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闭目躺了一会儿,忽然猛然睁开眼睛,看到橘里依旧如同失去活力一般,蜷缩着一动不动。他眼中泛起了几分担忧的神色,犹豫了片刻,用略显生硬的口气问道:“橘里,你出了什么事了?要不要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温柔的关切,似乎意外地在意橘里的情绪变化。
这样的问话令橘里有些诧异。平日里疯疯癫癫、喜怒无常的“高手”,居然会主动表达出关心,着实让橘里一时有些无所适从。此刻,他仿佛觉得自已的心智已与外界隔离,任凭这怪异的情景在他周围发生,他都感到置身事外,不为所动。
“高手”皱起眉头,沉默片刻,仔细观察了橘里的脸色,随即缓缓伸出手握住橘里的右手腕,专注地替他把脉。过了一会儿,他自语道:“脸带忧思,气机受损,脾脉呆滞,这子情劫难逃,气血滞缓,肝脉郁结,想来更有一番冤屈难言。唉,真是可怜啊。”他故意念得清晰响亮,似乎意在让橘里听到这些话。
橘里内心一震,暗自想道:“这人难道是神仙不成?他竟然一语道破了我的心事……”他微微动了一下,却依旧蜷缩着,不作任何回应,像是被情绪完全吞噬,不愿挣扎。
“高手”微微皱眉,见橘里依旧茫然无动于衷,似下了决心。他忽然猛地抓住橘里的衣领,将他从窝棚里提起,一把甩到地上,随即咳出一口浓痰,不偏不倚地吐在橘里的脸上。
橘里猝不及防,抹掉脸上的污秽,从地上爬起来,怒声道:“你这是干什么!”“高手”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凌空一抓,橘里只觉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他扑去,跌倒在“高手”脚下。“高手”双手毫不客气地在橘里脸上左右开弓,各扇了一巴掌。橘里被打得眼冒金星,头昏脑胀,怒气冲冲地抡拳砸向“高手”,却发现自已拳头竟如打在铁板上,手腕震得生疼。
“高手”冷哼一声,胸口猛地挺起,橘里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弹,飞出几丈远,在泥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高手”静静地望着橘里从地上缓缓地站起,淡然问道:“你还想不想再试一试?” 橘里心中的倔强和不服气立刻涌了上来,毫不退缩地怒吼道:“谁怕谁!要打就打!”说完,他蓄足了全身的力气,毫不畏惧地朝“高手”猛冲上去,右腿狠狠地朝对方的小腹踢去。
“高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慌乱,只轻轻抬手,伸出两指稳稳地挡在小腹前,准确地戳中了橘里脚底的“涌泉穴”。橘里顿时感到一股麻酥酥的酸软传遍整条腿,随之瘫倒在地上,身体彻底失去了力量。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死死地盯着“高手”,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怒意,仿佛要用目光逼退对方。
“高手”见他如此倔强的模样,反倒不怒反笑,仰天大笑道:“好,好!儒子可教,儒子可教也!橘里,看来你心中仍存斗志,未曾被挫败啊!”橘里一愣,满脸的迷惑和诧异,他实在搞不懂这个“高手”到底是何用意。刚才分明是自已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可对方似乎非但不嘲笑,还流露出一种欣慰的神色,仿佛在看着一块值得打磨的璞玉。
“高手”看着橘里冷峻却迷惑的眼神,缓缓收起笑容,脸上带着几分慈祥,竟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和关切。“橘里,你最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心里有何苦闷,不妨给我说说,兴许我能帮得上你。”
橘里见他表情温和,似乎带着某种深厚的真挚,心中禁不住悄然一动,多日来隐忍的愤怒与不甘,积压已久的痛苦与困惑,顿时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于是,他将自已这些日子来遭遇的不公、背叛、愤懑全都倾诉了出来。
“高手”静静地听着橘里将心事一一讲述,时不时地微微点头,不发一言,等到橘里将这一切说完时,他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反倒带着几分喜悦,忽然拍掌大笑道:“好,冤枉得好!冤枉得太好了!”
橘里听得愣住了,满腹委屈顿时化为不解与愤懑,瞪大了双眼,心中有些发怒:“我好不容易倾吐心声,他竟然说什么‘冤得好’,真是让人难以理解,这个‘高手’究竟是疯了,还是根本没有听懂我在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