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几人蜷缩在书架后,他们推动书架,试图用书架和墙面形成一个脆弱的避难所。
突然一条红线在搜查时发现了他们,躲在最里面的男生面露阴险,推搡着前面的人,为自已争取逃跑时间,求得一线生机。
红芒闪过,惨叫声响起,两人的身体被红线贯穿,随即红线回收,两人的魂魄被硬生生抽离出体外。
而肉体变成了一具具空洞的躯壳,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息,黑气如同邪恶的触手,悄无声息地从他们的七窍侵入,侵蚀他们的肉体。
随着黑气的侵入,他们的肉体不受控制开始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挣扎着,等待破壳而出,控制他们的行动。
这种挣扎并没有持续太久,他们的肉体很快就停止抽搐,变得僵硬而冰冷。
一法阵显现,烙印在他们胸膛,肉体也开始迅速腐化,变成一具具任由魔族摆布的尸奴。
那男生见此情形,先是一喜,随后转变惊恐,狂奔逃离。
寻到一处更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他似乎因恐惧而神经错乱,先是抱头痛哭,后又癫狂大笑。
“我不能死……我不可能死!不,绝不可能……哈哈哈,我赵鹏怎么可能会死在这个鬼地方?不,绝对不行……我要活!我一定要活着出去!”
赵鹏抱头蜷缩着,声泪俱下,神情恍惚,一点风吹草动都被他视作催命符,眼神闪躲,肌肉紧绷。
外面时不时传来惨叫,他双手疯狂揉搓,嘴巴对着呼气,然后捂在耳朵上,似乎这样就能将自已躲藏的地方与外界隔绝。
赵鹏嘴角疯狂上扬,就像被生生撕裂,拉扯嘴角挂在耳朵上。
“一群蠢货,短命鬼,都下地狱谢罪去吧!活下来的,只会是我赵鹏!”
突然,一只枯瘦干瘪的手伸进来,把掩盖物体掀开,露出赵鹏怯懦的脑袋。
赵鹏抬起头,与那血眼对视,濒临死亡的压迫感瞬间侵袭赵鹏全身,一下子瘫倒在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定睛一看,眼前之人正是跟随自已的小弟之一。只不过,现在已成为毫无意识的腐尸傀儡。
“别杀我……别杀我!我待你不薄,你不能忘恩负义……求你,别杀我!”
赵鹏跪在地上,拼命用头撞击地板,嘴里说着求饶的话,试图唤回理智。
腐尸面无表情,抓着赵鹏的脖子举在半空,随即张开血盆大口开始吸取赵鹏的魂魄。
赵鹏挣扎着,面部逐渐扭曲狰狞,变得苍白,就在即将失去意识时,赵鹏赶忙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
“我……有利用,价值。”
刚说完片刻,腐尸干瘪的手缓缓松开,随后如同没了动力的汽车,静置在一旁。
紧接着一个魔族人拨开黑雾,来到赵鹏面前,身材仅有孩童般大小,却浑身透露着压迫感,饶有兴致打量着赵鹏。
“我,我有利用价值……求你,求你别杀我。”赵鹏跪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童鬼咧嘴僵笑着,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说吧。”童鬼轻声道。
在赵鹏耳朵里,这声音就是催命符,让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慌忙说道:“你们不是在抽取人的灵魂吗?我可以帮到你们。”
赵鹏不是傻子,在躲藏时通过观察这群魔族人的举动,赵鹏大致猜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求放过我就好。”赵鹏卑微祈求道。
本以为童鬼会答应,可不曾想童鬼竟直接上手死死掐住赵鹏的脖子,没半点犹豫。
童鬼嗤笑一声:“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说完,大量红线硬生生插进赵鹏的体内,肆意撕扯着他的魂魄。
红线在他的体内肆虐,完整的魂魄被撕裂成碎片,就如同身体被活生生撕下血肉一般,痛不欲生。
面对魔鬼的恐怖和死亡的威胁压迫,赵鹏内心的恐惧感被无限放大。
在极致的痛苦和崩溃边缘,赵鹏凭借仅存的意识,挤出自已要说的话:“我知道哪里人最多,我可以带你去。”
说完,童鬼眉头微蹙,这才松开赵鹏,背过身舔了舔手背,眼神示意他带路。
赵鹏跪倒在地上,低着头,目露凶光,神情也变得不自然,内心积攒的怨念好似火山爆发前积攒能量。
该死的家伙,没人敢威胁我,你给我等着,敢威胁我赵鹏的人,全都得死!
高楼上,破碎窗台边,江珂静静站在那里,目睹发生的一切,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找不到地方倾诉。
江珂的心情总是复杂难言。他自已,又何尝不是在艰难维系现状,期望借此获得一隅宁静?
这种感觉,又像回到曾经的“地下生活”一样。
每当这样的念头涌上心头,江珂就会感到一阵难言的困扰,内心深处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抗拒,提醒着他,曾经犯下的错误,以及为了逃避责任而选择的无拘无束的“地下生活”。
旁边,宋时峰正坐着,一只手掩住嘴巴,尽管他竭力掩饰,但那颤抖的指尖已是不经意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动。
凭借一件信物,让他在魔族人的狩猎名单之外,躲避红线探测。明明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此刻的宋时峰双眼红涨,眉头紧锁。
周遭的同胞们,他们的生命在转瞬间消逝,惨状令人毛骨悚然,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但却无能为力,无力感侵袭全身。
他回忆起江珂的故事,那些古老种族和神秘力量的传说不由得在脑海中打转。他清了清嗓子,转头面向江珂,疑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江珂与他对视,宋时峰是一个将喜怒摆在脸上的人。
看着对方悄然失神,江珂如鲠在喉,他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更不会想到魔族竟会真的以学生为报复起点。
可若非身为人族,他又能做些什么?
见江珂迟迟不做说明,宋时峰深呼出气,内心已然有了答案,他转过头,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校园内发生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