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剧里常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糜思搞不懂沈业又想玩什么花招,此时她身前是灶,身后有火,燎得她不敢乱动;
男人规规矩矩把围裙系在女孩腰间,轻啄了下她的脸颊,随后说了句,‘夫人辛苦了!’,便再不停留,转身离开了厨房,独留糜思一头雾水站在灶前,脑中浮起阵阵遐想;
‘夫人?谁是你的夫人?这个坏心眼的家伙,又占我便宜!’
沈业忽冷忽热的暧昧态度,让女孩心生迷茫,却又暗自窃喜;虽说她无法分辨对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但能跟自已心仪的男孩有来有往,总是令人愉悦的;
糜思叹了口气,接着又勾了勾嘴角,无意中想起母亲去世前,时常哼在嘴边的那首歌,
‘Que será será,Whatever will be will be,
The future's not ours to see,Que será será!’
那时候她才不到两岁,却记住了这首歌的旋律;
是啊,万事万物,随缘就好!尤其是爱情,她只需跟随自已的心,去追逐便好!
年轻的女孩收起胡思乱想,摸了摸自已发烫的脸颊,用清脆的声音呼唤男孩进来帮忙,颇有几分世俗情侣的味道,
“阿业!面煮好了,过来端出去啦!”
两人安安静静吃好宵夜,沈业主动拿起碗筷,到厨房刷洗;他好像很满意女孩的手艺,把碗里的汤面吃了个一干二净;
夜已深,糜思有些乏了,拿了条毯子搭在身上,跟只小懒猫似的,窝在沙发里打盹;
男人出来时,瞥见落地灯下,暖橘色的光洒在女孩柔嫩的脸上,心中突然腾起一股‘家’的感觉;
这么多年漂泊国外,沈业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家’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抽象的概念,远不及名利地位来得直接;
“你动作还挺快的!这就收拾好了?”
糜思的询问声打断了男人的思绪,他把热好的牛奶递到她手中,随后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知道牛奶在哪儿?”
温热的杯子捧在手里,仿佛把女孩的心也烫暖了;
“还能在哪儿,冰箱里呗!”
沈业瞟了女孩一眼,简单回答了她提出的蠢问题,随后将视线转到了书架上;
那里有一排相框,每张照片都记录着糜思成长路上的帧帧倩影,从幼年到大学,无一不足;
合照里,除了糜家外婆,出现在小丫头身边次数最多的男子,就是他的大哥,沈心诚;
影像里的沈家大少,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好似一棵苍劲的松柏,始终站在女孩身后不离不弃,岁岁年年为她遮风挡雨,蔽日纳凉;
一股不是滋味的滋味,涌上心头;沈业忽然意识到,自已在国外待了多久,他就在糜思的生活中消失了多久;
而他的大哥,却一直守在女孩身边,看着她长大,陪伴她度过每一个生日,每一个节日;可以说,糜思人生中的每个关键节点,沈心诚都不曾缺席;
心绪至此,沈业的眼神暗了下来,这些年错失的回忆,他已不愿多想;他伸手揽过糜思的肩膀,让她倚进自已怀里,专心享受着此刻的安逸;
“阿业,你在看什么?”
察觉出男人的异样,糜思追随他的视线看去,却阴错阳差的会错了意;
她把目光落在了自已和隋安的合影上,忙不迭想要撇清关系,略显紧张的解释道,
“那是隋安!他可不是我金屋藏娇的人!他是我的男闺蜜!”
“我知道,他是严浪的旧情儿,是你的大学同学。”
沈业看着照片,想象着糜思大学时的模样,眼神又暗了暗;
他没有见过那时的小丫头,不知道四年的校园生活,她是怎么度过的?不过,有沈心诚那个老古板跟在身边,想必她是没机会交男朋友的!
沈少爷恶劣的勾了勾唇角,第一次对大哥的存在,少了几分嫌弃;
这次糜思没能察觉到男人的活泛心思,她略显诧异的直起身子,笑着打趣道,
“这你都知道!看来沈少爷真是手眼通天啊!会不会也跟哪吒一样,有三头六臂啊!”
她说着,很是顽皮的揪了揪男人的耳垂,却被对方再次揉进怀里,动弹不得;
沈业揽着女孩的腰,蹭了蹭她的发顶,冷不丁问道,
“隋安同严浪,现在还有联系吗?”
一提到严浪,糜思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不平的说起了隋安的悲惨情史;
“他俩分开好久了,早都没联系了!
当年小叔决定娶妻生子,重回严家,隋安就主动提了分手;
严浪那个不要脸的老不羞,一把年纪了,还玩什么感情游戏,骗了我们小安安的一片真情不说,还狠狠伤了他的心!
你不知道那段日子隨安有多崩溃,我一直陪在他身边,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所以呢,要不是看在他母亲同我外婆交好的情分上,我才懒得喊他一声‘小叔呢!’”
“你叫严浪小叔?”
沈业问得很随意,眼中却闪过一丝惊诧;
糜思被男人搂在胸前,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笑着揶揄他说道,
“难得沈少爷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她自幼被外婆用心教养,知道商场如战场,第一守则就是‘不打无准备之仗’;做足背调是基本操作,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沈业能知道隋安的过往,她并不惊讶;刚刚调侃他‘手眼通天’,也不过是玩笑而已;
见男人还想了解更多,她不加掩饰的说起了糜严两家的关系,
“严浪的母亲是我外婆老家那边的远房亲戚;当年她一个人嫁到滨城,为人低调谨慎,很少提及祖上旧事,外界极少有人知道她跟糜家的这层关系,只以为她是我外婆的好闺蜜;”
“严家有糜氏的股份,”
糜思不明白他这话的言下之意,忙试探道,
“在董事会议上我倒是经常见到严浪,但他手里有多少糜氏股份,我没关注过。”
沈业想起书架上的另一张合影,是糜思和庄雅并肩站在她外婆身后;
他转身看向糜思,很突兀的问起了糜家的家事,
“今天去医院探病,你外婆恢复的怎么样了?”
“自从出事以来,外婆就一直昏迷至今;
她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只是什么时候会醒,医生也不能肯定。”
提起外婆,糜思心中发堵,语气不似之前轻快。
“当年发生意外的地点,是在糜家老宅吗?有监控录像吗?当时你在场吗?”
沈业一连串的提问,让糜思猛然怔住了;
他为什么突然提到外婆,提起那场意外?他到底想说什么?