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青书突然回想起缥缈公主说的一句话:“我给简儿的镯子里准备的东西,以她现在的资质,可以一直修炼到元婴……”
以她中品五灵根的资质,可修炼不到元婴期!
回想起自已清点镯子里面的物品后,只将功法与宝器拿给花致清辨认了一番。因为这两样是当时紧迫需要用到的,其他的东西暂时没动。说不定里面就有能提升资质的东西!
青书又将那些东西都翻了出来,有各种药材、丹药,矿石、宝石等。到底是什么呢?毫无头绪的她只得先将所有东西都收回去,摆放整齐。
然后整理这次放假回去带来的行李物品。一边整理一边想,不知道花致清他们离开武陵城了没有,又一想,自已不能总是依赖他们,不如先行在藏书楼查阅一番。
接下来的日子里,青书一有空闲有就泡在图书馆里,了解一些天材地宝相关知识,特别是能提升个人资质那一类。
这一天,她从剑术训练场出来,接下来没有课。她正打算去图书馆,路上却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为首十三四岁的少女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说出来的话却让青书无语至极。
她说:“听说,你偷了楼士列的宝剑。”
青书道:“听说?听谁说?有何证据?楼士列是谁?你又是哪位?”
她还正待说话,被旁边一个小个子女弟子抢着打断了,只见她对青书喊道:“楼士列都不知道?你眼里还有谁?”
旁边立刻又有一名脸颇大的女弟子说道:“平日里眼高于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城主的孙子她都说不知道,哼,装模作样!最恶心了!”
青书见她们吵吵嚷嚷地,遂打断她,对最后一个发言的大脸女弟子道:“请问你又是哪位?你们有什么事情,麻烦说清楚些,不要说东道西。”
那个大脸女生以一副不可思议地面孔说道:“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青书不耐烦理她,又对着最开始说她偷了东西的那个少女问题:“请问你是哪位?为何说我偷了东西?可有人证物证?”
那个少女的脸乍一看有些熟悉,但确实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只听她道:“我是非静丹,非静云的二姐。拜你所赐,她现在退学在家了,她可是我们家这一代天赋最高之人!
不过我今天不是来说这个的。关于你偷东西这件事,你要证据的话,人证,我们这里都是,至于物证,不就在你手上?”
青书看了看手中的映月宝剑,想到他们刚才说城主的孙子,心里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说道:“这是城主所赐。”
那个脸大的女生高声尖叫道:“简直满口谎言!我跟你一组上课的你装作不认识也就罢了,城主的孙子也假装没听说过,现在竟然还说偷来的剑是城主所赐!你何德何能,让城主送你一把宝剑?就连非静云她,都没有得到过城主府这样的宝剑!”
平日青书上课确实没有留心过其他人,她一般都盯着讲师在。所记得的几个弟子无非就是术法课出列演示比较多,且有特色的那几个,比如表现特别优异或者特别糟糕的。文化课、拳术、剑术等其她课亦然。
不过这种丝毫没有同窗情谊,随意污蔑他人品格之人,不认识也罢。她道:“此剑确为楼城主所赐,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情。
你们并没有见我这剑得来的过得,算不得人证。除非楼士列本人来此,说我拿了他的剑。没其他事的话,还请让开。”
之前那个小个子的女生说道:“你敢走!我已经叫人去喊了楼士列来,他马上到。我看你是心虚了!整日一副虚荣自负的样子,明明平日只吃得起普通饭食,还打肿脸冲胖子住上舍。跟那个衣朵朵一样的德性,仗着自已天资好瞧不起人。她好歹还是风灵根,你一个五灵根,充什么大蒜,那炼气三层的修为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那个大脸女生马上接话道:“对呀对呀,静丹姐还是三灵根呢,现在不过炼气二层,还在二组呢。你说她平日和你一样吃膳堂?静云还有静丹姐她们都是去外面食肆吃呢……”
非静丹听到“炼气二层”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阻止她。
那个小个子继续说道:“是啊,还经常打中档窗口的饭食呢,你不知道,她……”
青书发觉这些人东扯西拉的,话题都不知道偏离到哪里去了。但有一点她注意到了,楼士列就要来了,她想,等等也好,一次性说清楚,省得这些人后面还要聒噪。
本待不理会她们的闲言闲语,但这些人一口一个“小偷”、“不要脸”,确实有点受不了。于是青书道:“我炼气三层的修为怎么来的,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有谁不服气的,手上见真章。”
谁知她们吵得愈发大声了,却没一个人上前来。当然了,面前这几个修为最高的炼气三层,且她们对平日青书练习和上课的表现一清二楚,自知不是对手。唯一有希望赢的非静云,现在又不在这里。
正吵吵嚷嚷之时,有人喊到:“楼士列来了!”
