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我回过来,看见斛侓光穿花拂柳朝我走过来,眼中晃动着玩味又戏谑的笑意道:“清锁姑娘”,久闻大名。”
元清锁(玥):“斛侓将军你也一样,”我微微一怔,北齐名将斛侓光,久闻英名,斛侓将军又温文尔雅,我对他的印象实在是还坏不起来,我只记得他是从小看着兰陵王长大的,还是第一世的时候我和四爷假成亲,混进周国去营救斛侓须达的时候。
斛侓光:清锁姑娘那你可知道,本将军是听谁说起你吗?”斛侓光扬唇一笑,剑眉微挑,眼中的笑意更浓烈一些?
元清锁(玥):{心里嘀咕}我想一定是兰陵王高长恭吧,除了兰陵王高长恭还有谁知道我元清锁,北齐应该只有他知道?
我看着斛侓光,脑海中浮现出第一世的记忆,心中忽然有了一些慌乱不堪,斛侓光和兰陵王都是北齐的将领,难道是………兰陵王?骤然惊醒浮现出这个名字,我心头猛然一热,紧接着又是一酸,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斛侓光,心中像是打算酱油,酸甜苦辣咸,百感交集,却又担心我自已是不是猜错了。
元清锁(玥):是啊!第一世的时候我是杨雪舞,肯定是兰陵王,斛侓将军,不会是他吧。”他看着我的表情,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我看见斛侓光点了点头,说道:“长恭跟我提起过你。真的是他,兰陵王,高长恭。”
那都是第一世的事情了………可是我这第三世为什么还是和他有交集。
脑海中的记忆风起云涌,我背过身去,刻意淡漠的声音有细微的颤抖,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哦!是嘛?”
斛侓光:“长恭让我带话给你。”斛侓光上前一步,声音似乎更近一些。
不知道为何,我的委屈在这一瞬间一起发出来。
元清锁(玥):我在城楼之下苦苦等了一夜,为的,难得就是他这一句话嘛?他让你带话给我,想要告诉我什么,抱歉还是活该,他答应要带我离开的,为什么他要欺骗我,为什么!我猛地回过头来愤愤地看着斛侓光,尽力克制自已的情绪,我的声音的幽怨还是那么浓烈。
斛侓光:“他不是不想来。”斛侓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忽然停住脚步,“而是,不能来。”
我心头微微一颠,我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斛侓光:“清锁姑娘,那日突厥大兵来犯,边疆告急,兰陵王高长恭带着营救出来的战俘连夜赶回齐国………因为事出突然,长恭他也是情非得已。”
我突然想起第一世的时候他还是那么心系将士和百姓,我心头仿佛有什么松动了一些,汪洋大海一般的委屈慢慢的缓解了,侧过头去,眼神复杂地看着斛侓光。
可惜了一代名将就这样被高炜那个昏庸无能的小皇帝用弓箭给勒死了?
斛侓光缓步走向我,说道:“兰陵王要我带话给清锁姑娘,说他的诺言仍然有效,如果清锁姑娘愿意……此番可以随我一同离开周国,他会在金庸城等你。”
元清锁(玥):可惜他身边多了一个萧洛雲,第一世他的身边也是同样多了一个郑儿,两个人都是心机女,郑儿害得我与兰陵王生离死别,萧洛雲差点把我杀了?
“他,真的这么说?”仿佛不敢相信,亲切地问,心头掠过一丝丝惊喜,却突然觉得这份快乐来的太过突然,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安的感觉。
斛侓光:我斛侓光是受人所托,绝无半句虚言。”斛侓光收起探究玩味的表情,正色道。
1500年前南北朝时期,北齐和北周,北周靠的联姻,靠的突厥,而齐国自从兰陵王死后就再也没有将士了注定亡国,周国大军压境的时候,冯小怜和高炜还在打猎。
元清锁(玥):“可是,”我………”我的嘴唇动了动,一声叹息声来自胸腔深处传出。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今天的我已经不再是当时那个一心只想要逃离大司空府的我了。我和元氏到底是什么关系,襄无尘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我要是真的离开了,他们会放过我吗,兰陵王高长恭的失约反而倒是让我清醒了许多,我就算在想依赖兰陵王也不想在重蹈覆辙走第一世那样悲惨的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我能相信的,从来都只有我自已而已。
斛侓光:我已经答应了兰陵王,就算拼了老命,我也会带你离开周国。”斛侓光的声音很轻却是有声,他以为我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面而担心却不知道我不是在皇宫,而是在大司空府。
元清锁(玥):斛侓将军,清锁谢谢你,他和我不过是初次见面,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让清锁十分感激,这件事情清锁需要暂且考虑一下。”
斛侓光看着我一瞬间复杂起来的眼神,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方才看你在赌场上的胆色和智慧,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愧是能吸引兰陵王注意的女子………清锁姑娘你果然有些与众不同的气质。”
斛侓光的目光随即悠远起来,有些唏嘘,有些怅然,声音忽然缥缈又叹息,说:“你是第二个,能让长恭放在心上的女子。”
这第一个一定是萧洛雲吧!转世的郑儿,第三世的郑儿!
想起萧洛雲就想起第一世的郑儿和冯小怜!”
现在难过的心情,是因为兰陵王吗?
还是因为,“洛雲”这个听起来很好听的名字?”
宇文邕………他真的有值得让我留下来的理由吗?”
我到底是谁!元清锁,端木怜,杨雪舞!
