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色漫天,夕阳似血染。
临近晚间时分,二人在礼县的一处加油站暂作休整。
前方三公里是收费关卡,经过后不久便可直达东源市,距离目的地也就更近了一步。
可刚才的远远一瞥,看见的却是成群结队的丧尸围聚拥堵,将那里牢牢掩住,乌泱泱的,连个缝隙都没有。
将油箱加满,蒋峙进了旁边的小超市里,抽出份贩卖的地图,同她说起之后的打算,“咱俩在这儿先休息一晚上。”
“东源什么情况还是个未知数,”他指了条路,“明天我从这绕过去。”
徐欣安认真听着,点了点头。
从珠市市郊去往江市,共有好几条路可以选,东源这条是最近的。
如果把晶核与异能都浪费在关卡的丧尸上,之后遇到突发事件他们将变得毫无胜算。
所以对于蒋峙这一决定,徐欣安呈支持态度。
接了饮水机的热水,二人的晚餐用泡面草草解决。
饭后,徐欣安将仅剩的那瓶牛奶递给他,“喏。”
“你喝。”蒋峙没接。
“好吧,”说着,她又掏出那包小熊饼干,“那这个呢,你不尝尝么?很好吃的。”
“不尝。”他果断地拒绝。
“这饼干从开始到现在你就没动过一口,”徐欣安盯着他,眼睛黑黑亮亮,“它和牛肉干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却被你这么厚此薄彼的对待。”
“既然不吃,那你为什么要……”
像是被说烦了,又或者被少女的固执打动,蒋峙从她手里一把夺过饼干,没几下就塞嘴里全部吃完,然后强盗似的将那瓶牛奶也抢去,问,“喝不喝?”
如此威胁的举动引起了徐欣安的不满,气极的扑上去,衣服却被勾住,连带着旁边的货架砸下。
零售食品哐当滚落,她人也不受控制地倒地,即将被压时,蒋峙挡在了她的身前,以手臂做盾,将其支撑推回了原位。
低头,是她澄澈失措的眸子,乌发散乱,映衬着一张小脸愈发莹白动人。
他把那瓶牛奶放到她的身旁,“没打算喝你的。”
少女未动,他又道,“饼干吃了,进肚子里,不然你给我剖开?”
听到这句,她有了反应,伸出手来。
蒋峙会意,拉着她坐起,白嫩的小腿蹭到他的腰侧,力道不自觉的一松。
惯性与害怕使然,令徐欣安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稳住身形后,她垂着头,气势低弱,“对不起,是我无理取闹了。”
蒋峙的视线中,是她柔软贴颊的发丝,颤动的长睫。
“选择你一路,就代表着我会为所有发生的事情兜底。”他说。
“即使我招来无数的丧尸?”少女问。
蒋峙点头。
“即使我帮倒忙?”
他又点头,看着她轻轻地笑,“你不会帮倒忙。”
十点钟左右,二人将带来的衣物铺在靠墙的地面上,约定好轮流值夜。
临睡前,徐欣安将宽大的外套分了他一半。
蒋峙也没拒绝,“睡吧。”
大概一点钟左右,有断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察觉到动静,蒋峙睁开眼,缓缓起身,借着月光从窗口望见了走来的两道影子。
一男一女,鬼鬼祟祟。
待到了小超市门口他才知道这俩人要做什么。
找刺激的野鸳鸯……
……
……
……
可还没进门,他就被一脚踹到了地上,捂着肚子连咳了好几声。
蒋峙从小超市里出来,拉着门把关紧,瞥到不远处一个使用过的套后,抻着黄毛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半拖行至窗前。
那女人穿好了衣服,正瑟瑟发抖。
蒋峙神情冷酷,眯起眼给了他们一个选择,“把这脏东西吃了,活一个,不吃,今天我给你俩办冥婚。”
“你他妈算老几,信不信我把我哥叫来,让他打死你!”黄毛十分猖狂。
“你哥?”蒋峙笑的莫名,“这么说,还有同伙?”
他松了手,黄毛却以为他怂了,就连一旁的女人也开始狐假虎威,扶起黄毛叫嚣,“如果你自扇几个耳光,再给我们跪下,我和申哥也许会考虑放你一马。”
“否则就……”
女人的话都没说完,伴随着一声清晰的脆响,她的头无力地垂下,身子也跟着倒地。
待黄毛伸手去探时,她已没了呼吸。
人死了,直接在他面前被拧断了脖子,活生生的,就只发生在一瞬间。
黄毛哆哆嗦嗦,身体颤个不停,面对蒋峙一声不吭的狠厉,连句话都不敢再说。
“吃不吃?”他慢悠悠地开口。
知道不吃的下场如何,黄毛抖着手将刚用过的套从地上拿起,快接近嘴边时突然奋起反抗,挥舞着拳头疯狂向他攻击。
他认为的倾尽全力招数密集,不过一下就被无情地撂倒,踩住脑袋动弹不得。
“我怎么吃自已的东西,这能下嘴?”黄毛额头冷汗直冒,但仍嘴硬地吸引他的注意,生怕一个不慎就被噶掉。
“不能下嘴就在我地盘上乱扔,卫生都不知道搞好?”
蒋峙垂眼淡淡俯视,不为所动地启唇,“三、二……”
冰冷的倒计时跟催命符没什么两样,生死的威胁近在眼前,黄毛也承受不住地崩溃大骂起来,“这地方写你名字还是竖你牌了,怎么不他妈撒尿占起来,让别人都闻见?!”
后脑勺的施力加重,迫使他的嘴巴碾着粗糙的水泥地面,“唔唔”地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滚热的水液突然从上落下,直直地浇在他脸上。
鼻腔呼吸的,舌头尝到的,全都指向了一个事实。
明白是什么后,黄毛拼命地挣扎了起来,力量却如同蚍蜉撼树,不可动其分毫。
“现在,闻见老子的尿味了?”蒋峙嚣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