青书站定,看着一行人簇拥着一名华冠丽服、俊峭非凡的男弟子过来。大约十四五岁,小小年纪,养尊处优的姿态却是十足。
这位就是楼士列了吧,青书想,看着不像蛮不讲理之人,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只见这人走上前来,经人指引,在离青书几米远之处站定,说道:“你就是花简。”
同时,绿珠将他的心声传递了过来:长得倒是不错,可惜资质太差。虽然有个元婴上人的叔叔,这一点比静云强些,但还是不抵事,修行终究主要靠的是自已。
青书简直无话可说,想到正事,她说道:“我手上这把映月宝剑,是从城主府得来。有人说是你的,还请帮忙澄清一下。”
楼士列眼睛也不眨地道:“这把映月宝剑本来应该在我手中的。”
绿珠转达道:可不应该是我的嘛,我找爷爷要了那么久,他本来都快同意了。谁知这个小姑娘的叔叔来了,这剑就成她的了!
爷爷一直说以我的修为用法剑就够了,无勿过于张扬。这个花简的修为还不如我呢,为何她用得宝剑我却用不得!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不明真相的众弟子一时哗然。这位被各讲师吹得天花乱坠的优秀弟子,据说虽然资质一般,但悟性奇好,又刻苦用功,一时被讲师们当成激励众弟子的榜样。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偷东西!只有极个别的人注意到了楼士列的用辞,若有所思。
青书急了,她连忙说道:“你别混淆视听,说一些让人误解的话。别人不知道,你应该清楚,这剑确实是城主亲赐,当时城主府里许多人在场,可为见证。”
楼士列听到“亲赐”二字,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心想,爷爷何必那么顾忌那个姓周的,修为没有爷爷高不说,实力肯定也不及爷爷,不然何至于把侄女送到武陵城来修炼。
他转而又想到,还是非静丹这个主意好,趁她百口莫辩之际,将这宝剑哄来,谅她也不敢到城主府去对峙。至于那姓周的,也没必要为了这等小事找上爷爷,无非是再买一把剑哄哄侄女罢了。
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后,青书脸色煞白。这一把剑没什么打紧的,关键是交出去之后,她就从此要背一个偷窃的名声在身上了。这非家母女姐妹几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毒?
却听楼士列说道:“你说的那些事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把剑应该是我的,你还是交还给我的好。”
青书道:“我没有拿你的剑,想是你记错了。麻烦你回去与城主确认一下。”
楼士列道:“这把剑我熟悉的很,无须确认,你还给我就是。”
这时许多人帮腔道:“快还给他吧,丢不丢人啊,都被抓现行了,还死不承认……”
在一堆让青书还剑的叫喊声中,有一人喊到:“向堂长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小了些。
向堂长走过来,喝道:“都聚在这儿做什么呢?不用背书和修炼了?”
一时众人噤声。
向堂长又问:“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一群人又开始七言八语起来。向堂长听不清,环顾一圈,见楼士列也在,遂笑容可掬地说:“楼士列,你来说吧。”
楼士列道:“弟子只是想让花简将宝剑还给弟子,至于其他人,应是恰巧路过。”
“宝剑?”向堂长看了青书手中的映月剑一眼,眼中一亮:即便是下品法宝,也要好几十块灵石了,他一个月的俸禄也够不上。何况他还有一家老小,另有自已修炼所须丹药要购买,他可用不上这么好的剑。
青书听了绿珠的转达,不禁睁大了眼睛,连向堂长也用不起这剑?早知道从自已镯子里再找一把法剑来用了,那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那日她收到剑回去试用之后,心中感叹,这下品法宝果然比之前用的下品法器好用太多。心想反正是城主送的,说出去也不怕露富,哪知竟会惹出这么大一个祸端来!
青书心思流转间,听见向堂长继续说道:“既拿了他的剑,你还与他便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青书心想:我何曾吵闹过,明明连大声说话都不曾。先前那么多吵闹的人他都没看见吗?略带憋屈地回答:“弟子不曾拿他的剑,这剑本是我的。”
向堂长听了这话,又看向楼士列,问道:“这剑到底是谁的?”心中也思量着:之前送花简过来那两人气势不凡,身上法衣看起来价值不菲。他虽买不起,但到底活了一两百年了,对于好东西还是有些见识的。要说这剑是花简的,也说得过去。
但城主府什么好东西没有?楼士列何必要来昧她一个小姑娘的东西?况且这人一贯怜香惜玉,年纪不大,风月之气尽显。这花简年龄虽小,长相却出色,楼士列断不会无故为难她。
楼士列道:“确实是我的。”
这时,旁边有人插嘴道:“这把剑确实在花简手上有一段时间了,但她是从楼士列那儿偷来的。”
青书对那人道:“你知道什么?人云亦云,跟着某人血口喷人?你见着我偷东西了?”
