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欣安表面呆住,内心却明白此刻她已成功化险为夷。
他既然能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就代表着不会再追究之前的事。
虽这样想,但稳妥起见,她还是试探了一下。
“你…你不生气了么?”徐欣安看他,纯澈的眸中盛满了忐忑,手指也搅在一起,像个等待被训的小孩。
玩他的是她,让他吃了几枪的是她,大胆威胁他的还是她。
这样的人,示弱也不过是一时的形势所迫,认错的话里有几分真心都不知道。
不管是权衡利弊下的虚情假意,还是确实意识到做的不对,从她的举动中,蒋峙知道自已让她有利可图。
这一点就够了。至于是靠他保障还是有什么其他别的目的,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
“不是你说让我自已选?”蒋峙伸出手,唇角勾起,“背刺我的人不少,多你一个晚上是不是得睁着眼睡了?”
他的笑容轻松又浪荡,眸中的恣意令徐欣安有一瞬的失神。
她与他击掌联盟,彼此的温度相融。
原是预料中的答案,徐欣安却觉得被他看穿一般,毕竟他太过迁就,答应的又太过容易。
知道蒋峙这人不会罢休,在餐厅时她就做好了准备,却不想他竟真的将异能用在她身上。
随机应变下,只有装委屈扮可怜一条路可以走,动动嘴皮子讨好他,总比一直僵持着要好。
发烧这事算是个额外的助力,如此惨样,比她对他做的有过之而不及,这样一遭,他肯定会消气,之后同行的难度自然跟着降低。
本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口舌,却不想他自已下了台阶。
不管怎么说,目的达到了就行。
徐欣安回他,“既然你选择我为盟友…我会保护你的,蒋峙。”
她模样诚恳,水润的眼睛里尽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明明就是一暂时的赶路搭子,现在却被她搞得像结了生死契约似的。
“我要去江市,你顺路吗?”蒋峙问。
“顺路,”徐欣安点点头,“周逸之和你一个目的地,我要去找他。”
“恋爱脑”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蒋峙盯着她,“那你父母呢,不去找他们?”
“我…”少女咬唇,长睫微颤着,“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蒋峙轻声道,“抱歉。”
他把身旁的食物拎到她的面前,“尝尝。”
徐欣安打开看了眼,目光不掩惊讶之色,“这……你从哪里弄来的?”
包装盒里是还冒着热气的小笼包,一盒盒加起来大概二十个左右,除此之外,另一个袋子里还装着六枚蛋挞和三瓶牛奶。
蒋峙拆开筷子,吃着顺便回了句,“运气好,捡的。”
捡的?
徐欣安不信,待看到一侧地上的晶核后更是坚定了自已的想法。
有吃的是大爷,他既然不说,徐欣安也没再追问,渐渐被美食所俘虏。
填饱肚子后,蒋峙带她去了不远处的车行,挑了辆库里南碾过丧尸一路疾驰。
经过服装店的对面,她眼尖的看到了几个倒在血泊中的死人,没有丧尸化却被杀害。
她发烧时神志不清,想着蒋峙也许知道,徐欣安问了句,“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么?”
“不知道。”蒋峙手握着方向盘,回的干脆。
他神色如常,硬是看不出一丝端倪。
难道,是她多想了?
瞧着少女白嫩的小脸,蒋峙透过车窗向外漫不经心的一望。
两小时前。
“就是那个白色的小方块,我可以吸收……”
人昏过去,听到这话的蒋峙,直接将店里打死的几个丧尸脑骨撬开,然而却一无所获。
看来,获取那白色小方块是概率性的,并不是每个丧尸都有。
看了眼吧台后的少女,蒋峙出了服装店,用一根钢棍牢牢卡住门把,又把卷帘门下拉到三分之二的位置。
刚做好这些,街的对面就来了一行人,脏兮兮的,手持棍棒等武器。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什么,几人之间爆发起内讧,分为两派向对方攻击。
原本对这不感兴趣,可其中一人死死捂住口袋,偶然掉落的一颗晶莹引起了蒋峙的注意。
他从树间绕过,侧身在距他们不远的小吃车后,黑眸紧锁。
不出几个来回,站着的人便倒了大半。
一棍棍猛力砸下,落在骨头上的沉闷声响足以另人听之心颤。
就在蒋峙要出手时,前方几米处的五金店里突然窜出个影子,蓄力灵巧跑近,趁其不备,用匕首狠狠扎在一人的后背上,猛刺几刀。
那人不甘地倒下,场上仅剩的同伴见此目眦尽裂,愤怒挥棍打去。
影子躲了几下,终是力量不足,被压在地上一顿照脸输出,关键时刻,他摸到了落在一旁的刀,迅速划在了身上那人的脖颈处。
血液喷溅。就在他将其推开并从倒地上的一人外套里摸索出一袋晶核时,后方突然传来声轻笑。
还未反应过来,头部便被重击,耳朵嗡鸣阵阵。
影子瘫在其他人的身体上,转头看清了这人的模样,随即便听他开口,轻狂又戏谑,“看来今天要做只破鸟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不是只鸟吗。
面对生命的威胁,影子慌得不行,但还是拿刀反抗起来,可刚挥出去一下就被他捏住手腕折断。
伴随着声脆响,影子控制不住地痛苦大叫起来,在他冰冷的眼神中又奋力咬紧牙关,哀声求饶,“求求你,别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蒋峙微微挑眉,“有吃的吗?”
因为这句,影子垂着手,踉跄着将他带去了五金店里。
桌子上,有他不久前从饭店抢来的吃食,放在保温袋里,还没有动筷。
蒋峙缓缓瞥他一眼,将每个包装都拆开,用筷子叉起塞他嘴里试毒,不紧不慢地连牛奶都没放过。
半晌后,见人无恙他才封上盒子。
就在影子找准时机抽刀向后偷袭之时,蒋峙拿了一旁的扳手,只一下,便给他脑袋开了瓢。
鲜血汩汩直流,影子艰难地开口,“黑…比我还黑……”
蒋峙不在乎地扬唇,直到扳手沾了脑浆才堪堪停住。
他擦着手,想到“黑”这个字,不由得回忆起不久前的那幕。
少女烧的糊涂,紧抱他不松,嘴里一直喃着“妈妈”,头蹭在他胸膛上才改了口,“爸爸”这词叫个不停。
蒋峙被她折腾地直皱眉,“别闹。”
就在推她时,少女又改了口,眼尾红红,无辜的望着他,“哥哥,你要丢下安安么?”
蒋峙还没回,她就松了手,扭头到一边,声音病态的软糯,“丢就丢吧,烂黄瓜一个,又黑又丑,我才不喜欢。”
“见过周逸之一个就要把印象代表全部,”蒋峙靠墙,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我不是烂黄瓜。”
丑这事各有各的审美和见解,所以他只是又说了句,“也不黑。”
“那你是白的,哦不,粉?”少女感兴趣地凑近,眼睛水盈盈的,透出股求知欲来。
“我什么色都和你没关系,”蒋峙开口,“你没机会看到,更没机会摸到。”
“你怎么知道我没机会……”她小声说着,安分地枕在他腹肌处,“有朝一日,我一定叫你亲手扒裤子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