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吸声音,在这片寂静的天地中,格外清晰可见。
元清锁(玥):“是你。”我依旧抱膝坐着,向后侧过头去,我看见宇文邕清冷漆黑的双眸。他的眼神非常深沉和复杂,像墨水一般的眼波中,似乎蕴含着许许多多我看不明白的情感和喜怒哀乐。
宴会散了,我挑眉问道。这种皇宫宴会通常都会进行到深夜,远处不远传来丝丝乐声,莫非他很早就离开了。
宇文邕站着,双眸中深处一片阴影,我看不到宇文邕的表情。只知道他定定地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一切一样,没有回答。
元清锁(玥):宇文邕,你怎么不说话了?”我眨眨眼睛,诧异地看着宇文邕。
怎么了我看你眼里冒火花,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那日我逃出大司空府的时候惹你生气了?”
宇文邕如果你不想让人打扰,我走便是。”我索性,站起来,绕过他的身边走去,我们刚刚侥幸逃过一劫,你现在是什么态度?宇文邕,你实在是让我摸不透。
宇文邕:“元清锁你给我站住!”水榭狭窄,我经过他的身边,一股酒气混合他身上特有的檀木熏香,迎面而来,宇文邕忽然握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掌好温暖。
元清锁(玥):宇文邕!你干嘛!有事吗?我回过头看着他,不解地说?”
宇文邕:“斛侓光刚才跟你说了什么?”他忽然拉住我的手腕,声音很低,眸子里面有喷涌而出的怒气,“元清锁,”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我微微一怔,方才尘心亭柳荫后,站着的身影原来是宇文邕。莫非我和斛侓光的对话他偷听到了,唉!我怎么突然忘记了隔墙有耳这句话的意思?”
可是我又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就算有,也只不过是想要自由而已,也不关你的事情,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兴师问罪,我心里面本来就很烦,此时此刻我更加是不耐烦,猛地甩开宇文邕的手,却无法走出去,我生气地说道:“宇文邕你有什么看不透的,你放开我?”
看见我这样,醉醺醺的宇文邕勃然大怒,一把扳过我的手腕,拿到胸前,冷冷地说道:“元清锁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什么叫妇道,妇德嘛,勾引斛侓光也算了,还跟我皇兄眉目传情,元清锁你到底想干嘛?”说着大手狠狠地一松,将我甩在地上?
元清锁(玥):够了!宇文邕!你有完没完,你这是无理取闹,强词夺理,我勾引谁了……我跟谁眉目传情了……你喝多了吧,在我面前耍起酒疯了,还一把把我跌在地上,我很生气地看着他,心中愤怒交加,混合着刚才的委屈无处宣泄,我眼中更是冒着火气看着他,不解地说道:“宇文邕,我想怎样,我想干嘛?我想离开你啊?你不是最清楚的嘛?”
你用不着在这里对我耍起酒疯,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只是想要自由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宇文邕听了这句话,仿佛突然心被刺痛了,悠地一怔!
我突然站起来,尽量让自已显得不是那么狼狈不堪,我整了整衣裙,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无比接近地看着宇文邕他的眼睛,说道:“宇文邕对你来说,我是什么,我究竟是什么,一枚棋子为了应付宇文护的棋子,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宇文邕重重一愣,黑眸子里面的怒气渐渐地散去,化成了一丝丝清醒的凉意,看来他是有点酒醒了的意思,眼神复杂,看着我,重复道:“元清锁?那么你呢?我对你来说,我又是什么?帮助你争夺青鸾镜的工具,还是你阻挡你姑父宇文护坐上皇位的绊脚石?
元清锁(玥):第一:宇文邕青鸾镜我不知道什么,我为什么要去争夺青鸾镜,对我来说有什么用,我又不想当皇帝?第二:我为什么要把你当成绊脚石和我姑父当不当皇帝有什么关系,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
宇文邕:“元清锁,”这里没有任何人,你不需要在这里跟我演戏?”宇文邕表情复杂地笑了笑,身上发出很重的酒气,可是眸子里面却是明亮的,他说,“你嫁给我,”根本就是为了青鸾镜吧!你拿镇魂珠来给我投诚,说你是真心想要嫁给我的,并且要把镇魂珠献给我………大婚那天,你说想看看青鸾镜,袖子里面却藏着匕首………其实是想趁我喝醉的时候刺杀我………把青鸾镜和镇魂珠一起拿走吧?”
听了他这番话,我不由得目瞪口呆:“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宇文邕:“你是元氏派来的人,我本来就对你怀有戒心,直到亲眼目睹镇魂珠,我才真心相信你是真的投诚的。谁知道………”宇文邕一双幽深黑眸牢牢地看着我,“也许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变得傻气又非常可爱,反而倒是让人想要亲近………”
朴树迷离的月光下,金羽池的水轻轻地晃动着,倒映在宇文邕的脸上,泛着清冷孤绝的光,他眼神一暗,神色骤然散去,目光闪烁其词地冷峻的寒气:“你想要青鸾镜做什么………”鸾镜一出,天下归一,宇文邕,原来你有这样的野心,我竟然小看你了?”
原来我的过去,竟然会让我自已有些措手不及,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连自已的过去都不知道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为自已解释?
宇文邕:难怪你要故意吸引我皇兄的注意了,元清锁,原来我真是小看你了。”他的声音冷冷的,带着昭然和不屑与嘲讽。
元清锁(玥):宇文邕!我看你酒还没有清醒吧,一直在这里胡说八道一通,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随便你怎么说吧,我也懒得搭理你?”
宇文邕:元清锁你以为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他的声音很深很沉,除了怒气和阴沉还有一身的酒气,似乎还有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无奈和疼痛,说着,揽着我的腰往下一松,我背后更加悬空,我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他?
元清锁我要你知道,你的命是我的,我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就死。”我看着他,喝醉酒,满嘴的胡话,是啊!我几乎差点忘记了,宇文邕骨子里是何等骄傲不可一世的人,怎么可能任我取予?”
我究竟是谁……元清锁……还是端木怜……或者还是第一世的杨雪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