又是那个大脸女孩子道:“我们是没见到,但楼士列一来就咬定是他的,这还有错?未必他自已的东西会认不得?再说了,谁说没人见着你偷东西了,静丹姐姐可是见着了,她说和静云去城主府时亲眼所见!”
还有那小个子道:“堂长,她还威胁我们呢。因不想让我们说她偷窃的事情,想在这儿向我们动手呢。幸亏后来楼士列来了,不然弟子肯定遭殃了!”
又有人道:“是啊,是啊,我听见了,她想对静丹她们三个动手呢……”
“竟有此等事?在书院公然威胁并试图殴打同窗,还偷窃!你家人就是如此教养你的?”向堂长转身对着青书厉声喝道。
青书道:“我并未偷窃。”
向堂长道:“如此多人作证,再加上苦主自证,你还抵赖!再加一条,顶撞师长。数罪并罚,应该……”边思索边自言自语道:“顶撞师长,应罚跪一个时辰;威胁并殴打同窗,须关禁闭三天;偷窃,要抄写礼经全书,以明白为人处事之道,方知偷窃之事不可为也。
你既是修士,罚跪便免了。从现在起,在道统祠关禁闭三天,抄写礼经全书。”
青书道:“我不抄书,我没有偷窃。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向堂长,你不可只听信一面之词,尚未调查,就轻易给我定罪。”
向堂长道:“这可不是一面之词,你自已看看,这里有多少人?众口一词,由不得你狡辩!”却不再理她,手一挥,马上有两名弟子向青书走过来。
他们一边一个,正欲将她制住,送往道统祠。却发现手下一空,人不见了。
向堂长见此情形,大怒,喝到:“竖子尔敢!这是不将师长放在眼里了!”
立刻又传讯两名讲师过来,青书没奔出多远,筑基期的讲师追来,马上就将她制住了。
青书拼尽全力,却挣脱不得,只一直大喊:“我没有偷东西,我不抄书。我没有偷东西,我不抄书……”
其中一位是卓讲师,乍听到说“花简犯偷窃罪并以下犯上,尔等速速将她拿下关入道统祠”,他感到难以置信。
于是在经过向堂长身边时,中途停了一会,问道:“堂长,这期间有没有什么误会?确实调查清楚了吗?”
向堂长怒气未消,喝道:“你是在质疑本堂长吗?你放心,人证物证俱在,她推托不得。去吧。慢着,将那把宝剑收了,那是赃物。”
另一名讲师取下青书手中映月宝剑,卓讲师亦不再多言。
青砖砌成之瓦,翘角飞檐,祠堂在阳光照耀下光彩夺目,散发出一种神秘韵味。
“咚”地一声,青书屁股被摔得生疼,然后听见“吱呀”一声,门被关上了。
只留了一个在高处的小窗,透进一些光线。青书觉得眼前一片昏暗,想到自已所受的不白之冤,心想这事情不及时处理的话,“偷窃”这个坏名声将一去千里,再也难以洗白了。
子观书院在武陵城中地位颇高,且周围方圆千里就这一个书院能收修真子弟,其他书院都是普通的世俗书院。这也是为何非静云退学之后只能在家修习的原因。
她立刻摸出传讯符,打上花致清的灵息标志,录好要说的话,叠成纸飞机。发出去,满怀希望地看着纸飞机在门缝处灵光一闪,钻了出去。
正当她松了一口气时,门缝处熟悉的灵光一闪,她自已叠的小飞机又钻了回来。
花致清现在不方便接收传讯符吗?她想,但是这飞机回来得好像太快了些。
青书又抱着一丝希望,掏出一张传讯符,打上周思危的灵息标志,同样录音,叠好放出去。
没过多长时间,又回来了。
青书瘫坐在地上,完了。
偷窃此事发生在子观书院,三天的时间,足以传遍全城!爱八卦的修士们还有传讯符,传遍景天洲也不成问题!
以前她一直觉得虬龙大陆没有传讯玉简,实在不方便。现在,她恨不得这里再落后一些,回到连传讯符都没发有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