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岛帝宫大酒店一楼琴岛菜馆的小包间内。
“肉末烧海参！”
“大虾烧白菜！！”
“葱烧蹄筋！！！”
“葱烧海参有吗？”也许是经历过多次这种询问，服务员脸上依旧挂着那职业性的微笑，微微欠身说道：“非常抱歉，先生，我们这里目前没有葱烧海参这道菜。”
“那再来份甜葱扇贝，还有两份鲍鱼捞饭。”阴阳无名一边说着，一边将菜单递给服务员，随后拿起茶壶，宛如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者，动作缓慢而轻柔地倒进餐具中，一个接一个认真地烫着。
叶清玙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以前打工的时候来过南方，不过去的是番禺市，也就是南越的省会。
“讲究茶水端上来后，不是先倒一杯，而是先把餐具烫一烫。”
阴阳无名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还扭头冲叶清玙笑了笑，接着继续为她烫起餐具。
“怎么说呢，番禺市那地方特别潮，筷子都能发霉，而且雨水说来就来，就没见过地面干燥的时候。”
“到处都是水，当时公司给租的别墅附近不知道是臭水沟还是池塘，里面的鲶鱼一条比一条大，听说还会吃人。”
阴阳无名笑着给叶清玙倒上一杯茶水。
“晚上的场景更是让我难以置信，堂堂省会城市，谁能想到，夜里有些角落堆满了垃圾，宛如一座座垃圾堆。”
“不过现在细细想来，应该是那地方太偏僻了，毕竟我当时只是个干数控的打工仔，公司给租的虽然是别墅，但进出口就在一个窄胡同里，能是什么好地段。”
挑了挑眉，向上抬了抬肩膀。
“不过那儿的饭倒是很便宜，只要点份小菜，米饭可以随便加。”
“还有一种粥，好像是叫皮蛋瘦肉粥，量大且香。”
“以及一种粉肠，依稀记得我是吃不惯的，但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想的，配上调料，也吃了不少。”
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回味当时的味道。
“还有那儿的理发也非常棒，虽然有点贵，但理发前会洗一次头，理完发后还会再洗一次，中间还帮忙刮胡子。”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让别人给我刮胡子，那感觉……”
阴阳无名闭上眼睛，微微扬起下巴，向后一躺，脸上满是陶醉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光。
“座椅往后一调，热毛巾一敷，刮胡刀一刮，那感觉别提多舒服了。”
“所以你隔几天就让我给你刮一次胡子，还必须用刮刀的原因，就这？”叶清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刮胡刀，拿在手里把玩着，笑嘻嘻地打趣道。
“也可以这么说。”阴阳无名擦了擦嘴角的茶水，止住笑容，摆了摆手。
“你听我说完啊。”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下班回别墅，在公交车上。”
“我依稀记得，我当时翘着二郎腿，看到有几位女孩上车，本来想把腿放下来，腾出点过道空间。”
“结果膝盖一抬，不小心碰到其中一位女孩的屁股，而且力度还不小。”
“那女孩愠怒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我那时还是个纯情小处男呢，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赶紧低下头。”
“心里那个害怕，而且我当时没什么钱，如果被当成流氓开除了，可是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
“好在那女孩最后也没说什么。”
“但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我心里依旧久久难以平静。”
叶清玙眼中满是八卦的好奇，脸上带着浅笑，凑上前问道：“怎么，重回故地，想找找心中的白月光？”
“白月光……算不上吧，毕竟模样都记不清了，我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了。”
“说起公交车，我又想起一件趣事。”
“还是在番禺市，还是下班坐公交的时候，当时公交车里挤满了人，挤都挤不动的那种。”
“而公交车收费的地方都在前门入口，可我是从后门挤进去的，根本没办法给钱。”
“所以你就没给钱！”
“从众心理嘛，而且给钱要把手机递给别人，从车尾传到车头，我怕被人揣兜里，这不是那时的我能够承受的。”
“那你从后门下车后，可以再从前门挤进去付钱啊？”叶清玙追问道。
“我当时哪知道啊，心想着下次再给也一样。”
“现在就智能多了，我在帝都当保安的时候，去考保安证，地铁公交来回倒。”
“公交车里面的收款二维码还要改什么地址才能扫码付款，反正是没弄明白，下车后就收到让我补车费的短信，我也搞不懂怎么弄。”
“不过最后提示，要是不付款，就会按到终点站算，也就是多给一块钱，我就没管它。”
“你的工作跨度可真大，不管是工作内容还是工作地点。”叶清玙忍不住打趣道。
“这有什么，哪里挣钱就去哪里，我还去齐鲁干过模具呢。”
“尽管我们去的时候工厂还没开工，只有几个管事的在，但因为领班和老板认识，所以那次待遇特别好。”
“不仅宿舍布置得跟电视剧里一样，吃饭更是在小食堂，或者去饭馆，以及在厂区内部的接待室吃席。”
“大小领导轮流陪着，不停地举杯敬酒，我想回敬一下领班都不让，着实爽了一把。”
“不过那的饭馆歇业也特别早，有次晚上我们去晚了，要不是和饭馆老板相识，人家都想赶我们走。”
“里面档次虽然不是很高，但我还是在包间里面看见了太师椅，也是第一次见到海鲜一盘盘地上桌。”
“不过正式开工后，我们就只能去吃员工食堂了，领班也不例外，甚至还想让领班干活。”
“更过分的是，他们本厂的不加班，外聘的加一小时，却要我们加两个小时，没活纯玩也要加。”
“后来我仔细一打听，原来是厂里的管理层都是老板娘的亲戚，什么事都干不好。”
“那边老板又恰好接了一大批铝件模具，领班正好是专门干这个的，所以被请过来，看看效果怎么样，有点被当枪使的意思。”
“干得好，可能留下当管事的。”
“干不好，估计得麻溜地卷铺盖走人。”撇撇嘴。
“总之不管怎么说，最后铝件模具都还没下来，我们干了没几天就都跑路了，一分钱没拿到，就跟去旅游一样。”
“这种情况你们都敢去，不排挤死你们。”
“但那边待遇确实好，工资一万起步，还有五险。”
“各种部门配置也是相当齐全，那是我第一次被所在公司培训，签订劳动合同以及其他文件。”
“其实也就是我们去的方式不对，有个老乡已经在那边混了一年多了，一点都没有被排挤。”
“工作也是轻松，毕竟是汽车模具，那边领导层又都是二把手，糊弄糊弄也就那样了。”
“要是实在糊弄不过去，那就挑毛病，数控重新返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