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肖瑶没再说话，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而不久后车也终于停下了。
“就这个位置正好，看，他们下车了，躲好躲好。”
……
“就是那辆车。”
众人都把手放在了腰间，在队长的示意下，队员们分散在了各个角落，肖珏、小山与另一人缓步走上了前。
远远的肖珏便看到了人影，小山先一步摸到了跟前，随着车门打开，三把枪齐刷刷对准了车内的二人。
“把手举起来！”
车里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和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山一时间有些错愕，手里的枪口也低下去了。
在受到惊吓后，女人像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她一遍又一遍大口吸气，初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小山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另一个警员也有些着急。
“女士，请你不要害怕，慢慢的把手举过头顶。”
“我……我的孩子，我…我喘不过气了……别，别过来！”
女人疯狂撕扯着自已的头发，众人也都意识到这一突发情况开始围拢过来，小女孩显然是被这一幕吓到了，“哇”的哭出了声。
“你别着急！保持呼吸！没事，都会没事的，你很安全！”
小山迅速把枪放了下来，一旁的警员手里也有些松动，二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这真的是他们要找的人吗？怎么看这对无辜的母女都不是什么坏人吧？
女人的手在伪装的同时摸向了口袋，几乎只是一瞬间，自然而然的手里就多出了一把手枪，枪口只差0.5秒就要落在小山的脸上。
小山也反应了过来，他想拔枪，可整个人像是被禁锢了一般，平时最拿手的拔枪此时手却跟灌了铅似的抬不动，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就这么呆在了原地。
“砰！”
清脆的枪响划破了夜空，一缕青烟从肖珏的枪口升起，终究还是他开了枪，子弹精准无误击中了对方的头颅，一击毙命。
小女孩显然是被吓到了，从一开始就捂住头的她甚至都没察觉到母亲已经失去了生命，就这么蜷缩着被抱下了车。
另一边，惊魂未定的小山看着地上涓涓流淌的鲜血不发一语，直到肖珏伸出手才有所反应。
想到刚才那一幕，刚站起身的他还是忍不住吐了一地，连喝了好几口水才稳定下来。
看着地上那把手枪，刚才那声枪响还在他脑海里回荡，就这么一秒都不到的工夫，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消失了。
那真正的战争该是什么样子？小山眼神复杂的看着肖珏，颤颤巍巍道：“我……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不，你没错，你只是还没准备好而已。刚才的局面，正常人都会犹豫的，这说明你很善良。”
肖珏摇了摇头，看着远处被盖上白布的担架没有说话，那小女孩依偎在警员身上的样子却让他无法忘怀。
看着眼前女孩疑惑的眼神，肖珏张了张嘴话却说不出口，还是纯真的女孩率先问道：“叔叔，我妈妈和我弟弟还没出来。噢对了，我马上就要有弟弟了。”
肖珏坚硬的内心还是出现了裂痕，小山叹了口气，赶忙把他拉到了一边去，不再和女孩进行接触。
搜车后，警犬在车的夹层处找到了违禁品，可这时候却没有什么人欢呼了，小女孩的话犹如一根针深深刺痛了每个人的心。
后续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却无人有力去管那个小女孩，女孩在附近徘徊了很久，乖乖听话没有走远。
女孩显然是有些着急了，她看见了一旁没有事做的肖珏和小山，左走几步右走几步，确认二人没在忙后才勇敢上前搭话。
“叔叔，我可以走了吗？这里好黑，我有点怕。”
说着，女孩往肖珏的腿边靠了靠，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裤腿。
小山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忍道：“小妹妹，你想去哪里？”
“我…我不知道，我先去找妈妈，然后她会带我走的。”
小山根本不敢说出真相，也庆幸着女孩全程低着头，才没发现真相。
肖珏缓缓蹲下，目光尽可能柔和的望着女孩道：“乖，待会儿我们会带你去睡觉的，你饿吗？想吃什么我们都给你买，好吗？”
“那我想吃蛋糕，我还没吃过呢，只有别人过生日的时候我才能吃到。”
“可以，不过不能吃太多，不然牙齿会坏掉的。你先和叔叔在这里等一会儿，可以吗？”
小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一脸灿烂道：“好，我叫晚晴，叔叔你不要忘记哦。”
……
后续工作又进行了一会儿，晚晴等的也昏昏欲睡了，肖珏信守承诺去附近买了一个奶油蛋糕，可回来时发现女孩已经睡熟了，小嘴嘟嘟的样子很是可爱。
“同志，我想问一下，这个小女孩你们之后准备怎么安排？”
一旁的负责人员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趴在一旁长椅上睡觉的女孩，淡淡道：“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关键信息，没问题的话再送到福利院去，总之肯定饿不死。”
“福利机构？什么福利机构？”
“公办的要是名额满了，就送到私办的。这女孩你也清楚，连那女人身份都不明不白的，她更不可能有什么身份了，能去福利院对她来说已经是好事了。”
肖珏突然间心一揪，最后一言不发的走开了，他把蛋糕放在了负责照看晚晴的人手里，再三叮嘱对方等女孩醒了再给她。
“新来的，该走了！”
肖珏心里很不舍，但还是坐上车离开了，明明刚才开枪时毫无犹豫，可事后却久久不能平静，他努力想让自已平静下来，却始终做不到。
和队员们简单告别后，肖珏重新回到了车上，握紧方向盘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他心痛的想大哭一场，可干咽了好几声，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难道我本身就是个冷血的人？还是说我根本就不觉得愧疚？
肖珏依旧面无表情，开着车便回到了家，安静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闭上眼就会响起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眼神。
几番折磨后，肖珏起身冲进卫生间用凉水冲了冲头，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已，却感觉特别陌生。
许久后，他幽幽叹了口气，回了房间不踏实的睡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