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在床上的人彻底醒来之前,姬宫医必须要留在宫内。
与其说是将他留在宫内,倒不如说是将他的自由暂且受限,倘若这边出了点什么意外,姬宫医的头颅能够立马落地,且诛九族。
第二天,嬴政早上比往常都早起了一时,先来椿秀宫处理完伤口后,接着回蕲年宫收整了一下自已,便去上早朝了。
早朝上,一开始大臣们的话题还算正常,后来不知是谁提了一嘴昨日刺客一事。
大家便开始议论纷纷。
“那人身份已经查明,是韩国的刺客——斐。”
嬴政坐在宝殿上,依旧有些懒散的样子。
随着他的年龄越来越成熟,身上那种唯我独尊的气质越来越明显,虽然和以前一样,他在早朝中总是一副慵懒的表情,但却多了一切都在掌控中的自信。
这个时候的他,对自已的政权越来越有自信,对自已的统治,也越来越自信。
更何况上次与楚军二次开战,本来大臣们基本都是持反对意见,但嬴政亲自出战,打的楚军节节败退,并且最后真的如昌平君所说一般。
“韩国的刺客?怎么混进的秦宫啊?!”
“刺客刺客,要是暴露了能叫刺客?不得乔装打扮一番?”
“依我说,那些审核的宫差一律按照我大秦律执行用刑才好!”
“那人还真是不可貌相,没想到武功还不得了,范大人也是硬挨了几刀,在家宅休养呢。”
嬴政托着腮,半眯着眸看着大殿中央互相讨论的大臣们,是他的脾气太好了吗?
怎么每一届的大臣都是与自已说话的时候害怕得不行,这一聚在一起,就像私下老朋友聚会一样,开始畅所欲言了。
这么一看,自已好像真的几乎没有因为他们这种行为而大发雷霆。
“天子,这韩国刺客已死,这件事,该如何处置是好?”
嬴政挑了挑眉,这下想起自已来了,看向自已时,那眼神,那语气,的确怕的不行。
“这件事,本王自有定夺,诸位大臣要做的,就是要将此事大肆宣扬,记得要说,本王深夜重伤,不省人事。”
“是,×大臣遵命。”
诸位大臣听到嬴政发话,纷纷下跪,叩首低语,念着自已的名字。
“古大臣,去领赏吧。”
嬴政在一众低头的大臣里,挑出了一位瘦瘦高高,一脸猴系长相的大臣,对着他淡淡的发话,语气里却有些许的兴奋。
被叫名字的古大臣有些迷茫的抬起头,对上天子那猜不透的表情和嘴角似有似无的弧度,竟鬼使神差的应了。
嬴政此时的笑意更甚,对着古大臣旁边的小胖子,夏大臣说“夏大臣,你也有功,随古大臣一同前去领赏吧。”
夏大臣以为是天子说的是抓刺客那天,他手脚麻利的接过天子手中弩一事,高高兴兴的没半点犹豫。
其余大臣看到他俩有些嘚瑟的样子,纷纷有些不爽。
殿内的气氛突然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这种变化却使得被点名的两个大臣,嚣张的气焰更足。
好像在无声的宣告“看见没,还不学着点?”
古大臣和夏大臣再次叩首谢礼,嬴政对着殿门挥了挥手,立马就有两名侍卫前来带走他俩。
夏大臣虽然比古大臣胖点,但脑子却比他机灵,看到带自已走的不是宫差,而是侍卫,有些慌了。
“天,天子,不用这么大阵仗吧。”一脸苦笑,半拉半就的被拖着往殿外走。
“你们二位功臣,本王自然不会亏待。”
嬴政回他们两个人一个微笑,是阴森森的冷笑,此刻看上去,仿佛是等着美食上桌的什么变态一样,眼眸类似小恶魔,邪恶无比。
拉出殿门外没多久,反应迟钝的古大臣也察觉到了不对,颤抖着声音高声呼喊。
“天子,天子,小人知错了!求天子饶命啊!求天子饶命!!”
刚刚还在羡慕嫉妒的大臣们此刻毛骨悚然,反而庆幸自已没事,都暗暗松了口气。
“诸位大臣,好像很是羡慕?”
最怕的就是此刻这位天之骄子没有任何真实情绪的开口说话,阴森恐怖。
本来放松下来的身子因为这句话再次都变得像受惊的猫一样,背部弓起,脸色都白了一个度,如抹了粉子一般。
偏偏嬴政也是个会折磨人的,不把那两个人拉进牢房后面的刑罚场,而是就在殿前施以鞭刑。
也不怕脏了诸位大臣出殿必经的路。
还在上早朝的大臣们依旧跪着,听着外面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且有喘气的机会还要嗷嚎着求饶,渐渐的,连说的话都变得不清楚。
像是被人割了舌头一样呜哇乱叫个不停。
“做大臣,就要恪守大臣的本分,不该说的不要说,该说的也要一个字儿不落的全说才行。”
“是是是!”
“本王天天召你们入宫,不是听你们背地里在外闲扯一些有的没的,败坏我大秦声誉的。”
“是是是!”
嬴政说一句,众大臣点头如捣蒜的回应一句,生怕一个慢半拍,也跟外面那俩一样的下场了。
下了早朝后,殿外受罚的人此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打的狠的地方皮肉早已外翻,都像泥一样瘫在地面上。
两个人还留有最后一口气,就那样侧歪着头,大口的喘气,呼出的气体将挨着的地面变黑了一些。
众大臣看到这一幕多多少少有些许的心里不适,但一个个还偏偏不愿意绕路走。
就跟有什么特殊癖好一样,就算捏着鼻子,也要从他们身边经过,哪怕裙摆扫上了血迹,鞋底也沾满了鲜红,也不在意。
此刻人性的恶达到极致,有几个胆大且被两位受罚的大臣针对的人,装作不小心的样子,一点一点的接近他们,偏偏踩中他们的伤口处,烂肉处。
疼的古大臣和夏大臣猛的一仰头嗷嚎一声,全身的力气也只能用在凶狠的眼神里,恨不得将那阴谋得逞的人用眼神千刀万剐。
三天之后的夜里,韩昭侯心情大好的正在沐浴,沐浴结束,却迟迟等不到今晚伺候自已的侍女前来给自已的更衣。
他有些不悦的唤了两声,无人应答。
“怎么?还和本王玩起了欲擒故纵?”
韩王以为这是侍女拿捏自已的小把戏,也没计较,有些兴奋的从沐浴池里站起身,身体的某一处和他一样,也站起身。
他扯过一旁的一件里衣,只是套在身上,连拢紧都不打算做,就兴致盎然的出去了。
当他走出屏风,眼前的一幕差点没把他吓得此生再也鹰不起来。
服侍自已的侍女此刻双眼挣得溜圆,张大嘴巴,好像嘴里还留有一声未喊出口的叫唤,就那样直挺挺的躺在地面上,手腕处和小腿处各有两处伤口。
不过手腕处的伤口要深些,鲜血染红地面一片。
而自已的床上躺着的,是派去秦国潜伏的刺客斐。
斐的双手双脚的筋全部被挑断,被人摆成了姿势怪异的模样,斐的胸口处缺了一个大窟窿。
血淋淋的肉器就放在离他不远处的木桌上,那暴露出来的血管,好像连接着肉器还在跳动一般。
韩昭侯哪见过如此恶心血腥的场景,一个没忍住,直接当初呕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