煞白。
衣朵朵则直呼过瘾。
向堂长心中大呼:我滴乖乖,中品法器、上品法器、下品法宝、中品法宝、上品法宝……谁家买剑是这么个买法?还是给一个五灵根的黄毛小丫头用的!
见此情此景,山长也明白了,不禁狠狠地瞪了向堂长一眼。接着他运起灵力,确保声音能传入现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说道:“肃静,肃静!”
青书趁机说道:“昨天向堂长并未调查,仅凭楼士列一句话就定了我的罪。”
向堂长面红耳赤道:“就算偷窃之事是错怪了你,你那天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却是事实!”
青书道:“我没有。”
花致清道:“楼士列撒谎,请问各位是否要处理?”
楼士列急不可耐之际,把心一横,说道:“我并未撒谎,我家里确实有这样一把宝剑,祖父说了要送与我的。花简她即便有了上品法宝,也不代表她不觊觎我的。”
听闻此话,花致清瞥了他一眼,正待说话,向堂长抢先道:“是极,是极,楼士列一向品学兼优,如何会撒谎,定是确有其事。不如传讯给城主一问便知。”
他心想,城主定然是向着自已孙子的,到时候,这花简偷窃之事如何定论,还未可知。
楼士列则在心里大呼糟糕,他想爷爷最是注重声誉,为了不传出不利于城主府的言论,他不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呢。于是赶紧道:“祖父事忙,不如传我父亲来,此事他亦知情。”
山长道:“那就传讯楼士列的父亲过来。”
青书想道:这楼士列的父亲,还不知品性如何,此事不会又有变故吧?想到这里,收了五把剑,与众人一起静候楼士列的父亲前来。
花致清看她脸色,轻拍她肩膀道:“放心。”
从城主府过来子观书院并不远。众人等候多时,率先到来的不是楼西岩,而是城主楼望都,还有周设。
山长带领堂长、院监等一干人齐齐行礼:“见过城主!”
花致清与青书亦然。
楼士列见到他祖父,脸上神色变幻,然后问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城主看了他一眼,暂未说话。
山长又看着周思危问道:“不知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周思危道:“在下周设,此番为小侄之事而来。”说罢走向青书。
城主笑道:“这是周上人,适才正在府中与我谈论花简之事。”
山长连忙上前行礼:“见过周上人。”书院众人亦跟着行礼。
礼毕,山长踌躇地看了看城主,又看了看周思危,问道:“那这把映月剑?”
城主道:“的确是我赐予花简无疑。”
楼士列面若死灰。
山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就好办了。”转身指挥向堂长,“将剑还回去。”
向堂长苦着脸将剑拿给花简,花简接下。
山长道:“劳动两位上人跑这一趟,实在过意不去。都怪我御下不严,导至向堂长自作主张,给两位上人带来如此麻烦。现罚向堂长扣除一月薪俸,并由本人作东,在仙客来小聚一场,化解此前误会,两位看可好?”
眼看山长和稀泥,周不言道:“照山长如此说,小侄惨遭污蔑,此事就这么算了?”
山长道:“此事之责主要在向堂长,他未经调查,便轻信流言,受到处罚。”
周思危不悦道:“流言因何而起?造谣的弟子何在?”
花致清接过话茬:“因楼士列本人出证,谎称简儿手上的宝剑为他所有,这才有了这起事故。”
楼望都听着这话,看向楼士列,问道:“竟有此事?”
楼士列魂不守舍,小声道:“爷爷,我错了,我以为你会将那把剑送给我的。”
听道这儿,楼望都大笑道:“原来竟是这等小事。储位有所不知,花简手中这剑,府中原有两把,其中一把确实是送与列儿的,别外一把则赐给了花简。想来列儿眼拙,认错了也有的。”
山长听到这话,愣了片刻,心道:那法器能打出一模一样的来,倒是常有之事。法宝,可真未听说过吧,本来材料就难得,哪儿找来一个样的。不过,既然城主给了台阶,那就下吧。遂顺着说道:“确实是误会一场,只怪城主府家大业大,连同款宝剑都不只一把,这才造成了今天的这场乌龙。”
楼士列也是呆了半晌,赶紧说道:“是了,是我眼花了,我再回去找找,我的剑指不定还在呢。错怪了花简师妹,我在这里给你赔礼。”
说着走到花简面前,鞠了一躬,道:“师妹,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周思危三人看着事情如此转折,大喊意外,不禁在心里感叹,这楼望都,可真是千年狐狸。
既然城主说相同的宝剑有两把,再无人有异议。
此时周思危和花致清尚不知青书已经被关了三天,认为造成的影响不大。此时也不好与城主硬刚,虽然周思危并不惧他,然而对于此等地头蛇,还是少惹为妙。
只有向堂长还在说:“虽然花简偷窃之事是我误解她了,但她忤逆师长却是事实,理应重罚。”
却无人理睬。
山长力邀楼望都与周思危同饮一杯,楼望都为了彰显自已礼贤下士,笑着同意。周思危则表示有急事需先行一步,推脱了。
为此,山长面色不虞,却未言语,转而笑着与其告辞,并当着周思危与花致清的面对青书大夸特夸,吹得天花乱坠。
青书送周思危与花致清下山的路上,两人见她依然闷闷不乐。
花致清道:“事情得以解决,就让它尽快过去。不顺心之事常有,专注于眼前该做之事才是正理。”
青书道:“我明白了。我只是想,今天春风楼前知道真相的这些人,不知道会不会也将事情传播出去,说明只是误会一场,我并未行偷窃之事。”
周思危道:“谈论此事之人不会少,毕竟牵涉到了城主府。”
青书怏怏地说:“应该没有讨论我是小偷的人多吧,三天了,不知道此事传出了多远……”
周思危与花致清二人俱感意外:“三天了?不是今天刚发生的事情吗?”
