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尽管这些年来我们交谈不多,但我始终知道您对我的深情厚爱。我也深深地爱着您,即使不曾言说,亦铭记于心。那次拿给您的两万元钱,是我向好心朋友借来的,用来为妈妈治病。只需我有一线希望,定会倾尽全力报答二老。爸爸,您一定要在我不在的日子照顾好自已,也一定要照顾好妈妈。
(此信恳请您暂时保管,直到学校放假前再让妈妈看,免她为我担忧。请告诉她我在学校一切安好,莫要挂念病情。)
此去无论艰险多少,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报答二老生育之恩。
不孝子橘里敬上
橘里小心地将信封好,与钱一同装入布袋,再将地图和三个锦囊布袋妥帖收进挎包。清点好行装后,他便匆匆走出大门。
街上已是夜色朦胧,微风轻拂,路灯稀疏,车流仍然不绝。橘里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心绪起伏难平。他脑中尽是父母的面容与不舍的叮嘱,而每一份回忆都如同沉重的负担压在心头。带着复杂的心情,他缓步朝医院方向走去。
来到母亲的病房门口,透过窄窄的门缝,他小心地向里张望。母亲安然躺着,父亲橘定远则稳坐床边,眉宇间满是忧虑与疲倦。橘里静静凝视着眼前的这一幕,感到胸口一阵酸涩,喉头隐隐发紧。他知道此行九死一生,若是未能生还,父母的余生将无依无靠,自已将成为不孝至极的罪人。
他望着病房,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眼眶逐渐湿润,但他强忍住未让泪水滑落。等了片刻,一名年轻的护士走近巡房,橘里急忙走上前,小心地托付道:“护士小姐,麻烦您将这包东西交给325房橘定远。”
护士面露疑惑,问道:“325房就在这里,您为何不自已进去?”橘里摇了摇头,歉意地解释道:“不想打扰病人休息,只能劳烦您了。”护士望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容和坚定的神情,微微一笑:“好吧,只是您至少该让我告诉病人您是他的谁。”橘里略一停顿,摇头道:“无须多言,家父自会明白。”
护士微笑着点头,接过布包进了病房。橘里透过门缝,看见父亲接过布袋,露出惊讶的神情,不断追问着什么。心头一酸,他再不忍久留,转身快步走下楼。
楼下空地上,清月如霜,夜风静谧。橘里伫立在空地中央,深深凝望着母亲所在的病房,脑中一片杂乱。若此行真的九死一生,他无法想象父母将如何度过余生。而他,如何能承受这不孝之罪?
他闭上双眼,胸中愧疚与不舍交织成一片深深的痛楚。橘里蓦然跪下,缓缓地,坚定地,朝母亲所在的方向重重叩首。
橘里按着“高手”给他的那张破旧地图,经过了五次车的辗转,长达七天的跋涉,这天中午,终于来到了中国西南边境的一个古镇。映入眼帘的,是连绵不绝的高山和遮天蔽日的密林。山势绵延,气势磅礴,而在树影间依稀透露出的幽暗,又似乎将这片土地笼罩在一层神秘而古老的气息中。
按照地图的指示,穿过镇子背后的“巴拉汗”大山,就可以到达“高手”所指的那个神秘目的地。橘里心头微微颤动,忍不住感到一丝兴奋和期待——他知道,终点或许藏着解开他所有疑问的答案,但眼前这座“巴拉汗山”也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这座古镇保存得十分完好,全镇几乎见不到一座高楼,灰色的砖瓦在阳光下泛出斑驳的光,仿佛述说着无声的历史。两排青砖黑瓦的旧式房屋围绕着一条蜿蜒的青石路,镇上人烟稀少,白天也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街道上行走,一片宁静而偏僻的景象在四周弥漫着。
橘里一路走到镇子上的一家小面馆,在门口歇了歇,点了一碗面。这碗面虽然黑乎乎、淡而无味,但他毫不在意,早已饿得一干二净了。在结账时,橘里朝老板打听道:“请问,巴拉汗山该怎么走?”
听到这话,面馆老板的脸色顿时变了,显然很是诧异,紧盯着橘里,低声问道:“小伙子,你是要进‘巴拉汗山’?”
橘里一愣,只是点了点头,心中也略感疑惑。面馆老板的表情显然有些不对劲,接着便摇头叹息道:“我劝你还是别去吧。你知道‘巴拉汗山’的意思吗?我们本地人都叫它‘猛鬼山’。我爷爷说,那山里住满了山妖恶鬼,专门吃掉那些上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