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镇!又到了赶集的日子。一大早,东方的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周围村子的村民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他们有的赶着牛车,有的挑着担子,脸上洋溢着期待和喜悦。整个小镇瞬间人流涌动,喧闹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这本是一次普通的赶集,十方镇每隔七日便有一场。然而若有细心留意之人便会发现,今日的集市透着一丝不同寻常。今日的集市,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他们目光警惕,在人群中穿梭,却不似寻常的赶集之人。小镇外的几条必经之地,更是有军士设障,他们全副武装,神情严肃,劝返了前来赶集的村民。
正午时分!原本是集市最为热闹的时候。太阳高悬,炽热的阳光洒在小镇的街道上,尘土在光线中飞舞。然而不知为何,此时小镇的所有店铺都早早的关了店门,那紧闭的门板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未知的恐惧。只有赶集的人群向着一个小院缓缓围拢,场面异常诡异。
“吱!”
小院大门打开,发出木材摩擦的尖锐声音,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突然的变故,让围拢而来的人流出现了瞬息的凝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短暂停止。就在这瞬息的凝滞间,院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战鼓般敲打着人们的心房。众人抬眼看去,只见几匹追风驹跨越院门,朝着人群凶猛撞击而来。定睛看那头马之上,乃是一略显富态的老者,正是追捕的目标,武源!
“杀!”
双方一声呼喝,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人群如蝗虫般飞扑而来,那汹涌的气势仿佛要将武源等人吞噬。远远看去,如同一个巨大的锅盖从天而降,将武源等人围困其中,毫无退路!
看着四方围来的人群,武源双目圆睁,眼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他一夾马腹,用力之猛,胯下骏马吃痛,嘶鸣一声,一个飞驰而出。正面迎击前方的敌人,武源身形稳如泰山,身处半空,他以马背为支点,手中狼牙棒猛然挥动。那狼牙棒带着呼啸的风声,只听一阵乒乓作响,几道飞扑而来的身影被狼牙棒砸得倒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倒在地上,鲜血四溅,当场而亡!武源座下的良驹也是勇猛非凡,只见其四蹄猛踢,如铁锤般有力,每一次踢动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头颅摇摆间,犹如撞城锤,又撞飞了几人,为武源前进的步伐开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良驹四蹄如飞,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舍命带着主人奔向前方。其背驮伏之人更是勇猛异常,手中武器挥、砸、劈、斩,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滞。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必杀的决心,都有一条鲜活的生命瞬间丧生,为前进的方向杀出一条血路。不知手中武器挥动了几次,忘了身上挨了多少刀剑,再度劈斩了几人,武源眼前一亮,良驹一声长嘶,充满了胜利的喜悦。终于!他冲出了重围!
“我等拦下追兵!老爷速退!”
就在武源冲出重围之时,一道暴喝之声从其身后传来,声嘶力竭,带着必死的决心。武源回头看去,只见与他一起突围的人马皆是调转了方向,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决绝,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为他挡住追兵。看着眼前一幕,武源满脸的冷笑,那冷笑中带着无情和冷漠,随即调转马头,毫不犹豫的向着远方疾驰,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勒马停步!否则我军将万箭齐发!”
十方镇外十里处,武源快马疾驰。在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警告,那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随即而起的还有一阵阵搭弓上弦的声响,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死亡的序曲。
对于前方的警告和暗处的弓箭,武源并未在意,他的眼神坚定而疯狂。他不但未曾停马,反而更加用力鞭打马匹,那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抽打在马身上,使得马速再度增添了几分。骏马吃痛,跑得更快,如一道闪电划过草原。
“放!”
眼见武源未曾停马,对面一声令下,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果断。一支支箭矢破空而来,箭头闪烁着寒芒,贴着草坪飞掠而至,目标直指马蹄。那箭雨密密麻麻,如蝗虫过境,让人避无可避。
一声长嘶划破长空,马匹应声倒地,那声音凄惨而绝望。而武源也被抛飞而去,在空中翻滚了几圈,重重落在远方。落地的瞬间,尘土飞扬,武源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武源落马,箭雨随之停歇,可转瞬之间,一阵阵沉闷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喊杀声响彻天地!那声音如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人的心灵。
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武源稳稳的落在地上。抬眼望去,四野皆是满腹甲胄的军士向着自已缓缓逼近,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沉重而有力。紧了紧手中的狼牙棒,武源的手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只见武源双腿迈动间踩出了奇异的步法。一步踏出,武源的身形有些摇晃,仿佛风中的残烛,然而就在这摇晃的瞬间,他一分为二化作了两道虚幻的身影,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又是一颤,朝着不同方向分别踏出了第二步。这一步落下,又是两道身影出现,紧接着第三步、第四步,直至五步落下,场中有三十六个武源并立,个个似真似幻,飘忽不定!
血五梅花步!此乃武家家传身法武技,此身法唯有凝神境方可修习,若要修至圆满境界,必须得有宗师修为且领悟“势”!除此之外若要强行施展,需得以自身血气为代价。而现在的武源便是燃烧自身气血强行施展,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由此可见其决然之心。
血五梅花步一经施展,三十六道身影便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来回游动。看那情景,像是在等待着四方的军士围困而来,又仿佛是在挑衅,透着一股无畏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