青书摇头:“不是,三天前,向堂长判我顶撞师长、威胁同窗等罪名要关禁闭,偷窃之罪要罚抄礼经。我已经被关了三天,因为没有抄书,是以他通知了你们二位前来。”
花致清道:“他传讯于我,只说事情涉及到你偷窃一把宝剑。你周叔叔为免你久等,才一起来的,否则我没有这么快赶到。”
周思危道:“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 既然事情已经发酵了三天,且你无端受罚,便不能这么善了。我们得回去。”
说罢,已经走出子观书院不远的三人,又折返回来。
回来路上,见到楼望都一行人还在边行走边不住地寒暄、客套,并未走出书院大门。
山长见周思危转回,还以为他改变了主意,笑容满面地说:“果然如荆某所言,周长上理应与书院多加来往交流,如此将对于花简日后在书院的修习大有好处。”
周思危道:“诚然山长所言不差。适才未及问清楚事情的始末经过,方才得知,小侄被诬一事发生在三天以前,为恐小侄声名有损,还请山长以子观书院的名义对全城发布通告:偷剑一事实为子虚乌有,乃书院向堂长误判。”
荆山长听闻此言,面色万分难看。向堂长所受影响如何他不在乎,但此通告一经发出,此事详细经过必被人津津乐道,岂非全武陵城并来往客商修士都知道了子观书院院风不正,弟子设计中伤他人,堂长趋炎附势、徇私舞弊……
子观书院主要进项在于修真子弟,因地处偏僻,方圆千里只此一家。因此相较其他能收修真子弟的书院而言,弟子反而更多,且主要生源来自于武陵城东面的桑榆国。
据闻近些年,桑榆国东面的山河城,北面清都城均在考虑是否前往桑榆国招收弟子。他们虽距离远些,其师资实力更甚于子观书院。
若在此时子观书院传出这等不良风评,来年招生恐有大大的影响。
虽然想了许多,然费时不过片刻。
周思危只见荆山长沉吟少许,说道:“周上人,此通告饶恕我不能发。”
周思危道:“为何?”
荆山长言道:“于花简来说,此事既已拨云见日,何必多此一举?况且她忤逆师长亦是事实。先前我未处理,是看在周上人面子,相信上人必会严加管教。”
如此说着,心里想道:如此看来这周上人是无法拉拢了,既于书院无益,干脆撕破脸又何妨。他修为高又如何?这里是武陵城,不怕他胡来。况且楼士列构陷同窗是事实,城主还承着我的情呢。
花致清道:“并非多此一举。我等适才得知,小女因向堂长滥用职权,无端被关三日。在此期间,谣言四起,满城风雨。若是不发通告,于小女名誉不利。”
荆山长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花简偷窃一事实乃误会一场,谁能想到这剑有两把呢?滥用职权一说,子观书院担待不起。况且花简被罚并非无辜,实因以下犯上,触犯书院院规,这才受罚。”
青书道:“山长,弟子有一言。”
荆山长道:“但说无妨。”
青书道:“以下犯上之说,不过是向堂长片面之词。何以见得我以下犯上?可有证据?”
周思危从人群中扫视到向堂长,盯着他答话。
向堂长道:“当日许多人见了。”
青书道:“我以何言语,或是何动作以下犯上了?”
花致清道:“请点出证人,此时并未散学,想来传几个弟子不难。”
向堂长着人传了当日几句弟子过来,那几人即便想要配合向堂长作伪证,现下也做不到。
那弟子被周思危盯得心里发慌,根本无暇多想,只哆哆嗦嗦道:“花简除了说宝剑乃城主府所赐,她没有偷东西,并扬言不会接受抄书之罚外,并未多言其他。”
一连问了数人,说辞都相差无几。只有一人道:“花简在首次来了两人要拉她去道统祠的时候跑了,后面讲师来了,她再无多余动作。”
青书补充道:“先前那两人着弟子服,且他们上前来之时未先行告知事由,我躲闪乃修士避害本能。”
山长又问了几名弟子,均点头认同,不禁又瞪了向堂长一眼,心里恨恨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向堂长心里发慌,急忙找补:“当时花简拒不认罪,态度激烈,因而我有所误解。但是她威胁同窗,扬言要殴打同窗也是事实。”
于是又着人去传那几名女弟子,并提到被威胁之人有非静丹。
楼望都原本一直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此时听到非静丹,就想起了非静云。多好的苗子啊,上品金水双灵根,多少年未见了,且悟性又高。
她家中又无中高阶修士,不过一寿元无多的金丹祖宗,其父还是招赘而来,一点势力也无。如今自行在家修习,岂不耽误了?届时再给列儿寻一个贤内助,可不知又要多久。
虽说子观书院今年上报了一名极品风灵根弟子,但武陵城并无风灵根之先例,无人指导的情况下自行摸索修炼,尚不知前路如何。
此刻见周设与书院两方拉扯不休,计上心来,何不趁此机会将花简弄走,再将非静云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